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钱楣女(野麻雀当家之一)(3)
作者:绿风筝
她冷声开口,“爱玩?”
他笑了,“不是爱玩是什么?只是掉个御饭团而已,值得妳将整个身子挂在栏杆上,差点掉下去吗?”严子峻也拍拍裤子,打算起身。
“你有没有穷过?从来没有一顿温饱的?”
他的家境也不好,但他很幸运,生命中有很多贵人,至少没饿过肚子。“妳……没有钱?”她过得这么不好吗?
“我很穷,我没有其它家人,自己养自己并不难,但我还是个学生,只能打工,扣掉一些生活开销后就变得很拮据,一颗御饭团对我来说,比鲍鱼、鱼翅还珍贵。”
她其实很爱逞强,时常嘻嘻哈哈的掩饰难过,不想跟别人解释自己的状况,暴露自己的脆弱,但今天因他一句话,她却动怒了,将放在心里不说的话劈哩啦的倒出来。
她的坦率让严子峻猛地心头一窒。“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并不是想要嘲笑妳。”从数据上他知道她半工半读,可应该够养活自己才是,怎会过得这么辛苦?
他的态度和道歉的话语令她心头火莫名消散,想起虽是他害她差点摔下天桥,但毕竟他也救了她,于是她软下态度,语气放柔。“我懂,你不用觉得抱歉,反倒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舒芙蕾恭恭敬敬的朝严子峻鞠一个躬后,打算转身离开,不过不知是弯腰的动作刺激到哪个点,肚子响亮的咕噜一声,凡是耳朵没长毛的都应该听得见,羞得她连忙转身。
“等等,小姐—”
没听见、没听见,她没听见,天啊,好丢脸!
“等等,小姐—”
她顿下脚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用这么不要命的姿势缅怀御饭团了……不,没有以后了,我发誓不会再让御饭团从我手中溜走,就这样,掰。”她头也不回的说,不,应该说她不敢回头。
“小姐,我不是要讲这个,我是想说妳刚刚……”
厚,他要干么啦?这么丢脸的事就不能不要提吗?她连忙打断他的话,脚步走得更急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这人向来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啥?她在说什么?好在人脚长就这个好处,几个跨步就在她下天桥楼梯前追上她,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走,我请妳吃御饭团,庆祝妳的大难不死。”
“啥?”舒芙蕾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严子峻拉走。
“妳确定只要一个?”严子峻纳闷的问。
前一间便利商店让两人扑了个空,严子峻于是拉着她跑到半条街外的便利商店,而她却只挑一个最便宜的御饭团。
“我本来就只买了一个。”
“我说过我要请妳,妳想要吃几个就吃几个,不需要觉得难为情。”严子峻以为她是害羞。
“我没有难为情,我只想要吃到我该吃到的。”她是很穷,也只能尽量省吃俭用,但她很有原则,不会乱占人家便宜。
“妳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才奇怪,谢谢你的御饭团。”
舒芙蕾把御饭团拿到柜台,等店员刷了条形码,她不理会付钱的金主,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拿着御饭团自顾自走出便利商店,就在商店前的花台边坐下来,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就怕方才失手的惨案再度发生,那她真的会崩溃,以后就可以吃免钱饭了—进精神病院。
“喏。”尾随出来的严子峻给了她一瓶果汁。
她无暇接手,正以媲美朝圣者的崇敬态度啃着御饭团,只能以目光示意他随便放下。为了今天这唯一的一顿饭,她可真是历经波折,不,也不是今天了,这么一折腾早过了十二点,这样……她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不是可以不用吃了?
唉,好可悲喔,明天逃课去找新工作好了,最好能尽快找到,她可不希望因为那些死小孩害她下个月连御饭团都没得吃。
三两下吃完御饭团,她抹了抹嘴,满脸餍足。
“这样就饱了?”
