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假后(4)

作者:浅草茉莉


在外人瞧来,两个男人共骑一马,身子都是挺直的,也没啥不对劲,但也只有离他们极近的周彦与几个近侍晓得,自家主子的一只手正悄悄伸向前方人的小婰,心疼不已地搓柔着。

『4』第二章

南陵,大莱王朝皇家陵园,里头供奉了立国两百年来所有的帝后。

自抵达此地后,太子即展开盛大的祭祀祈寿仪式,随行所有大小官员共百人,一律着深服,持香遥祭大莱先帝们,一同祈求当今圣上能身体康泰,寿与天齐。

祈寿仪式一连持续三天,所有官员跪地三日不起,就连太子也在地上跪足三日,才在众人苦劝下起身回寝。

而大伙在太子离去后,也才敢稍事离席休憩。

“来吧,这是周彦帮我弄来的去瘀药,我帮你柔柔,膝盖就不会那么痛了。”南陵行宫寝殿里,祈夜白手持瓷罐,急着要给某人擦擦柔柔。

他没想到大哥居然一跪就是三天,自个儿陪跪是应该,但九珍混在随行人员里,也得跟着跪,这会膝盖肯定都瘀青了,他光想就替她疼。

九珍也不客气,马上掀起裙,撩高两支裤管,露出膝盖,果然原本白皙的地方都青青绿绿一片。

他当真万分不舍。“早知道会受罪,就别要你跟来了。”他难掩懊恼。

“算了啦,你不也跪了这么多天?你吃得苦,我怎么吃不得?快帮我上药,等会就消肿了。”

“九珍真勇敢。”他感动的连忙为心上人上药消炎。

“来,我也帮你上药,你的膝应该也很疼吧?”

“我不用了——”

“七皇子,您看错了,里头的不是——”外头突地传来周彦心焦如焚的阻止声。

但是,他显然拦不住来人,祈夜行几乎在他话声刚落时便进到寝宫内。

九珍还没反应过来,祈夜白已经手忙脚乱的将她的裤管放下,舍不得她的白细双腿被瞧去分毫。

瞧见两人后,祈夜行撇嘴讽笑。“我就说看见权家九小姐也在行列中,这奴才偏说不是,直说我认错,瞧见的是权永平那小子,看来,看错的是周彦,回头我就将这奴才的眼珠子洗一洗,免得他年纪轻轻,眼睛就花了!”

这话让跟着进来的周彦当场吓得跪地求饶,“七皇子,饶命啊!”

“七哥,是我要周彦隐瞒的,你就行行好,别怪他了。”祈夜白马上为自个儿的贴侍求情。

“哼,这奴才不知好歹,我都找到这来了,他还敢说谎,胆子也太大了!”祈夜行怒气未平。

九珍走上前去。“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硬要跟上来的,你想怎么样?”她抬起小巧的下颚,不驯的问。

祈夜行大祈夜白两岁,这次虽也随行前往南陵,但不同于祈夜白是太子让他来的,祈夜行却是皇上下旨随行。

祈夜行的母亲德妃,是目前病弱的皇上最常召见的人,连带也使得这位皇子的未来备受瞩目。

他冷冷睨着眼前整整矮他一颗头,一身男儿打扮的小女人。“你也够胆大妄为的,竟敢女扮男装混进队伍里,这事我若呈报上去,别说你爹受累,就是九弟也要等着遭殃!”

九珍可是一点惧色也没有。“什么叫混进来的,我是以九皇子眷属的身份同行,我爹与九皇子会遭什么殃?”

“眷属?”他脸色更加难看。

“没错,全天下谁不知道我权九珍与九皇子的关系,他要为皇上祈福求寿,身为未婚妻子的我,难道不能陪同他,为皇上的福寿尽心?”她说得理直气壮。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可就算是女眷,为父皇祈福是何等严肃之事,连太子自个儿都没带女眷同行,九弟却带着你,当这趟是嬉戏秋游吗?”提起她女眷身份时,他神情明显带怒。

“就我所知,你不也带了小妾同行?”

