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周先生+番外(218)
作者:尤知遇
“你想想林野为你放弃了多少?他现在处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就不能成全他?你自己想想,他对你有多好?”
她就不说了。
林野确实挺厉害,阳城的创业机遇他们抓住了,他们很努力,加班加点,熬夜通宵。
男人都有野心的。
林野聪明脑子好,他是龙,之前为了她,盘卧在工作室,现在没有困住他的笼子,他能完全施展。
林母说的对,他之前为了她搁浅梦想,她现在也应该成全他。
于是,他为他的梦想拼搏,她在家喝药。
中药喝了,林母和母亲送一堆黑咕隆咚的药她全吃了,她感觉身体要掏空了。
她连话都不想说了,有时候对着镜子,她都不知道镜子里的人是谁。
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她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她给简橙打电话。
“橙子,你来接我好不好?”
于是简橙坐最快的航班飞过来,当着林母和母亲的面砸了那些药,跟她们打了一架,当着他们的面给出差的林野打电话。
“林野,滚回来离婚!”
离婚的时候,林野抱着她哭很久,跟她说对不起,他说他后悔了,他不该想着回来创业,不该带她回来。
他说他们应该留在江榆,他后悔了。
孟糖其实不怪林野。
她最初跟林野告过两次状,林野跟林母吵过,后来每次林野出差回来,林母对她就是一副贤婆婆的姿态。
她最初很反感,后来倦了。
因为林母能说会道,她是律师,她总有一堆的大道理教育她。
她喜欢林野,她讨厌他妈妈。
好讨厌,讨厌死了。
……
夜色里,简橙一直在后面跟着孟糖。
看到孟糖走进电梯,才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转身离开。
电梯上去,打开,孟糖走出去。
走几步突然顿住。
她的房门口,一个男人倚在那,烟味浓重,指尖猩红火光刺目又灼亮,刚收了手机。
秦濯。
上次见他,多久了?三年?不对,四年?
孟糖现在脑子里装不了多少事,装太多会疼,简橙说改天带她去看看医生。
她不想去,她最讨厌医院了,最讨厌吃药了,最讨厌了。
看到秦濯,孟糖脑子里只能想起当年榆山上的那轮日出。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捂着脸往后退,退两步转身就跑。
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她脸瘦了很多,她知道很吓人。
她已经尽力跑了,马上到电梯时,还是被抓住,她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糖糖。”
孟糖好多年没听到这声音了,好久好久了。
性感的,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她想问他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哭,下一秒,脖颈已经被一片湿意烫的缩一下。
哦,他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濯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双手捧起她消瘦的脸,掌心硌得慌,他指尖发颤,慢慢的说:
“糖糖,过了年,我就37岁了,更老了,没人要我了,你还要不要我?”
孟糖灰暗的眸子盯着他,脑子迟钝的想了一会跟他说:
“秦濯,我配不上……”
秦濯捧着她的脸吻上去,把她的话堵住,细细慢慢的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等她微微喘不上气才松开。
他把她的话说了。
“糖糖,我知道我现在老了,配不上你了,我以后多锻炼,多活几年,跟你活一样久,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把她抱怀里。
“糖糖,我爱你,我比我想的还爱你。”
对不起,当年我应该抢的,我应该抢的。
……
孟糖现在脑子转的慢,她只听简橙的。
她问简橙怎么办。
简橙问她,“他抱你,你排斥吗?”
孟糖仔细想想,“不排斥,他还亲我了,我也不排斥。”
简橙:“那就让他抱抱你,你听他的话。”
孟糖现在只听简橙的话,简橙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简橙对她好。
于是她跟着秦濯出国,好好吃饭,好好看病。
秦濯带她去看日出,陪她把所有地方的日出都看完,在日出升起时跟她求婚。
秦母听说孟糖回来了,连夜坐飞机飞过来,瞧见她的样子,抱着她哭到不行。
“以后秦濯要是欺负你,你跟妈妈讲,妈打死他。”
孟糖伸手把她抱住,她现在脑子能正常转了,她选秦濯,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秦母。
她喜欢秦濯,她也喜欢他妈妈,好喜欢。
秦濯后来专门学了营养餐,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把孟糖养胖了点。
后来孟糖给秦濯生了个儿子。
孟母过来看她,哭着跟她说对不起。
孟糖觉得现在生活挺好的,不想恨谁,她知道母亲也是想她好的。
但是她更喜欢秦濯的妈妈了。
第165章
米珊(番外)
米珊自小父母双亡,借住在舅舅家。
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好过,她的童年不快乐,唯一能给她心灵寄托的,是离家几百米的那颗许愿树。
因为她无人倾诉,只有那颗几百年的古树会帮她守住秘密。
她暗恋的秘密。
她喜欢一个人,叫梁从。
她和梁从其实高一开始就是同学,但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梁从是成绩好家世好长得好,众星捧月,她平凡而普通。
她不是因为梁从长得好看喜欢他,大概梁从不记得,高一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要交一百块钱,其他人都报名交了钱,就她没报名。
因为她没钱。
舅舅舅妈说去玩浪费时间浪费钱,不如回去帮忙干活。
班长在晚自习当众问她,她不知道怎么说,红着脸说有事去不了,那会儿老师不在。
有人笑,说她平时就带两馒头啃,一双球鞋能穿半个月,一看就是没钱。
她当时脸皮薄,羞的要钻桌子下去。
梁从一支笔砸那人脑袋上,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团起来扔给班长。
“这是……那谁啊,我之前欠她五十,她说让我不用还了,一起交,我忘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帮她交了钱,解了尴尬,还回头跟她说一句抱歉。
父母离开后,从来没人顾及她那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
梁从是第一个。
可惜也就一眼,后来梁从的目光里从来没有她,直到高二上学期,梁从爸妈离婚,他要跟着母亲转学到一个很远的城市。
离开前听说许愿树灵验,特意过来一趟。
那天人太多,在许愿小店买祈福丝带要排很长的队,梁从怕赶不上火车,准备放弃。
米珊把自己的让给他了,知道他马上就离开了,也许他们再无交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把喜欢说出口。
她说,“梁从,我喜欢你。”
梁从是个绅士,婉拒,敷衍的定一个十年之约,她却为了那个十年之约,真的拼命了。
可她命实在不好,高三上学期,舅舅酒后跟人打架把人打残,赔一大笔钱,舅妈让她出去打工,她辍学。
做过很多兼职,最后在一家影楼做端茶倒水的后勤小助理,她不甘这样平庸的生活,还想朝着梁从的方向迈进。
灭绝师太性格的化妆师招助理,没人敢上,她敢,结果差点享年十八岁,累死的,被骂死的。
也是因祸得福,化妆师很喜欢她这打不死小强的性格,后来收她为徒,她学会了化妆,零基础到技术精湛。
她跟着师父到外面接活,钱包鼓了,她的脸也越来越精致,给那些模特化妆,她也想站在台上。
她不知道怎么找梁从,她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站在舞台上,让梁从看到她。
她白天拼命挣钱,多接一单是一单,晚上回出租房对着镜子练,她去健身房,用大半的工资去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