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妻(22)
作者:浅草茉莉
沥诺本来不甚放心走的,但见她精神十足,应是无大碍的,这才点头。“那本太子便先去文华殿见霍叔了,陈太医,你再仔细检查检查她是否有受其它外伤,若有疏忽,本太子不轻饶。”他转头对太医道。
“是……微臣定当尽心。”陈太医教他吓得再度冒汗。
蓝筱悠同情的瞧着这太医,是他胆子小,还是沥诺的样子吓人?可怎么自己一点都不怕他,旁人却个个胆战心惊?
“你还是快走吧,别让霍叔等久了。”她赶他快走,省得继续啰嗦。
沥诺叹息,自己的关心却教这女人当成驴肝肺,郁郁走人了。
去到文华殿时,不只霍叔在,拜敦也已有消息急着要禀。
“靖王府后院阁楼不少,闯入其中的几座阁楼竟藏有机关,属下们怕触动机关会惊动靖王,只探查并不敢深入,然而由此可见,靖王府内必有秘密!”一见他出现,拜敦立刻先禀告这次在靖王府的发现。
“他敢窝藏前朝重犯,秘密必然有的,但可有发现舒丽藏匿之处?”沥诺问。
“没有,靖王府的后院阁楼众多,难以全部探查,不过,之前咱们连靠近也靠近不了的宝库,这回倒是终于混进去了。”
“那可有找到和信珠?”能混进王府重地不容易,霍叔立刻满怀期待的问。
“说也奇怪,照理这等宝物靖王会存放在宝库里才对,但咱们的人仔细翻了一谝,却一无所获。”拜敦摇头。
霍叔不由失望了。“靖王为人小心谨慎,知晓殿下救国师心切,兴许早有防范,将东西另藏他处了。唉,听说这回殿下去了靖王府,因蓝姑娘的关系再么让太子妃失了颜面,靖王夫妇为了女儿,恐怕更不可能交出和信珠救人了。”霍叔忧心的说,他赶进宫也是为了这事。
“霍叔不是不知道,靖王藏珠就是打定主意对国师见死不救,绝不会为了女儿幸福而退让,殿下应该就是看清这点,才没真正给过太子妃脸面。”拜敦替沥诺说话。
当年建国时,皇上、国师、靖王三人分属不同势力,皇上是高门正统,国师给予百姓信仰,而靖王则笼络百姓,三人合作才推翻大业,建立新朝,可靖王出身不高,心胸不阔,怕人瞧不起,做事便显得霸道极端,国师心慈,能洞察天机,几次告诫他天理有序,切勿任意妄为,但靖王却认为国师咒他,因此处处与国师针锋相对,盼其早死,如今又怎会相救。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再得不到和信珠,国师的性命恐怕……唉。”霍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沥诺立于窗边,听着两人对话,并未搭言,静心沉思着靖王的问题。靖王非单纯与师父意气之争,他种种行径,已有图谋……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靖王的异变时,见原在东华殿的蓝筱悠正快步往文华殿来,在进殿前先让周婕婵追上拦下。
“蓝筱悠,你给本宫站住!”周婕婵喝道。
蓝筱悠讶然停下脚步。“你回宫了。”她以为周婕婵应该还在靖王府与靖王夫妇“话家常”,不会这么快赶回来,可瞧这光景,这女人是急着回来找她算帐了。
“你竟敢唆使太子殿下丢下本宫就先行回宫了,让本宫成了靖王府的笑柄,本宫饶不了你!”
“丢下你先走这点是不太好,一起去就该一起回来嘛,好吧,这事儿我会跟殿下好好沟通,丢下你是太不够意思了。”她敷衍的拍拍周婕婵的肩说。
周婕婵气炸,打掉她的手。“放肆!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以为能为本宫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话?!”
