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秋[双箭头破镜重圆](59)
作者:余孤白
“嗯?”
“我们要办婚礼吗?”陆桐秋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我,我没考虑过这些事。之前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以为你是家里有什么...”
“陆桐秋。”闻徵难得认真地认真叫了一回陆桐秋的名字,站定看着她。
“如果嫁给闻徵是这么简陋的一件事。”
“那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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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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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桐秋听到这话却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我不考虑呢?”
“嗯?”闻徵看着她,眼神柔软,认真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陆桐秋耸耸肩:“我挣挺多的。有车——虽然回国前处理掉了,有房——还在购置吧,虽然没什么称得上产业的东西,但养你应该绰绰有余。”
闻徵的手摩挲着陆桐秋小指上的尾戒:“那我花不少怎么办。”
“那可能会过得稍微简陋一点。”陆桐秋有些不适应地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声音小小的,“但也不用考虑。你来就好。”
不管你是闻家的闻徵也好,还是闻氏的闻总也好。
只要你是闻徵,在我这里就总有一个位置。
闻徵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满意的话一般,眼角眉梢舒展着,总是平静的眼里都染上了些融融的春意。
他低着头,手指缠上陆桐秋的小指,向前走着的时候小声道:“谢谢你收留我。”
一直有着桎梏般来处的人,抬头在此刻,终于看见了归路。
他身边身板纤薄的人,抬着头告诉他,你来我这儿吧。
一中旁边早先的商店早已被拆干净,离得最近的就只有闻氏的商厦,两个人顺理成章就拐进了里头。
“上次遇到你母亲和孟学姐,就是在这儿。”陆桐秋熟门熟路地带着闻徵往最上层走,“当时可能,你母亲不太愉快。”
闻徵对着紧张迎出来的经理摇了摇头,走在陆桐秋身后,两个人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她说你什么了吗?”
听到他有些紧绷的话语,陆桐秋摇摇头:“倒是我气到她了。”
她看着脸上也有些茫然,不好意思地碰了碰鼻子:“她说我进不了闻家,我说我本身也不为着闻家,然后我就送客了。她看着身体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被气着。”
闻徵铺好面前的餐巾:“她没有这个资格来说你和闻家,你不用顾虑。”
“闻家,是我的。”
十年的经营,不过只为了这一句话。
陆桐秋听到这,脸上没太多欣喜的表情,只是看着窗外繁华的商厦和川流的人群很轻地叹了口气:“你…很辛苦吧。”
和故事中一样的世家家族,严厉的爷爷,强势的父母,和优秀如斯却也总是挣扎不出的少年。
闻徵连眼神都不曾有一丝变化,轻描淡写地只是掠过:“算不上什么,你呢。”
陆桐秋闻言一愣,张了张嘴:“我一直,过得挺无聊的。”
她的思绪跟着飘回很久远的少年时代。
自从被林路安排参与联培之后,她就转了学去了联培的高中,切断了和一中所有人的联系。在后来的班里,除了拔尖的成绩外没有任何存在感,在众人都匆忙的时间里,没遇见什么朋友,沉默寡言地度过了课业的时间,紧接着就去了国外。
她的语言课成绩很好,但仍旧不爱说话,在一开始就被导师当做了重点关照的对象,每天的课后都安排助教给她留下足够的沟通时间。
“你像是我们之外的存在。”老师总是反复和她重复,“我知道你非常投入,并且十足的聪明,可为什么总觉得你的灵魂涣散在外呢?”
那时候的陆桐秋,每每只能停下在做的事情,茫然地抬头,轻轻发出一声略带有疑问的sorry。
公寓楼下的阿姨也曾经担忧地看着她,为她祈祷说希望她滞留在不知哪处的灵魂可以早日回来。
不知滞留在哪处吗?当时抱着书低着头的人也曾经想过。
其实她知道的。
说话间,陆桐秋就瞥见了身侧的大屏根据时间变换了样式。她看着眼熟,仔细定睛一看却才发现屏幕上竟然是孟青槐的个展。
她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伸手拍了拍闻徵的手背,略带些惊喜地笑着指给闻徵看:“你看,是青槐。”
闻徵转过头去,就看了对面的巨大屏幕上孟青槐工作室个展的字样,下面是展品的小图。
他却从众多黑白色调的照片中,飞快地捕捉到了角落里一张长发女人的窈窕背影:“那是你吗?”
陆桐秋自己并没有看见,在闻徵提醒之后才在角落里看到了自己拍的一张样片图。那时候她背对着相机,头发在长久挽起后松散下来,带着微卷的弧度垂在腰间,黑白色调下,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带这些阴影,看不清表情。
“是,我答应帮青槐拍一组宣传片,说起来,今天样片应该也已经寄到了。”陆桐秋突然想起来,“不过可能要去附近的希尔顿前台取一下。”
闻徵闻言不解:“酒店?为什么?”
陆桐秋咳了两声,低头拿起刀叉装若要认真吃饭的样子:“那个...说来话长,吃饭吃饭。”
闻徵不明所以,但只觉不对,笑着眯了眯眼睛:“我猜——他以为你住在那儿?”
陆桐秋手上的刀叉一顿,暗道果然在闻徵面前自己没什么可躲藏的空间,只能尴尬笑笑:“没来得及解释,就不小心...”
“就说你刚回国没有家,只好住在酒店里?”
“毕竟澜畔也太显眼了嘛。”陆桐秋说的时候,语气里忍不住带了些撒娇的意思,“回来第一天你要把我往澜畔带,那司机师傅都...”
“都差点要报警。”闻徵也想起了那事,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看着就这么不像个正人君子?”
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水,笑着说:“其实那天带了司机。”
带了司机,开了车,车里有夸张到令人惊叹的花束,是提前了很久预定的最好的花艺工作室在凌晨手打出来的鲜花。可在停到机场的那一刹那,他却只想只身下车。
像是他自己偷偷翻墙逃出来赶来送陆桐秋上飞机那天,只是狼狈地在手里攥着一把雨伞,和他的所有想念。
“可是想和你走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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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澜畔的时候,闻徵已经差人把孟青槐寄来的样片拿回了澜畔。陆桐秋颇带这些好奇地展开手中的信封,把样片一张张拿出来放在了长桌上。
闻徵拿着两杯水过来放在了桌边。陆桐秋见他来了,笑着转身,发现他已经换上了家具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柔软了下来。他很顺手地揽过了陆桐秋的腰,从她身后探头看着桌上的照片问道:“孟青槐拍的?”
“算是吧。”陆桐秋好奇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总觉得那个眉眼冷漠的女人有些陌生,“他们有一组屏风,当时联系说我想要帮忙拍摄。”
“屏风?”闻徵的头顺势靠在了陆桐秋的肩侧,歪头问她,“什么样的?”
温热的呼吸像是细小的蒲公英般辗转在陆桐秋的脖颈间,她只觉得有些痒想要避开,可是却被闻徵整个儿圈在了双臂中间,躲无可躲。
她低着头,头发垂下,遮住她已经红透了的脸:“就是...和你书房里的那个,倒是挺像的。”
但他也只进过闻徵的书房一次,只有一些稀薄的浅浅印象。本就不清楚的记忆,在此刻积聚升温的环境下,让她彻底失去了回想的能力。
她被禁锢在闻徵身前的小小的空间里,身后的人没有用上丝毫力气,可却令她没有任何办法推拒。
她能感觉到闻徵偏头的动作,以及他呼吸逐渐向上游离的节奏。
脖颈边密密麻麻闪过一层细小的战栗。
陆桐秋死死闭着眼,仿佛在等待着来自身后人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