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重提(25)
作者:山野诗人
说着就穿过马路去了对面。
何慕在一旁跟许寄程道别。
“你要回哪?”他问。
她回想了片刻,没能想起来餐厅的名字。
许寄程:“你等我会儿吧,我送你回去。”
何慕踌躇。
听刚才许寄程和警官回话,他显然对严州是了解的,她却并不是,等下不一定记得回去的路,中途说不定还要麻烦团队的人来找她,甚至还要解释刚才的事情,此时应了或许是比较好的决定。
但她却无意去窥探别人私生活的一隅,不想去猜测许寄程和汪琴的关系,留在这她无法保证自己的思绪不乱飞。
他继续说:“你等不及的话,我现在送你过去……”
这话说到这,她只能先折衷,选择等他一会儿。
汪琴搬出一个凳子给她,却不再对她热情。
半晌,许寄程端着纱布和碘伏出来,在汪琴面前蹲下。
“我没事。”汪琴甩开他的手,“你送这姑娘去吧。”
许寄程没说话,只是看汪琴,最后她妥协了,他就给她处理血迹和伤口,动作是轻缓的。
何慕想起被她遗忘的人群,掏出手机给李佳发消息。
[结账的时候把账单给我,我直接把钱转给你。]
李佳微信是一个可爱的卡通头像。
[好的。何总监你不回来了吗?]
[何慕:嗯,我不在你们吃得开心点。]
[李佳:谢谢何总监]
继而,何慕收到了一堆可爱的表情包。
她也回了个表情。
抬眼时,许寄程已经给汪琴处理好伤口了,看到她抬头,又说:“再等一会儿。”
最后,他把沾了血迹的摊子撤回来,放到后面才叫何慕。
何慕跟他往外走。
许寄程看她:“你怎么会在严州?”
何慕想问他来着,倒让他抢先了:“工作,谢谢你把我的包拿回来,改天请你吃饭。”
他们是客气的,是不足以拉家常的关系,她没问出藏在心里的问题。
但这话说完,何慕想起来还欠着向繁洲的饭,甚至可能不止一顿。
他们第一次见面,向繁洲在台风天替她挡住了飞来的花盆,甚至让助理给她准备了换的衣服,她说要请他吃饭,还没来得及道谢,晚上醉酒冒犯了他,第二天说要登门道歉,也没有抽出空来,他们却莫名其妙地结婚了。
向繁洲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但这些事她得记着,该还得还,她不想欠着任何人。
许寄程“嗯”一声,爽快地说:“就今天晚上吧。”
“嗯?”何慕没想到他会如此答,半晌才说,“你不怕被认出来?”
“这的人,估计都没听说过有我这号人。”许寄程说。
她笑:“那你捂那么严实?”
许寄程被人挑开面罩,笑而不语。
“想吃什么?”何慕问。
“我带你去。”
何慕以为自己要被宰一顿,结果许寄程带着她七拐八拐,在一个巷子口停下了。
看上去应该是一个面馆,但不仅空间狭窄,连门脸都是破败的。
她没能把这里和许寄程联系在一起,就像她很难将严州和许寄程联系在一起。
许寄程倒是破天荒自来熟,自己点了餐,转头跟她说:“他们家最好吃的是牛肉面,然后是肉丝面和云吞面,看你想吃什么。”
何慕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但这人目前还算真诚,加上她确实是要谢谢他,就顺着他了。
她要了碗牛肉面。
然后手机的消息跳出来。
[Sander:你打算跑路了?]
登时,何慕太阳穴的动脉疯狂跳动,头脑昏沉。
她想起来,到现在还没给向繁洲发消息。
显得她此行更像是落荒而逃了。
[何慕:忙忘了,我下午两点就到严州了。]
[Sander:有没有不舒服?]
何慕看到这个消息,简直怀疑向繁洲在她身上装了感知系统,她一整天到现在都是难受的。
许寄程端着盛着两碗牛肉面的托盘回来,小心放到桌面上,一碗推给何慕,一碗留给自己。
“谢谢。”何慕舒口气,继续打字。
[没有。]
然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去找筷子。
许寄程递筷子给她:“男朋友?”
她接筷子的手顿住,最后默认了。
他的目光停在她包着纱布的手上:“还疼吗?”
“吃你的饭吧。”
许寄程笑着去翻碗里的面,热气登时翻腾起来,隔在两人之间。
何慕几乎全程都是安静的,筷子没能翻动几下。因为她没吃东西时,肚子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不喜欢?”许寄程见她没胃口,问道。
她摇头:“挺好吃的,我不太饿。”
总之,这个饭局两个人都不大舒服,几次想开口缓解尴尬,都撞到了一起,胡乱地扯些工作话题,其他再无话。
吃完饭,许寄程仍要送她,她拒绝了,自己打车回了酒店。
回房间的路上,何慕看了眼消息,李佳已经发了账单,她胡乱确认了一下,即刻转账过去,顺便点开工作群,叮嘱大家明天别迟到。
她怕多等一会儿,自己就忘记这件事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也没做什么工作,就是累得不行,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房卡和门锁贴上后,“滴”一声。
何慕按下把手推门,却感觉到有阻力,多用了点力,结果下一秒被拽着进了房间。
房门“咚”一声,自动闭合了。
继而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她,脖子上有柔软的触感袭来。
她瞬间清醒了些,头皮开始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18章
何慕越推开, 越反抗,那人动作越粗暴。
她的嘴唇被堵住,被炙热地吻着, 口腔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被掠夺殆尽。
脑中乱码般的思绪扭转了八百遍, 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腿被架着抱起来时, 才勉强恢复感知能力,意识到这人是向繁洲,眼泪从眼角迸发出来。
他动作停了,伏在她肩上,低吟:“对不起,对不起……”
何慕心像被烫了个洞, 泥沙俱下, 就这般僵持着。
然后, 胃里一阵翻涌, 她猛然推开面前的人, 推门去了卫生间。
“啪”
卫生间的灯被打开, 微黄的灯光隐隐透出来,给这个空间一点光亮。
酸水从肠道反到喉管, 何慕难以抑制地干呕,脸全然憋红了, 却没吐出什么内容物。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早上着急出来没吃早餐, 飞机餐也没胃口吃, 晚饭也是吃不下一点,现在只能吐出水状物。
向繁洲看着这一幕进退失据, 心跳节奏失控,脚步混乱地上前轻拍她的后背,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吐完,开着水龙头,右手按在台盆上支撑,左手捧着水清洗唇周。
他这才发现她手上缠着纱布:“你的手没事吧?”
何慕没回他,捧了点水浇脸,让自己清醒,冷静了片刻才转头出来,脚刚迈出一步却开始头晕目眩,眼皮沉重,腿脚发软。
向繁洲及时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跌落在地,但她并不买账,甩开他的胳膊,去推行李箱找换洗衣服。
“你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他站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
何慕不理他,抱着衣服去卫生间。
他挡在门口:“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你不用工作了?”何慕艰难地掀起眼皮看向繁洲。
尚特是一个做XR科技研发的公司,何慕难以想象他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出现在这里,况且今浦离严州少说八九百公里,这人大老远跑过来只为了跟她闹一场吗?
她也不过是上午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