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月亮逃跑(64)
作者:停戈换鱼
“你射的时候有没有做好措施,搞出个诡娃娃来可怎么办。”
女诡?
元蕙如浑身的血液冷却了下去。
掐诀念咒的房倦之的语调,似乎也慢了下来。
易航对上元蕙如失神呆楞的眼,停下动作。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血红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元蕙如一会,嘻嘻地笑了。
“斩妖缚邪,道气盈天,急急如律令,灭!”
随着房倦之语调快速的低喝,冲天烈焰包裹住易航,把他的形体连同魂魄,打得烟消云散。
但还是晚了,元蕙如听到了易航最后一句话。
“元蕙如,房倦之没告诉你,你,是,诡,吗。”
第五十三章 053
烈焰焚尽,归于静寂。
房倦之垂下眼眸,“妖言惑众。”
他回身,伸手想要拥抱元蕙如。
元蕙如却踉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元蕙如:“房倦之,你是怎么做到假装一切正常的?”
元蕙如再双手环抱自己抚摸温热的身体,再看地上属于她的影子。
她明明是活生生存在着的人。
属于巫的直觉却提醒她,易航说了真话。
元蕙如慌张地询问房倦之:“我死了吗?”
房倦之面不改色:“你活着。”
元蕙如指着他,无法自控地叫起来,“你说谎!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表情没藏住,我看出来了,你说谎!”
她崩溃地抓扯着长发,感受到了鲜明的疼痛,不停地自言自语。
“会痛的,不应该啊,如果我死了,现在的我是什么东西?”
房倦之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打断她,“蕙蕙。”
他不顾她的抗拒,又抬起手要碰她。
元蕙如挥手打开了他的触碰,一直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墓室的门。
房倦之看了眼他被推开的掌心,收回了手。
他背对灯光,脸部晦暗不清,元蕙如只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可怕,这一刻他也像是古墓中的怪物。
他遗憾地叹气,“你又做噩梦了。”
“过来,我帮你醒梦。”他语调轻柔地诱哄,身体却像蓄势待发的猛兽,蓄势要扑她。
逃!
元蕙如的脑海闪现出一个指令。
像小动物机警地察觉到危险来临,她选择听从本能,转身就跑。
房倦之扑了个空。
元蕙如冲进墓道,房倦之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会,追了上来。
陵墓的地图就在元蕙如的脑海中,她比房倦之更熟悉地形,利用沿途的机关跟法阵来拖慢房倦之的步伐,把他甩在身后。
她受惊地跑出神女墓,发现大山已是深夜。
元蕙如用手电筒扫射四周,扯开身上妨碍动作的防护服,“王恩恩?王永?”
没有人回答。
守在墓外的怜神村村民全都不见了,元蕙如失去了外援。
山林莽苍,血月悬空,世界像是更辽阔的坟墓,把她困住。
身后,房倦之的脚步声又逼近了。
元蕙如慌不择路,随便挑了一条小路躲进去。
她一会想她的遭遇,一会想房倦之怎么了,一会又想房倦之杀了裴景怎么找回亲妈,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像踩着云端,头脑因剧烈奔跑而缺氧,最后千头万绪如烟火炸裂后的夜空,剩下茫茫的暗。
她最后跑进一片高高的芦苇地。
蒹葭苍苍,如露如霜。
月光明晃晃的像是镜子,她在茂密的叶子间东躲西藏,依旧觉得无所遁形。
男人追逐着她,一刻也不停歇。
风中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芦苇高高的枝干像矗立的坟墓,房倦之提着那把杀了人的青铜剑,砍下挡路的芦苇枝,芦花飘飘扬扬,下了一地的雪。
他在元蕙如藏身的位置附近徘徊不去,像是知道她躲在这一块。
元蕙如抱着头藏在草丛,透过草叶的缝隙,看见房倦之的双腿在她面前走动,用剑跳起叶丛查看,听见他轻声哄着,“蕙蕙,我们谈谈。”
对,应该谈一谈,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元蕙如在浑噩中抓到一线生机。
她的思维刚活跃,房倦之身形停住,不假思索望向了她的藏身之所。
元蕙如没来得及反应,房倦之已来到了她跟前,把手中的剑插到地上。
她刚转身,房倦之锢住她手臂拉过来抱在怀里,挣扎之间,他们一起倒到了草地上。
房倦之压在她身上,她在近乎窒息的沉重中,好声好气地商量,“房倦之,我们谈一谈。”
房倦之手掌托起她的后脑勺,俯下身亲她,带着惩罚的吮和咬,答非所问。
“为什么不听话,谁让你离开的。”
他危险地问:“你是不是又要逃跑了?”
