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他停下脚步将她拉向他，两人的身体紧密地相触。

芸苹可以感受到四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而他深邃的眸先正专注地看着她，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她心里发酵。

“你的舞跳得很好。”非凡开口道。

“是你带得好，我只是配角。”她才该甘拜下风，没想到跳一支舞也会引来这么多杀人的目光，他在这牛郎店中一定很受欢迎。

这时音乐停止，非凡将她带回座位，芸苹啜饮一口侍者送来的水果酒，然后开口道：“你是这里面最红的牛郎是不是？”今天她或许点到了一个一线当红牛郎，但为什么她心中会有怅然所失的感觉？

非凡浅笑微微摇了摇头，他可从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里当红的牛郎！他能称得上的只是这里的客串调酒师。

“为什么不是？你的脸孔、你的舞技都是你雄厚的本钱。”这里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他，而方才和他在舞池，她可以感受到许多带刺的眼神，只要他想要，相信在场的女人，都乐意邀他成为人幕之宾。

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讽笑，微微地弯成了上扬的弧度。“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做这项工作，而你是我第一个客人。”今天真的是他第一次做这个工作，他可是将他的“第一次”献给了她。

“那我可真荣幸能接受你的服务。”她嘲谑地说，心想牛郎可能有无数个第一次。

他兴起逗弄她的念头，眼里闪着趣意的光芒说：“你想接受我更进一步的服务吗？”

芸苹仔细看着他的脸思索良久后说：“不想。”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身上会不会有AIDS。”就算要死，她也要选择一种比较美丽死法。

“这你可以放心，我对选择的对象，也是很挑的。”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以四个英文字为借口拒绝他，但他为什么刚刚会对她提出那样的提议？也许因为她不像他遇过的那些女人。

“哦！”或许他不会处处留情，那只是他外表带给人的印象也说不定。

他俊逸不羁的笑容，并未能化解她心中的忧愁，为什么昨天和今天对她的差异竟是这般的大？是什么样的际遇安排她走人这里，认识身旁这个男子？

一个将死的女人却是个处女，而她不想带着这个身分死去，她想买段爱情，体验爱情中的种种。她想要有一段露水爱情，不问过去，不问未来。她想体验一次爱情的滋味！

牛郎要的是钱，而她现在最不在意的就是钱。“包你一个月要多少钱？”她并不讨厌他，或许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芸苹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因为第一次有女人对他做这样的提议，所以他才感到这么讶异？也许是她这个提议太突兀了！

“你要包我？”他只是客串这个角色，并不是真的。

“你不愿意？”他的表情是不敢置信，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她是怎么回事？或许她该就此离去，她今天太冲动了。她边想边起身到柜台付帐。

在她离开后，易峰走到非凡的身旁，以玩笑的口吻说：“怎么?!你终于决定挂牌接客了？”

“今天例外。”是她脸上倔强中带着忧郁的神情，才让他想客串牛郎的，但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心情不佳，却没想到她要包下他。

“你的表现不错，人家对你出手可是很大方。”在百业萧条中，还好他们这个行业还是赚钱的。

“她真的当我是牛郎！”他长得很像牛郎吗？他这么优秀，为什么她没有对他的身分产生丝毫怀疑？

“你表现得太好了，连我都以为你是正牌的，我也看不出你是真是假。”

非凡睨了他一眼，然后走回吧台。

易峰从他的背后道：“如果她再来！你接不接？”

“接，而且我决定考虑她的提议。”他闲得发慌，或许可以玩场游戏。

“什么提议？”

非凡露出神秘的笑容，走回了吧台。

芸苹走出酒店，抬头仰望着天上稀落的星群，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遗失在无垠的星河中。

第二章

“凡易”大厦内——“董事长，这是我的辞呈。”芸苹将辞呈放到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芸苹，为什么要辞职？”楚易开口问道。

“我觉得好累，我想好好休息一阵子。”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她不想再过这种奔波的生活。

“那也犯不着辞职呀！”他可要为他儿子好好留住优秀的人才。

“可是……”

“这样好了，先留职停薪，我放你一个月的长假，你好好休息。”

“我……”她该说出自己的病情吗？不？她不该令楚伯父为她烦心。“是的，楚伯父。”

芸苹垂着头走出了事长办公室，回到她的办公室内。

“铃……铃……”

电话铃响，芸苹接起了电话。“喂，我是黎芸苹。”

“我是李世贤，今晚你有空吗？”云扬公司的小开李世贤问道。

“有事吗？”

“我想和你讨论我们公司的广告企划案。”

“很抱歉，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不在公司，会由李经理接手负责你们公司的企划案。”

“哦！那可真遗憾。”

李世贤在挂上电话后懊悔地捶自己的头，怨自己不敢把真正心意直接告诉她。

夜晚的都市，穿梭不停的车辆，霓虹灯闪烁着五彩光芒，人们的夜生活在绚烂的灯光下展开。

芸苹漫无目的地在街卡走着。今天在这个她生活了七年的都市逛着，这才发现走过七年的街道令她觉得熟悉却也陌生。

这个城市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如今的一切都远走了。人拥有时从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失去，也不懂得珍惜。她多想再多看几次这灿烂的夜景。

现在的她可以感觉这世界的一切，但这世界不会因而有所改变。她认真地生活，却不曾真正拥有什么。

芸苹走着、走着，不如不觉又来到了“与郎共舞”星期五酒店门外。她想忘掉烦恼，再让她沉沦一次吧！这里应该会是个可以让她忘掉不少记忆的地方。

芸苹下定决心后走了进去，然后又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非凡，她又来了。”易峰靠近非凡的耳旁说道。

“我看见了。”她的气色很不好，到底是什么事在困扰着她？他很少会去烦忧女人的事，但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他的脑中竟浮现无数次她的影像。在看见她走进来时，心中掠过复杂的情绪。

“你要接吗？”昨天非凡因她而破了例，今天会不会为她再破一次？易峰颇为好奇。

非凡先是无所谓地一笑，炯亮发光的眼眸猎光莹然地看着她，但在看见一名牛郎靠近她后，他脸上的笑容倏地褪去，他立刻走向她。

江易峰掩着嘴角，深怕抑止不住的笑声会脱口而出。

非凡带着一股凌人的杀气走向芸苹。

“凡哥。”那名牛郎看见他走近，起身恭敬地喊道，他看见了江易峰的手势，于是迅速地离开。

非凡悠闲地在芸苹的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高杯脚把玩着。

芸苹看着他讽刺地说：“看来你在这里的地位颇高的。”可能因为他在牛郎中的业绩排第一，所以刚才那个牛郎才对他这么客气，不知怎地，她并不喜欢这个想法。

“普普通通。你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今天的她就像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为什么她会这么不开心？

“是。你有考虑过我昨天的提议吗？”芸苹有些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她怎么会对自己的提议愈来愈认真呢？

“你打算花多少钱包我？”他总该知道自己的价码在哪里，将自己的“第一次”给她可以得到多少回报，毕竟他没有这种工作经验。

“五百万。”这是她工作和投资的全部积蓄，反正她是个孤儿，这些钱留着对她没有用处。如果他拒绝她，那她会将这些钱捐给慈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