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嗯，已经毕业很多年了，怎么了？”

杨絮：“哦～那你一直在海州工作？”

小水：“嗯，但我两个多月前已经搬到北城来了。”

杨絮：“哦～～那你以后都在北城了？”

小水：“工作刚稳定下来，暂时会留下吧。”

杨絮：“太好了！姐姐，我希望你留下来，这样我哥就不用惦记着去海州了！”

小水之前便听出来杨絮的一声声“哦哦”里颇有些意味深长，正不解她为何打听那么多海州的事，现在似乎明白一些。

小水：“杨柳说要去海州吗？”

杨絮：“嗯，他都说了好几年了，说只要把我爸的债都要回来，他就关了最后一家店，去海州。”

小水：“为什么要去海州？他难道是要去找我？”

杨絮：“肯定是因为你！我早就猜到他是为了爱情，但我哥嘴硬的很，他只跟我说要去那边找一个老同学。才怪嘞，他在南方哪有什么老同学？这下好啦，我哥不用走了耶！”

“滴！滴！”杨柳把车开了出来，停在不远处，按着喇叭示意她们赶紧上车。

小水要去后座，把副驾驶留给杨絮，却被杨絮笑嘻嘻的重新拽到副驾位子上。

“以后啊，我哥的副驾就只属于姐姐你了，是吧，哥？”

“咳...杨絮，不是我说你，你都拿驾照多久了，怎么能把车停成那样，半截屁股露在外面，幸亏停车场够宽敞，不然就被人家蹭了！”杨柳有些不好意思，急着转移话题，也经过昨天小水的教育，为着她着想，不想她被杨絮说的太尴尬。

杨絮：“我平日里又不用开车，要不是你叫我把车送过来，我才不来呢。”

杨柳：“你就要多练车，不然驾照就白考了…上回来接我，就违规停车被开了罚单，这回倒是知道进停车场了，又豁出车屁股让人家蹭！”

杨絮：“哎呀，你当着姐姐的面，不要揭我的短嘛，太烦人了！”

小水在一旁哈哈乐起来，原来上次就是杨絮接的他啊。

杨柳先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大门外，靠边停下了。

杨柳：“我和你姐刚回来，还有事，今天不管你的午饭了啊，你回家吃吧。”

杨絮：“有什么事，一起嘛！”

杨柳：“唉…你这大灯泡一个，太晃眼了！”

杨絮：“切…有了媳妇忘了妹妹！姐姐，这里面12排302就是我家，以后欢迎你来我家玩，我哥已经很久没来这边了。”

小水：“好呀，我记住了。”

杨柳有些不耐烦，碎碎念道：“行了啊，快下车吧啊！”

杨絮下车关门前，补了一句：“哥，你有空回来看看爸爸，他很想你的，好吗？”

杨柳：“知道了。”

小水：“我们去哪里？”

杨柳：“医院啊，女朋友，你不够关心我哦。”

小水当然关心，只不过被杨絮这个小插曲弄的措手不及，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杨柳一路开去医院，小水不舍得他再辛苦，便跑上跑下的帮他挂号、拍片、问诊。

骨科医生看了看片子，说道：“怎么拖了这么久才来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骨折，可能要开刀手术，打两个钉子进去。”

小水没想到情况居然到了开刀这一步，他这几天一直都没喊疼，原来都在硬扛，不免露出几分既责备又心疼的表情来。

杨柳：“那就手术吧。”

小水：“有危险吗？需要住院吗？”

医生回道，手术技术很成熟，没有危险，术后需要留院观察一下患者是否还有异常疼痛感，或者预防伤口感染、出血等状况，快的话，三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休养康复。

杨柳：“这两天有病床吗？”

医生考虑到他已经拖了一周时间，不宜再拖下去，便让助手协调床位，争取后天可以给杨柳做手术，让二人明天便过来办住院手续。

看完医生，小水很紧张，一路扶着杨柳。

杨柳：“我说，不用扶，我又不是刚才骨折的，前几天都不用扶，现在更不用啊，你看，不影响啊。”说着，要把右胳膊在她眼前试图晃两下。

小水：“你干嘛忍着，一定很疼的，医生说你的胳膊已经肿起来了。”

杨柳：“不至于，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小水：“那我明天陪你过来。”

杨柳：“你要上班，我自己就可以的，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小水：“呸呸呸，不能在医院乱讲话。这样吧，我明天先上班，请了假，再回来陪你。”

杨柳：“真不用。明天我让杨絮陪我好了，女朋友，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现在已经有些过度关心了。”

小水翻了个白眼给他，她现在岂能不懂他的心思？按照停车场前杨絮那番话，她基本已明白杨柳为何在大三那年突然断联，他定是不想拖累自己，才说出等还完债就要去海州的话来。

知了他的心思，自是不会和他硬碰硬，便随他的心意吧。这家医院以骨科为专长，总不至于太过担心。尤其当着他的面，总还是应该表现得轻松一点，也好让他宽心。

小水：“那你今天怎么打算？”

杨柳：“先送你回家，之后我要回店里看看。”

杨柳依旧能开车，对胳膊的事，不以为意，反倒是小水时时提醒他。

回家以后，小水有些后悔没有留杨絮的电话，也该商量一下后面怎么轮班去医院才好。

睡觉前，杨柳打电话来，又嘱咐了好几遍，考虑到小水还在工作的试用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的事情请假。小水也只好答应他，决定明天下班再去医院看他。

……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喜气洋洋，还带着一点假期综合症，也没有太多业务的事要处理。小水早早便下了班，急着去医院找杨柳，白天打电话问他时，听说已经办好住院手续了。

路上买了晚饭一起带过去，到了病房却只看到杨柳一个人。

小水：“杨絮呢？我带了三份饭。”

杨柳：“呃…知道你要过来，我就让她先回家了，免得她闹你。医院里有配餐，不用从外面买的。”

他急着转移话题似的。

隔壁床是一位已经做完手术的大叔，搭腔道：“是啊，我们都吃这里的配餐，病房餐食都有讲究的，比外面的健康。而且你对象明天就要做手术，晚饭恐怕不能乱吃，最好先问问他们护士。”

小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真是做的不够格，忙收起餐食，跑去护士站，咨询了一番。回来连忙感谢那个大叔，大叔也很热情，把自己经历的住院过程统统给小水讲了一遍，就连一些术后护理的注意事项，也跟她交代了一番。

杨柳看着小水为了自己来回打听，严肃又认真，不免觉得因祸得福，只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享受着她为自己而紧张的情景。

七八点钟，医生进来，说要带他们去旁边的会议室，签署手术同意书。小水也跟着进去，但自己只是女朋友的身份，只旁听着。

听到医生问是否有其他疾病时，杨柳直言不讳说出了心脏的问题，说了日常在服用的两种西药的名字。医生判断后，只说这种药不会影响手术，但术后的观察期，需要多看几个指标即可。

医生又说了一些术中风险，和责任义务，才签妥了同意书。小水本来并不担心，但听了那些手术风险，不免又紧张起来。

出来会议室，小水眉头拧巴在一起，愁苦着脸蛋。

杨柳瞧出她的异样，小心说道：“清水，我不想瞒你的，我心脏遗传了一些毛病，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我现在比小时候好多了。”

他以为小水嫌弃他刚才透露给医生的病情。

“嗯，这倒没什么，你从小身体什么样，我很清楚，别让你受冷受累就是了。我不是担心这个，刚才那医生说的手术风险，什么截肢什么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