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月亮逃跑(39)

作者:停戈换鱼


在走廊上遇到谢谭雅,她手撑着华丽的护栏望着一楼莺歌燕舞的场景,转脸瞥一眼元蕙如。

“我对房倦之很失望,原来他和凡夫俗子一样,不过是贪图美色的浅薄男人。”

元蕙如被她气笑了,“你针对我有什么用,他也不见得多喜欢我。”

谢谭雅大概喝了些酒,懒得和平时一样拐弯抹角地说话,“既然知道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占着他身边的位置不放?”

她以为元蕙如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元蕙如认真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平静地回答:“你说的对。”

第三十二章 032

元蕙如把哑口无言的谢谭雅留在原地,下楼,往门口走去。

宴会已进行到深夜,灯光暗暗,元蕙如衣裳不整也无人留意。

她走到楼梯口,听到几个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说她小话。

“真不懂房倦之看上元蕙如什么。”

“她长得漂亮啊,天生就适合躺在床上被男人操……”

大概做贼心虚,他们不说元蕙如听得懂的英文,全程用法语交流。

他们却不知道,元蕙如的法语课只是书面考试不及格,读写障碍症不妨碍她的听解成绩满分。

她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上,拿起一瓶打开的香槟,抬高手臂,从那几个人的头顶兜头淋下,在他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呆若木鸡的时候,她松开手,酒瓶摔在地上,发出悠远的闷响。

元蕙如扬长而去,路过自助餐长桌,抓紧桌布一扯,把鲜花杯盘器皿连同食物一起扫落在地,哗啦啦噼里哐当,大厅的宾客停下动作,见鬼一样看着她。

元蕙如靠在餐桌旁,做她了生平最抓马的一件事。

她从宴会包里掏出支票本和笔,洋洋洒洒给谢谭雅开了一张支票,赔偿她打碎东西的损失费,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然后踩着高跟鞋,以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别墅。

这件事后来传出去,元蕙如被描述成了一个任性的女朋友,因为房倦之忘记她生日,大闹谢谭雅生日会,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二代,一点体面也不懂。

舆论沸反盈天,元蕙如懒得管,三周后,毕业季如期而至,她收拾行李回国,临走前,给房倦之发了一条微信——

【我们分手吧。】

房倦之只回复了一个字。

【好。】

……

事过境迁,元蕙如今天坐在医科大学的杨柳湖畔旁回忆起往事,她只心疼一件事:那晚少年意气,给谢谭雅开了 10 万块的支票,开多了。

房倦之和谢谭雅谈了很长时间,期间元蕙如等得失去了耐心,几个男大学生过来搭讪,邀请她一起去玩密室逃脱,她差点要答应了,房倦之才姗姗来迟。

走出校门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

元蕙如没有带伞,和房倦之在校内的公交亭下躲雨。

天地昏暗,大雨瓢泼,眼前的建筑物在雨幕中失去原有的轮廓,万物昏昏欲睡,只听到大雨打在树叶上的声响。

公交亭下方的路面很快积起水汪,偶尔几辆车开过,四轮溅起张狂跋扈的水花,元蕙如打了个哈欠,觉得她是梅雨天挂在衣竿上几天没干的毛衣,浑身泅满寒湿的水汽,烦躁又无可奈何。

房倦之和她会晤后半天没说话。

他没再提张保强的话题,估计是从谢谭雅口中问不到特别的线索。

元蕙如见他对着大雨出神,心想白月光不过骂了他几句,他就那么失落吗。

她注视的目光被房倦之发觉了,他转过脸与她对视。

忽然,他从背后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元蕙如不乐意,挣扎,“道长,请自重。”

她越挣扎,房倦之抱得越紧,把她禁锢在他温暖的怀中,脸埋在她的脖颈侧。

元蕙如不知他突然发什么疯,气得用鞋踢他小腿,他岿然不动,她只恨力气小无法把他推到外头去淋雨。

房倦之是越来越无耻了。

元蕙如挣脱不开,就生闷气不说话,房倦之无赖地凭着身高的优势,把下巴垫在她头顶,和她一起看雨。

元蕙如想了几年依旧想不明白,“我就不懂了,你那么喜欢谢谭雅,她也喜欢你,你们为什么就不把话说开了在一起呢?”

房倦之却表现得很诧异,“我不喜欢她。”

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谢谭雅也不可能喜欢我。”

“我们一起长大,她像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他解释得明明白白,挠挠她的下巴,像挠猫一样,被元蕙如气得用手打开,长指又折回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

他捕捉到她甩他的另一个理由,贴着她问,“莫名其妙的误会,哪里来的?”

他还有脸委屈上了?

元蕙如没好气地说,“你和她之间有过分寸感吗。我和你的恩怨,三天三夜说不完,你起开,离我远点。”

当初她提分手,他不是连挽回也懒得,只回了一个“好”吗,那就继续高傲去吧。

房倦之依旧抱着她不放。

元蕙如被他烦得口不择言,“谢谭雅结婚了,你别急着吃我这根回头草,再等几年,说不定她就离婚了。”

房倦之笑了,和她吵架的时候,身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了。

他说:“她不是你。如果你有了新男友……”

“我会把你抢回来。如果你结婚了,我会等你离婚。”他慢条斯理说着玩笑话,却似乎如果发生了,他真的会执行。

元蕙如听得脑壳疼,“我才不会婚内出轨。”

“没关系,”房倦之说,“我守着你,帮你养孩子。等熬死原配,我再上位。”

元蕙如简直不敢相信,以上这番混话,是之前那个理智的房倦之说出来的。

元蕙如直抒胸臆,“你有病。”

等了半个小时,校车没来,雨也没停,一个有生意头脑的医学生拿了几把雨伞过来兜售。

元蕙如不想再和房倦之聊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买了把伞。

积水已经没过脚踝,他在她面前俯下脊梁。

“我背你。”

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他背上。

元蕙如举着伞,房倦之背着她,道鞋踩进积水中,走进雨帘里。

医学院的校区大得很,走出去校门口要 20 分钟。

地势最低洼处,排水系统设计得不好,雨水积到了小腿上。

房倦之背着元蕙如,在水中跋涉,不慌不忙,胜似闲庭漫步。

房倦之说:“我从来只有你一个女人。”

元蕙如:“一生还很长,说这句话太早了。”

房倦之悠然地,“祖师爷明白我的心。”

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意思是他已经在祖师爷面前上表发过誓了,对他这种昄依道门的人来说,发这种誓言是很郑重的,一旦违背,五雷加身。

元蕙如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时间像雨幕,把从前房倦之的身影模糊了,她很不习惯现在的他。

她坚持,“你洗不白的,我不复合。”

“我们的时间很长。”房倦之淡定极了。

元蕙如:“……”

元蕙如回到家,第一时间找元舒华聊天,一五一十,把在吴阿嬷的观落阴仪式上看到的家族密辛,都告诉了她。

元舒华表现得比元蕙如还懵圈,已经过世的姥姥隐约提了几句,但她的脑子除了玩乐享受什么也记不住。

她努力回忆了一番后还是摇头,“元家的家史,传到你姥姥那代已经语焉不详,我就更不清楚了。谁家祖上没有厉害的人物,你别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日子,房倦之按照他的推理,去调查裴景。

裴景好歹是知名心理学家,和房倦之的智商旗鼓相当,也不知是真的没犯过事,还是高智商犯罪手脚处理得很干净,房倦之始终没查出他的纰漏。

最后是私人侦探用了些手段,拿到了裴景电脑里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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