蓝筱悠讪讪的缩回被打的手。“是是是,太子妃娘娘说的是,以后你们去妻的事我就不管了,但这会儿我有要事得先进文华殿去找太子殿下说说话,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劳烦先让让。”
之前在靖王府没机会问要事,回宫他又急着给她找太医折腾,之后霍叔又找来,她贴心的让他先去处理事情,现在太医教她打发了,换她找上那家伙质问有关他师父的事了。
周婕婵怒不可抑,揪住了她的手,“贱人,你真不将本宫放在眼底?”
这句“贱人”激起某人的肝火来,本来对于自己在靖王府闹事,让周婕婵没面子而稍感到过意不去,这会儿连这点愧疚也没了,谁给自己没脸,自己就给谁好看,再说,这句贱人已是她第二次怒骂自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瞧见我这嘴唇没有?”她指着自己先前在靖王府鱼池里被某个家伙咬还肿着的唇。
“瞧见又怎样?”周婕婵瞄了一眼。
“没怎样,只是告诉你,这是被你那没心没肺的男人给咬的!”
“他咬你的嘴唇?”周婕婵瞪起眼,脸上表情变得怪异。
“对,他咬的,咬完后说要赏我个侧妃做做,意思是,做了侧妃后他爱怎么咬我就怎么咬!”
周婕雄这下死白了脸,“他……他要纳你为侧妃?”
“没错,你若不想我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你最好想办法阻止。”
“你不过是个野妇,根本配不上他,配不上这东宫——”
“我野妇怎么了,洛洛山比这座皇宫还大吧,原本老子上蹦下跳比孙悟空还畅快,陪他锁在这小东宫里那才是委屈。还有你,不就马贼出身,野妇跟马贼有差别吗?我若配不上他,你不也配不上!”
“你敢跟本宫比?”周婕婵气结。
“跟你比刚好而已,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阻止他纳我为侧妃,否则有你好受的了,因为我这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做了侧妃就想扶正,扶正后就想独占,独占后没你周婕婵半点机会,围堵你跟围堵黄狗过篱笆一样,你听明白了吗?懂了就先闪边去,让我先进去办正事。”
周婕婵哪里肯让路,张嘴开骂,“你这该死的——”
“再啰嗦我真做那家伙的侧妃了,一边去!”她耐性用尽,将气得浑身发颤的周婕婵推一旁去,迳自往文华殿里走,边走还边叨念,“那家伙暴力得很,将人咬成这德行,周婕婵是脑袋坏了,对这家伙宝贝个什么劲?!呿!”
进到殿里,发现三个人六只眼睛全盯着她,显然听见了她对周婕婵说的话,她撇撇嘴,开口道:“我这不是被她气的吗?不然怎么会说这些,不过刺激刺激她可以帮她清醒脑袋,这不好吗?重点是,这个侧妃身份我没兴趣。”最后一句是说给沥诺听的。
“这不是你有兴趣没兴趣的问题,是本太子的决定。”沥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告诉她重点中的重点。
她满心不爽的拂袖,找了张椅子坐下,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
“欺你刚好而已,因为本太子就喜欢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之人,你将来做了侧妃若想扶正或独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没本事!”她气恼的说。
“东宫比不上洛洛山,本太子配不上你这泼猴,本太子瞧你本事大得很,还能呛太子妃,天天气她,时时整她,刻刻刺她,你这本事超过孙悟空了。”
她拍桌。“心疼她的话,就别纳我为纪,否则我换个对象,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如何?”
“成啊,本太子奉陪。”
“你!”
霍叔与拜敦一这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句,分明——打情骂俏!
那蓝筱悠原本性格如何他们不知,但自己主子却是个看似爽朗,实则深沉之人,对任何人都保有距离,唯与这蓝筱悠竟是亲昵到连斗嘴都乐此不疲了。
“你们两人偷笑什么,莫不是笑自己主子没品,连个女人也要欺负?”她瞧见两人嘴角偷扬,不快的说。
“蓝姑娘承认自己是女的了?”拜敦笑问。
“我刚说了什么?”她微愕。“口误口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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