元蕙如慌张地推他的胸膛,“你好好说话。”
房倦之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让我看看你的想法。”
元蕙如几乎要哭出来了,“你不要这样。”
房倦之不顾她的抗拒,紧紧抱着她,沉静又冷酷地命令,“给我看你的心。”
元蕙如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你如实告诉我吧,我能接受真相。”
民间传说中,游荡在人间的诡,有的诡知道自己死了,有的诡以为自己还是活人,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人,只要被人指出死亡的真相,就会神魂俱裂,迎来真正的死亡。
她已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了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怕得发抖。
房倦之却依旧避而不答,见她的情绪无法安静下来,就默不作声地剥开她的衣服。
元蕙如终于看到了不再胜券在握的房倦之,他失去了情绪稳定的外在,袒露出暗涌的疯癫,她好奇过,现在她不喜欢了。
她还是试图想要逃跑,咬他的手腕,咬得出血,他好像是没有痛感的,照旧从容不迫地除去她所有的衣服。
她拔出她藏在上衣口袋里防身的匕首,喘着气,横在房倦之脖侧,“你……你停下来。”
他却毫不回避地俯下来,刀锋就顺着他前行的动作,把脖子划开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淋漓而下,他的疯劲终于击溃了她,刀从手中滑下,慌忙去捂他的伤口。
他悍不畏死,她怕,怕伤人,怕疼痛。
因为她挣扎,他就用衣服上的带子捆绑她的双手,把她不着一缕的身躯放在苇花堆积的雪地上。
她被压在雪地上,草汁液污染了肌肤,无法反抗地,被入侵。
她手上全是他的血,她畏惧了,屈服了,让他闯了进来。
他总是闯进来,即使她推开他,他还是想方设法闯进来,他们之间不是对弈,是单方面的蛮掠。
今晚是他们分手几年后,第一次重新融为一体。
元蕙如把身体交给房倦之发泄,脑子拼命想着脱身的办法。
可她在惊涛骇浪的海面,被不停地抛上浪尖又接住,思维抗拒,身体却早赴极乐仙境,是学游泳时的感觉,溺水,濒死,又被救出,周而复始。
她渐渐失去了她的思维,全然柔软地打开。
他依旧偏执地用额头抵着她的,闯进她的思维。
“让我看,”他强调,“全部,让我看。”
他们的意识在最深之处交汇,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交汇着柔光的场所,那么温柔,圣洁,全然包容着她的一切,她的魂魄轻盈舒适得像在宇宙的子宫,他们毫无缝隙地交融,重新成为一个人。
唯一的一个人。
房倦之看到了她所有的思想,她也读取到了房倦之的记忆。
她看到房倦之第一次和她相逢的记忆。
中央广场的咖啡厅,房倦之拎着笔记本电脑走来,听到张彩寻对元蕙如说,以后你不要斜着眼从眼角看男人,我知道你只是想偷偷观察人,但真的很勾引人,哎,也不许这么看女人。
房倦之闻声不在意地望过去,正好碰上元蕙如从眼角看过来的视线,房倦之皱了皱眉。
他的道心随父亲,无欲无求,世间红粉皆是骷髅,却被她那一眼勾出了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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