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家小主母(39)

作者:浅草茉莉


听说曾思齐以前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草包,娶了莫可儿后忽然脱胎换骨干练起来,因此人人都说莫可儿不仅有手腕还有帮夫运,可惜她出身不好被曾家长辈嫌弃,逼得曾思齐娶平妻,曾思齐一怒之下为红颜,带着莫可儿出走,而今亦是为妻子出一口气才肯又回到曾家的。

这对夫妻回到曾家后,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懂卖茶,一个懂制茶,一个管外帐,一个理内务,两夫妻配合得天衣无缝,将曾莫茶行于半年内一举推向全国前三大的茶商之一。

这日,正是曾莫茶行老祖宗曾媛的八十大寿,各地涌来了祝贺的人,人潮多到都差点踏平了曾家的门坎。

大厅上,曾媛接受众人的贺寿,嘴都笑得阖不拢了,她身为曾家守灶女,早年丧夫,中年丧子,为曾家奉献了一生,而今瞧见曾家的风光更胜往昔,她心头无比欣慰高兴,而这全仗长孙所带来的,曾家子孙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了,如此她也能放心阖眼了。

曾家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曾思齐今日也提早由茶行回来替祖母祝寿,莫可儿见他踏进大厅,立刻笑脸迎了上去。“你可回来了,祖母已问了你三次回来了没有,她老人家就等着你给她拜寿。”她笑盈盈的说。

他笑着瞧向正被一堆人围着拜寿的老人家。“我本来可以更早回来的,可茶行临时又来了事便稍稍耽误了一下,我这就过去向祖母拜寿——”

“曾思齐,给老子滚出来!”忽然,一大批人打伤家丁闯进大厅,这群人手持刀棍,个个凶神恶煞,登时吓得厅上的宾客大吃一惊,欢乐笑语成了惊声尖叫。

曾思齐立即将莫可儿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什么时,曾思伟已朝闯入者气势汹汹地斥问:“我曾家祖母大寿,你们什么人敢来闹事?”

“咱们是来讨债的!”为首的人说,他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疤。

“讨什么债?”曾君宝再问。

“赌债!”

“笑话,咱们曾家人什么时候欠过赌债了?”

“曾思齐欠的!”

曾思伟一听,瞧向了曾思齐。“大哥,这怎么回事?”

曾思齐默愣了半晌,仔细瞧瞧那群人,脸色蓦然沉下,身后的莫可儿拉紧了他的衣袖,她也想起来了,这群人就是在他们新婚之日,打死原主曾思齐与莫可儿的人!

这群人消失多时,怎会突然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在祖母大寿、曾家最热闹的时候前来讨债?

此刻众人议论纷纷,莫不是曾思齐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在外烂赌败家了?若是如此,当真是曾家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思齐,这是你又赌了吗?”曾媛眉头一锁,皱纹加深的问。

“是啊,思齐,今天什么日子,你怎么让债主讨上门了?”连曾君宝都凑上一脚的问,还配上一脸的痛心疾首。

曾思齐嘴一撇。“这是旧债了,不过我记得自己已经用命还清了。”这话是说给那群恶汉听的。

那些人一听顿时有几分心虚,他们原本以为打死人了,不安的逃到他处去,后来才得知曾思齐与他媳妇根本没死,不仅没死,还大发特发了,这时不回来讨债更待何时?便挑个“良辰吉日”伙同兄弟冲进曾家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没死就得还钱!”为首的咬牙说完,刀子立即砍上了桌子,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此举吓得女眷们花容失色,有几个还奔逃出去了,阮玫玲本来也要跑的,但见丈夫还站在厅上,身边护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林欣珍,这下一把火上来,也忘了怕了,立即冲向丈夫,硬是将林欣珍挤开,自己则贴着曾思伟让他护着自己,林欣珍被推开,害怕委屈的泪立刻流下来,曾思伟见了心疼,又不客气的将巴着自己的阮玫玲扯到一旁去,将林欣珍重新护在怀中,阮玫玲气炸,正要破口大骂,还是见恶汉们又抓了一个说话大声些的家丁打了一拳,她一惊,赶紧缩回舌头,暂时不敢闹了。

