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秋[双箭头破镜重圆](7)
作者:余孤白
凑过来的那人咧嘴笑了:“是啊是啊,万一美女就喜欢我这款呢。美女,陆海,也是一个班的,有事找我。”
实验班除了各地招来的竞赛生源之外,也提前招了一批体育特长生,想必顾迟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齐刷刷的小麦色一米九,晃的陆桐秋都有几分眼晕。
“明天他们要分班考,你如果没事的话,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吗。“陆海的话比顾迟要多一点,聊起天来格外自来熟,“我们结束训练,订了市郊的一个场地去烧烤。”
陆桐秋抿着唇,看上去安静中透露着拘谨,并没有打算和他们多说,只是摇着头笑:“我刚来海城,开学前这几天打算在学校周边转转。”
她是经过学校协调转了学籍过来的,在之前几乎没怎么来过海城,对于这座城市实在是称得上是人生地不熟。而海城一中的地理位置相当好,周围有很多博物馆和之前的历史古街道,陆桐秋想着趁着还没开始上学多去周边转转。
顾迟他们当然也没有要强求的意思,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去说起别的事儿。只是在正常活动结束之后,顾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陆桐秋。
陆桐秋接过一看,就见上面显示着添加□□好友的页面。
“我是本地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给我发消息就行。”顾迟笑起来懒懒散散的,“没有要勾搭美女学霸的恶意。”
陆桐秋想了想低头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小声地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觉得你有哪个意思。”顾迟笑了一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伸了个懒腰之后朝陆桐秋挥了挥手。
散会之后,陆桐秋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队伍,和孟青槐他们顺着人流一起从大礼堂回宿舍。
陆桐秋身后几乎所有凑成堆儿的人都在讨论刚才上台发言的男生。她不怎么参与讨论,只是站在人群外听。
闻徵的长相几乎不用人多描述,不需要任何打光或者氛围衬托,光站着就已经是鹤立鸡群式的碾压。靡颜腻理,身上又带着些很出世的清淡书卷气,任谁打一眼看,都知道这一定是标准的无数女生的青春梦中少年人。
饶是对这些校内名人从来都没兴趣的陆桐秋也好奇,转头问旁边的孟青槐:“你认识吗?”
孟青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你说闻徵啊,认识。”
但看旁边人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原本极享受这种发言时刻的孟青槐缺显得有些语塞。他摆了摆手:“就...没事儿离远点吧,那人招惹不起。”
“确实有点高岭之花。”陆桐秋回忆起刚才见闻徵的时候,“也没人敢招惹吧。”
“我看刚那个很帅的体育生是不是要加你□□来着。”孟青槐很快换了话题,“你同意了吗?”
“同意了。”陆桐秋双手揣着校服口袋,再淡然不过,对这种行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联想,“是怎么了吗?”
“靠。”孟青槐皱着眉头很不理解,“那个男生好多人喜欢的啊,军训的时候好多人拍他照片发表白墙的。”
而陆桐秋只是睁着那双清清明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既成事实般,没有再往外延伸任何一点想法:“是吗。”
她从小都不是多事的性格,为了让外公外婆少担心,她几乎连朋友都没有。别的孩子在递小纸条讨论今天放学可不可以一起回家的时候,陆桐秋就已经是班上最无趣的隐形人类。这样的情形下,她更没有想过要展开惊天动地的花季爱情故事。
这样的剧情理应属于那只鹤和孟青禾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她从没有想过要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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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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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传说中的分班考试。
陆桐秋被宿舍里的同学摸头蹭手蹭了半天学霸之气后,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室友们,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宿舍里无所事事地背着手转了两圈,最后拿过了书桌上的镜子坐到了椅子边,小心拆下了脸上的纱布。
她认为自己伤的其实不重。只不过是突然被孟青槐一把子带到了地上,摔得没有任何准备,脸直接着地在塑胶跑道上摩擦了些距离。于是伤口的面积格外大,看上去也分外惨烈。
陆桐秋原本皮肤就白,这一大片的小伤口当时带着塑胶跑道的硬颗粒,满脸的印子压痕还渗着血,看得孟青槐差点给她跪下。
但修养了这么些时日,陆桐秋看着镜子里已经差不多都结了痂的伤口摸了摸脸,对自己恢复的速度倒还挺满意。
刚换完纱布,陆桐秋一抬头就听到窗外传来了隔壁教学楼传来考试的打铃声。`
陆桐秋好奇地走到窗口趴着看了会儿。
总是热闹的学校这会儿寂静无声,原本总能看见嬉戏打闹的少年人的路上见不到一点踪影。陆桐秋撑着伞沿着树下一路走,只能听到浅浅的鸟鸣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正漫天飘着。
陆桐秋倚着窗子发了会儿呆,总觉得有种置身事外的脱离感。
她很习惯这种感觉,在看了看时间之后,决定自己出去逛逛。于是拿起靠在角落里的伞,系好鞋带转身下了楼。
而另一边。
在闻徵的视线里,就望见一抹鲜艳的颜色撞破了他原本有些涣散的视线。苔藓绿色的伞在半空凭空晃了两晃,在细密的的雨里仿佛一朵突然出现的小蘑菇。
他提起点精神,对于对面人抛来的问题浅浅嗯了一声:“你看着弄吧,我今天没什么事。”
“行,那我安排了啊。”对面的人打了个响指,“到时候叫你你得来。”
“弄点安静的。”闻徵倒也没反对,只是转过了身,趴在了栏杆上。
一中老校区修建的年头相当久远了,铁质的栏杆低矮。闻徵趴着,几乎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外头,转头就能碰到旁边伸展的芭蕉叶。雨天的空气很好,没有了之前燥热不安的暑气,清爽的风略过大片的梧桐,带着阵阵的青草香气。
旁边的人还念叨些什么,闻徵兴致不高,干脆低着头放空,任由自己的视线被唯一的一抹亮色吸引。
今年年底,他的父母就要双双从国外回来去老宅,闻徵大概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和他们见面了。
从他小时候记事开始他和父母之间大部分问候都止于年节的问候和学习生活的要求。而这次也没有什么意外,闻徵知道,他们回来是为着他成年的事。
除了信托之外,闻徵作为他父母这场联姻里唯一的孩子,并且是闻家这一辈的长子,按照着闻家的规矩和太爷爷的遗嘱,成年之后可以归到他名下的实业,说是能买下整个海城都并不夸张。
闻徵知道自己某种程度上,是非常值得他们在意的。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抬起嘴角笑了笑,看不出什么厌烦的情绪。
而陆桐秋偶然抬头的时候,好巧不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站在二楼的闻徵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短袖,质感看上去很柔软,贴着他宽阔的肩膀,露出线条明晰的锁骨和漂亮的手臂肌肉。他双手搭在栏杆上,朝着下方微微勾着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刚好碰巧地望向了她的方向。
这和之前遇见的闻徵都不一样。虽然同样都是安静的雨天,但今天的闻徵却并不如之前的疏离。他似乎是真切地从半空中落到了人世间里,戴着眼镜,浅浅勾着嘴角,带着些柔软的潮湿意味。
陆桐秋感觉到自己的脸应该是又红了。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出正常人害羞时候的反应,躲不了跑不动,只是失神地站在原地。伞柄跌在她的肩头都没有能引起她的注意,她像是刚破茧来到这雨季不知所措的蝉,躲在一片青绿色后窥探着明亮的光。
闻徵也看见了下方的人。
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害羞跑开。反而是像是克服了很大心里障碍般,生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似乎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