她咧开一抹微笑,不忘作势拍拍自己干扁的小肚子。“嗯,饱了、饱了!”噢,自作孽不可活,打太大力,有那种肚子又要咕噜的感觉。
“这不会是妳今天的第一餐吧?”他怀疑,不,他肯定。
“嗯,是呀,我肚子里的饥饿小虫长得比别人小,一天喂牠一餐就够了。”舒芙蕾开心的说。
其实才不是这样,她还是很饿,不过俗话说得好,只有御饭团的胃就别妄想吃大餐,这话是谁说的已经不可考,但事实证明这没错,这一顿有好心人花钱请她大吃大喝,下一餐呢?养大了胃口,以后苦的是自己。
她不想未来都只能怀念自己曾大吃大喝过,那还不如从没吃过咧。
舒芙蕾舔了舔唇,侧过脸看看花台上的果汁。“这个,我要喝喽。”
“嗯。”
“谢谢你,除了请我吃饭团,还请我喝饮料。”好好喝喔,她跟白开水共体时艰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已经很久没喝过有味道的饮料了。
严子峻唇角扬起笑了。他是个不常笑的人,但她开朗的个性,让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舒芙蕾侧头看他一眼,他左肩上代表丧家的麻结截住她的目光。那个她戴过,妈妈过世的时候,她的左臂上也有这个让人心会揪起来的东西。
她指着他臂膀上的麻结。“你家里有人过世了?”
“嗯,一个亦父亦兄的长辈。”他低喃。
子峻,帮我找到她,替我好好照顾她,我欠她太多了。
没想到他还来不及响应,待他如子的人就这样辞世了。
看他陷入回忆,眼神没有焦距,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她开口,“不要难过,泪水只会让你更软弱,学会笑,笑很好,至少看起来很坚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像自言自语。
严子峻回神,侧身盯着她。她似乎因为想起什么而失神了。
他没开口,就这样盯着她,在心里低喃—
我帮你找到她了,但她跟我以为的很不一样,有时候傻傻笨笨的,有时候又会说些让人很心疼的话,看起来很开朗、很爱笑,但眼神又很落寞,不过,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她,会带她“回家”。
两人都没再开口,半晌,她打破沉默,“你有没有小孩?”她其实应该跟他道别回家去了,但他请她“饱”餐一顿,让她对他有了丝好感,不想太早说再见,反正都要找工作,现在就是个机会,问问看。
前后不接,天外飞来一笔,严子峻疑惑的看着她,而她的眼神里只剩下满满的笑意,彷佛刚刚的悲伤气氛不存在。
“喂,别发呆啊,你有没有小孩?”
“小孩?为什么我要有小孩?”她似乎没事了,虽然问的问题很奇怪。
“我是问你有没有,并不是问你为什么要有。”固执于她问题的原意。
现在是怎样?玩起文字游戏吗?
“妳想做什么?”没有正面回答,他好奇她的目的。
“我想应征当你孩子的钢琴老师。”舒芙蕾挺起胸膛,豪气的拍拍胸口。“你一定听过学音乐的小孩不会变坏,可是,那得看小孩是跟什么样的老师学,老师的好坏将会影响……”
不自觉的,她把之前在音乐教室学的那一套唬弄家长的说法,一字不漏的向严子峻宣读,希冀他也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这样她下一个工作就有着落了。哎呀,她真是思绪敏捷,好聪明啊。
然而任凭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他压根一点反应也没,她只好喘口气,等他说愿意捧着钞票请她这有前途的未来钢琴大师当家教。
“说完了?”他没好气的问。
“还没,可是你没有反应。”他的眼神跟那些她之前遇到的闪着光芒、以为学钢琴儿女就会当总统的家长很不一样。
“OK,我们先确定第一件事,妳不是很穷吗?不是自己养自己吗?妳现在应该有工作吧,干么找我应征?”他记得数据上说她课余在音乐教室当钢琴老师,现在是想再找一个兼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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