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倒不难,卡喀亚掏出一颗妆效糖果,丢进嘴里。

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以红色为底色的傩面妆,可谓“眼睛瞪得像铜铃”,头发也缩成短发，自成一派,一缕一缕地竖起来，变成了红色。

很像妖怪了,比扎罗觉得,不管外星人怎么看,地球人大半夜遇到她,肯定会吓到报警。

有了妆效,自然要有配套的服装,卡喀亚索性要换上FFF团的黑色团袍,反正这件注定要压箱底，不可能日常穿。

见卡喀亚打算乱穿，比扎罗拿出一套制服说：“我按照你的尺寸，用特殊材料给你做了一套宇航服和氧气转换面罩，可以让你适应外星球。”

他笑了笑，说：“不过是目测的，你试试尺寸准不准。”

卡喀亚看看他，又看看制服，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比扎罗坐在小板凳上，穿针引线的模样（画面存疑）。

莫非这就是“男妈妈”？（后仰）

伪装完毕，换好制服，卡喀亚对比扎罗笑，罩着一层傩面妆，笑容都显得像要吃小孩：“我要做‘舰长’。”

星舰舰长，听起来多威风，还不用考试。

比扎罗宽和地笑了笑：“好，‘舰长’。”

——反正“组织”都是她的，要当什么她自己说了算。

劳顿的屋子里，棺材们已经被挪到地底下的基地。

屋里常驻两个人，一个是房子的主人弗洛伊德，另一个是吸血鬼大军的召唤者，利爪俘虏们的看守员，林肯。

每天，弗洛伊德忙着恶补天文知识，可是他不学无术惯了，看见超过一行的字母就忍不住垂着脑袋打瞌睡。

林肯倒是很清闲，要么懒洋洋地坐在角落里看书，要么就是组织利爪们开读书研讨会，顺便逼着弗洛伊德也听一耳朵。

今晚，林肯破天荒地把棺材里的部分利爪叫醒，指挥着他们排好方阵，仿佛要等某人检阅。

弗洛伊德不会以为他们是在等威利。

想着，他隐隐有了猜测：“该不会是ECO的首领要来了吧？”

林肯认真地纠正：“不是首领，是‘舰长’。”

弗洛伊德“哦”地一声，懂了：

原来要过来的不是组织的领袖，是另一位可能比林肯级别更高的“高层人员”。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蹲守在门廊上，终于看见门外出现比扎罗的身影，以及和比扎罗并行的一只古怪的坐骑，仿佛是头顶上长着角的白马？

再看白马上，骑手的模样，他看直了眼睛，脱口道：“艹！哪来的妖怪？”

五分钟后，“舰长”背着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列阵的利爪们。

弗洛伊德头上顶着一个被砸出来的大包，像模像样地跟林肯站在一起，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瞄：

这个舰长有张吓人的脸，叫人分不清性别，但体型像是儿童，看上去他也能打得过。

但是考虑到对方在竞争激烈的组织里位列前茅，又透着几分高深莫测，难以琢磨。

他盯着小舰长胡思乱想。

对方似乎有所感觉地对他昂起头。

在可怖的妆容下，舰长的虹膜仿佛也透着幽幽的，红色的光。

弗洛伊德赶紧转了眼神，一本正经地看着利爪，心想：“还特么不准我说这是妖怪。”

迄今为止，尽管林肯做了很多努力，但不是所有的利爪都愿意为他们做事。

他们都被洗脑得很深，所幸不是没有突破点：

对于猫头鹰法庭来说，“利爪”是消耗品。

年轻人在成为利爪前要经历好一段漫长痛苦的训练，年老的利爪则会被丢进迷宫自生自灭。

被吸血鬼俘虏之后看不见生路，加上林肯的劝导，这一小部分“利爪”才决定改变阵营，其他不肯听话的利爪依旧被封在棺材里。

卡喀亚只是好奇地看看弗洛伊德，又看向这支二十个利爪构成的小队：

他们的队长居然是马奇。

马奇诚恳地表示：“我已经想通了，猫头鹰法庭给我带来的只有束缚，我要解开枷锁，重新做人。”