“曾思齐,你还不还钱?”恶汉嚷问。

“要我还钱可以,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还命?而这,还是两条人命!”曾思齐阴沉的道。

“这……你们夫妻又没死。”

“虽没死但也是重伤,正巧今日杭州县令也在,不如直接将你们拿了问罪。”曾思齐道。

“没错,吴大人,这杀人偿命,他们罪虽不至死,但重伤他人关个十年八年也是应当的吧?”莫可儿问向一名中年留须的男子,他便是杭州县令吴春海,他恰好也是来拜寿的宾客之一。

吴春海两眼一瞪,跨步站出来。“伤人乃重罪,来人,将这几个地痞给本官拿下!”

这几个汉子原本还横眉竖眼、嚣张跋扈的,这会一见有官在,立刻慌了手脚。“大人,咱们……咱们不知您在此……这……这饶命啊!”

“饶什么命,今日是曾家老祖宗寿辰,老祖宗可是本官的远亲姨母,你们不长眼敢来闹事,罪加一等,来人,还不将人拿下,让本官回县府后再好好审问!”

吴春海带来的衙役马上将几个恶煞抓住,这时的几个汉子哪还有刚才进门时的张狂,全都惊慌失措的不断告饶。

众人这才知这群人来讨的是旧债,不是新债,曾思齐恶习没复发,不过经此一闹,宾客的兴致被扰,气氛一时恢复不了,曾家也草草送客了。

偏厅上,曾思齐夫妻跪下向曾媛请罪。“祖母,都是我不好,坏了您的寿宴。”曾思齐歉疚的说。

曾媛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以前的事吗,我不怪你们的,都起来吧。”她让他们别跪了。

两夫妻这才起身。“虽是以前的事,但都怪我过去荒唐,让您在寿宴之日被笑话。”曾思齐仍说。

“被笑话是小事,你能悔过自新,祖母已感欣慰,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在意,倒是今日要感谢吴大人,要不是他出面,这场面还不知要乱到什么地步。”她感激的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吴春海。

宾客散去后,曾媛特别将此人留下要好好道谢。

吴春海抚须笑。“小事小事,老祖宗不用放在心上。”他大方说。

曾媛仍是命人摆了一桌请他,他也不推辞,与曾媛以及曾思齐夫妻吃了一顿饭,曾媛年纪大了,又折腾了一些事,饭后不久便乏了,让下人先扶去歇息了。

曾媛一走,喝了几杯酒下肚的吴春海忽然对曾思齐道:“大少爷,现在曾莫茶行由你当家,这可是好事啊,咱们以前就是旧识了,也许能够再重新合作。”他留下就是等着对曾思齐说这些话,而这才是有利可图之事。

一旁的莫可儿见丈夫眉头一拧,晓得他不高兴了,而这人说的合作是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她见此人貌似温良,但眼神颇为奸险,她打算回头再问问丈夫这人的事,这会她先保持沉默,瞧丈夫怎么应对。

“说实在的,今日若不是大人相助,我还真难堪了,为了感激大人,随后我会奉上谢礼的,可至于合作一事,那是我过去胡涂,现在曾莫茶行是正派经营,不走偏路的。”曾思齐淡漠告知,也算是拒绝他的提议了。

吴春海脸色一变。“你!”

“吴大人,这县府的事应该很忙碌才是,我就不多耽误大人的时间,亲自送大人回去了。”曾思齐干脆起身送客。

吴春海气愤极了。“既然如此,就不必相送了!”他没想到一开口就碰一鼻子灰,气恼的拂袖离去。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人一走,莫可儿立刻问。

他轻叹。“这人便是当年与原主曾思齐合作卖假茶的人,不过,原主运气差,事情才刚开始就被祖母发现,这事没成便被赶出家门,也所幸如此,原主这才没犯下什么罪来。”

她吃惊。“此人不是官吗?怎会干出这种事?”

“他是官,但是贪官,过去原主受他利用,拿曾氏茶行的名号在外行骗获取暴利,此人贪得无厌,这会见我重新回到曾家并掌有大权,又想利用我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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