“那不是小妾,那是伺候丫头!”他更正,彷佛不希望被误会。

“不都一样,那个丫头还刚为你生下个儿子呢!”

“那又如何?会收那丫头是被逼的——”他话到嘴边突然收口,但那模样像是很不甘心。

“就算是被德妃逼着收,那也是收了,你带她来,就是为你暖床的人。”

“我说不是!”

“就是——”

“九珍,不许再说了!”见他们快要吵起来,祈夜白立刻板起脸。

“是他先惹我……好嘛!”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瞧见他脸色不好,又有“外人”在,九珍不得不乖乖收起利牙,站回他身后。

这让祈夜行见了更恼。这权九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九弟,只要九弟一句话,她就乖得跟猫儿似的。

……当真只有九弟能治她吗?

“七哥,九珍这事还是请你多掩盖,别将事情闹大吧。”祈夜白开口恳求。

“咱们是为了父皇的康寿而来,你偏带着闲杂人等出现,真不象话!”祈夜行立即逮到机会,拿出兄长的口吻训斥。

祈夜白当下被训得红了脸。“是我的错,还请七哥包涵。”

九珍见状,气得狠瞪祈夜行,怪他小题大做,他瞧了也不理,径自转过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周彦撂话。

“回头到我那,给我掌嘴一百,瞧你还敢不敢对本皇子睁眼说瞎话!”这话他自然也是说给九弟跟九珍听的,说完即拂袖离去。

他一走,周彦立刻垮下脸,祈夜白也露出愁容,虽然确定就算闹到大哥那去,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责罚,但总是教大哥为难,他也不好意思。

反观九珍,只是朝祈夜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重哼一声后,便不当回事的坐回绣墩上,喝茶去了。

许是九珍福大命大,七皇子还来不及去向太子打小报告就匆匆被召回京城,说是德妃游园时不小心落水,被救起后大受惊吓,皇上急招他回去安抚照顾。

“我就知道会没事的。”九珍咬着羊肉干,得意扬扬。

“说得好像你早知德妃会落水似的?”祈夜白摇着首。这会两人能舒服的坐在这里,都有感谢太子大哥没再一跪三天,而是一早领着大家在陵庙焚香一个时辰后,就让大家散了。

原本他还提心吊胆大哥会提九珍的事,哪知他问也没问,连七哥不见踪影,打听之下才知七哥连夜回京去了。

九珍吃着果子,摇头晃脑,一双水灵大眼似笑非笑。“我是不知德妃会落水啦,我只是想——”

“只是想七哥应该不会去告发你!”他眼神忽而锐利起来。

见状,小丫头迅速上前,伸出白嫩的小手轻拍醋男的胸膛。“哪有,哪有那样,我是说太子爱护你,哪次不是爱屋及乌,对我的顽皮睁只眼闭只眼?所以不会有事的。”她忙解释。

她和七皇子四年前有些纠葛,从此这位皇子对她的态度就陰阳怪气,不是极尽刁难就是……总之,他的表现让她正牌的未婚夫大人很吃味,但碍于那人是他的七哥,对于对方的敌意也就尽量隐藏了。

可是私底下,这家伙醋劲依旧大得很,平常什么事都由她,唯她心头若有丁点儿的“走私”,他立刻火山爆发,半点不容。

“大哥纵你,不只因为我,还有你爹是朝廷重臣,你大哥与太子是至交好友等原因。你靠山太多,才养成你这无法无天的个性。”瞧着胸前的柔荑,祈夜白脸色稍缓,但又忍不住数落两句。

她立即缩回手。“我哪无法无天了?这趟南陵之行可不是我主动要跟,是谁当作赔礼拜托我的?!”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这总成了吧!”见她恼了,他马上又陪笑脸。没办法,欠她的!

九珍抿嘴低笑。“不成,今天太子没长跪的意思,正好,我来到南陵都还没机会瞧清这里的风光,你得陪我出去走走。”她得寸进尺。

瞧着她的小脸兴致勃勃,他怎说得出一个不字?再说他本来就有此打算。

“走吧,南陵的枫红最迷人了,我带你赏枫去!”他动手整整她的衣。穿了男装的她,确实有几分陰柔男子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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