同时，他盘算的是：先假装投诚，等我出去，就找机会逃走，再组织人手把你们全杀了。

卡喀亚不考虑他是忠心还是心怀鬼胎，点点头欢迎道：“走吧，利利（ily）。”

马奇：“……是在叫我吗？”

卡喀亚理解地说：“你一定不想再用过去的名字吧？这会让你想起那段痛苦又黑暗的往事。”

马奇瞳孔地震：“我……”

倒也没有很痛苦，把炫酷的名字还给他呀！

比扎罗做出来的星舰很像一个扁形的，银白色的巨型飞盘，盘顶上喷着巨大的“ECO”字母。

站在星舰脚下，比扎罗这样的大块头都显得非常渺小。

前·利爪小队正式改为“太空探索小队”，在入口处排队，登记，领制服和号码牌，然后走进宇宙飞船内部对应号码的房间。

每个人都分到一只吸血鬼房客和一个房间，即便如此，飞船上依旧有数百个空置房。

确定所有人都登机后，比扎罗坐到舵手的位置上，负责驾驶飞船，而且他还兼职机长，因为这里只有他掌握所有的维修技术。

弗洛伊德的眼神特别好，被赶到舵手旁边的位置，作为领航员。

马奇作为骁勇善战的前·利爪头头，被任命为安全官，此刻，他正恍恍惚惚地坐在一堆检测屏幕前。

林肯拿着本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果有谁问他的职责，他就温和地回答：“我是通讯员。”

卡喀亚坐在舰桥中间的舰长位置上。

宽大的舰长座位将她衬得更小了，脚够不到地面，只能交叉晃动着小腿。

坐在比扎罗旁边，看着一堆虚拟屏幕上目不暇接的显示，弗洛伊德很慌乱：“我没有经验……”

林肯淡定地翻书：“放心，没人会嘲笑你，我们都没有经验。”

弗洛伊德：……这特么更不能放心了！

马奇耳朵一动，内心更觉满是问号。

比扎罗出言道：“今天我兼顾舵手和领航员，你先照着我说得做，等你学会了，就可以独立操作。”

然后，他转头看着卡喀亚：“舰长，起飞准备就绪。”，是暗示她下命令了。

这么正式，让卡喀亚有了梦想的实感，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定了定神：“准备起飞，舵手，打开开关。”

“开关”……比扎罗有些无言：早知道应该教她一些基础的名称。

不过，船上的弗洛伊德是菜鸟，利利还在恍恍惚惚，具象体不会反对卡喀亚，一时间根本没人在意。

比扎罗两边忙，一边将飞船的系泊设备全部回收，一边用操作向弗洛伊德展示该如何设定航线和目的地。

弗洛伊德掏出黑色小本本，边听边记。

哥谭贫民区的夜晚寂静无声，没有人影：

普通人晚上不敢出来，决定犯罪的人也知道家门口刮不出油水，不会专门留在这里。

劳顿的屋子门口，地面下沉忽然一分为二，只是在全息影像的掩盖下，它看起来没有变化。

藏身在地下的星舰缓缓上升，当它完全飞上夜空后，地面又再度合二为一。

星空越来越近，卡喀亚有了实感，连忙叫停。

比扎罗只是拉下手刹，整装待发的星舰整艘停住：“怎么了？”

卡喀亚兴奋得声音都在抖：“我要播放BGM，要伴着背景音乐起航。”

比扎罗：“……有这个必要？”

卡喀亚认真地说：“这叫‘仪式感’。”

想想《星球大战》里达斯·维达出场的音乐，多么摄人心魄，一听就是宇宙级大魔王。

想想《杀死比尔》里石井尾莲出场的音乐，多么杀气腾腾，一听就能帅弯各种直男直女。

她也想要。

比扎罗只好打开系统上的音乐功能。

一张虚拟屏幕出现在卡喀亚面前，上面显示着一张歌单，系统联网，所以也有排名和搜索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