收买半年假妻(男人思春期系列之二)(12)
作者:绿风筝
“尚可。”她扬了扬眉,俏皮的笑了。
整整身上的洋装,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在一片安静下,蓦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梁克雅,再见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谢谢你给我这段时间的回忆,剩下半个月的婚姻生活,希望我们都能够像今天一样快乐。”
连翠茉尽可能轻快的说。
半个月?梁克雅浑身一震,整个人顿时像座雕像似的动弹不得。
“我们要一言为定喔!”话落,她与他拉开距离,主动朝他伸出手。
迟迟等不到他回应,连翠茉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硬是逼他和她交握,让快乐的约定就此确定。
就算舍不得,她也会要自己舍得的。
梁克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她的想法,他被紧迫倒数的时间骇住了。
剩下半个月……她是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共同生活五个半月了,而好不容易他们熟悉了彼此、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后,这段婚姻竟然只剩下最后的半个月,天啊,怎么会这么快?他明明才刚认识她,不是吗?他们不是才刚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吗?
意识到分离,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干么突然这么沉默,你不会是想着要去哪里庆祝了吧?”连翠茉顽皮的调侃,希望让气氛轻松一些。
好像不该提的,应该让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走完,可是,她真的想好好的跟他说再见,现在不说,她怕到时候自己会说不出任何话来。
“梁克雅,你再不说话,我会以为你舍不得我喔!”她故意刺激他。
他语气涩然,“这半年来,你的家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吗?”
她安静下来,转而把头抵在他的手臂上,摇摇头。
“这样没关系吗?你母亲难道不会担心?”他沙哑的问。
“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车祸,在下班赶回家的途中,十二岁那年我就被阿姨带到巴黎去生活。”
她怎么这么坎坷?不确定见过爸爸,母亲又在车祸中过世,想到她十二岁就漂洋过海的去投靠亲戚,梁克雅胸口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心疼。
他浓眉蹙起,沉静的目光望着她,望得连翠茉都忍不住想哭了。
他在心疼她吗?不,她不要他的心疼,她只要他牢牢记住她曾经存在,记得她的好,她不要他用这种眼神看她。
“嘿,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很好,阿姨对我很好,真的。”她大胆的碰触他的脸,试图抚平他的眉。
握住她的手,他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跟我离婚之后呢,你要去哪里?”
“回巴黎。”她淡淡的说。
一阵沉默之后,“嗯。”他点点头,“下次机灵点,不要随便答应男人的求婚。”接着他猛然起身,“我先去洗澡了。”
语气中有着故作轻快的刻意,梁克雅挺着僵直背脊,走进浴室。
他苦涩的站在洗手台前,呼吸沉得不能再沉。明明还没有分开,他却感觉自己已经尝到了分离的痛楚……
不可能,这不是爱,一切都是因为习惯,他只是习惯而已。
以前他就是一个人,以后也可以是一个人,这六个月就只是一场假婚姻而已,不该太眷恋的。
洗了把脸,他要自己振作,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梁克雅。
那个夜晚,他们谁都无法成眠,只能逼自己紧闭双眼,逼自己假装睡觉。
他睡了吧?连翠茉忍不住看了躺在黑暗中的男人一眼,一抹凄楚的笑容在黑夜里绽开。
那高壮的身体就这样静静躺在床的一侧,她只要伸长手臂就可以碰触到他,可半个月后,他和她就不只是一个手臂的距离了……
鼓起勇气,她挪了挪身体,悄悄朝他接近,将头轻轻的挨靠在他身侧,感受他的气息跟温暖。
眼眶热热的,那是想哭的冲动,她紧紧闭上眼睛,无声的吻贴上他的背脊,在心里说爱。
这时的她不知道,要把握未来半个月体贴看顾他的想法,根本也实现不了。
因为这半个月梁克雅的工作比往常都要来得忙碌,最后的一个礼拜,他甚至还出差到美国总部去开会。
最后的最后,她连再为他煮一次鸡蛋粥的机会都没有。
第六章
梁克雅揉着眉心走出电梯。
好累……
他搞不懂最近怎么会突然忙到这种地步?
手边的案子堆积如山,先前到美国总公司开了第一季的马拉松检讨会议,回到台湾,还是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计划等着他,几乎要把他的生活也一并吞噬淹没了,他连喘口气、喝杯水的时间都嫌多余。
向来思绪清明的他,今天甚至被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合并案给困住,兜在圈子里找不到问题症结,想破了头还百思不得其解,这实在太不像他,这根本不是外人眼中那个沉稳大度、清明睿智的梁克雅。
什么该死的鸟生活!
撇撇嘴,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直到看见一屋黑暗,嗅到了满室寂寥,他才乍然想起今非昔比,他回家时再也不会有一盏温暖的灯和满屋子的饭菜香等着他。
已经结束了,那场为期六个月的婚姻,而他也恢复了单身身份,他又是一个人了。
放下手中的公事包,不耐的扯掉脖子上的束缚,他匆匆走入浴室,站在莲蓬头下,让水洒满了他全身上下。
他迫切需要洗涤他疲惫的身心,那会让他紧绷了一天的躯体获得救赎。
半晌,他打开淋浴间的门,伸手想要拿毛巾擦头,架上确实空的。
“翠茉,帮我拿条毛巾进来!”
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呼唤,让他整个人瞬间回复冰冻状态。
该死,他在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喊出那个名字?
紧紧的捏握拳头,直至手背上青筋暴露,终于,他忍无可忍的挥拳奋力锤向墙壁。
砰!
痛吗?他没有感觉,身为一个男人,只要昂首阔步的往前,他不需要感觉的,真的。
他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暴躁的走了出来,看着那张大床,无端涌起一股烦躁,匆匆套了衣服在身上,他决定要出门狂欢。
自由是那么可贵,他拥有了,该快乐的,不是吗?
“泽尔,是我,你在哪里,要不要出来喝两杯?老地方见,我马上到。”
说完,也不给机会拒绝,他马上挂断,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夏大律师,出来喝酒了。”然后又是无礼的挂断。
银亮的车身飞快奔驰在喧嚣的台北街头,竞速的快感让梁克雅暂时忘了一切烦躁与郁闷。
他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命令自己忘了曾经有过妻子,也命令自己彻底掩埋连翠茉这个女人给过他的一切温柔。
不是她不好,她很好,好得令人怜爱,然而结束了,就该学会说再见。
何况,她都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他怎么可以不潇洒配合?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到绿灯亮起,旋即踩下油门。
蓦地,有辆失控的轿车从他左手边的路口猛然窜出,梁克雅注意到了却来不及反应,两辆车子当场迎面撞上。
猛烈的撞击使车身整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任凭梁克雅紧紧抓住方向盘,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天旋地转中,他仿佛看见了半年前连翠茉答应他求婚的模样,看见她笑着承接他所有怒气的无辜,看见她在厨房忙碌准备料理的身影,看见她专注摺叠他衣服的神情,还有她迷蒙与他亲吻的陶醉……
“翠茉!”他心慌的大喊。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后,一切静止。
梁克雅伏在安全气囊上虚弱呢喃,“翠茉、翠茉……”
好痛,他的心好痛。
渐渐的,他的世界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手边的行动电话闪烁着来电光源,一闪、一闪……
醒来的瞬间,那扑天盖地的白差点闪伤了梁克雅的眼睛,他眨了眨畏光的双眼,感觉手臂麻得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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