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的戆戆兴奋地汪了一声，开始用嘴去啃那个包装纸，随着纸袋破开，里面堆着满满零食的崭新狗盆露了出来，戆戆一下子像是进了狗狗天堂，把脑袋钻进盒子里大快朵颐起来。

顾堇堇不由得笑起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送的圣诞礼物。”

何勉也笑，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们也拆礼物。”

顾堇堇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礼盒：“……这都是？”

“只有一样是特地给你选的。”何勉说，“看你能不能猜得准了。”

顾堇堇点头：“那我可要好好猜了。”

何勉笑了笑，由着她慢慢查看，自己先行拆了顾堇堇送他的礼盒。

礼盒里面躺着一款限量版的超跑拼装模型，虽说是挺投其所好的，可却缺了点属于她的色彩。他正有些不知足，忽然眸光一转，在模型底座那里发现了些端倪。

这个底座的材质和模型是完全不一样的，很精巧地还原了雪地场景，但不难看出是有手工制作的痕迹。

何勉由衷地高兴起来：“这个底座配这辆车有些浪费了，用在之前你做的那款车模上才刚好。”

知道他发觉了自己的用心，又听他提起曾经她送他的像是定情信物一样的模型，顾堇堇轻轻笑笑，也开始拆礼物。

第一个拆开的礼盒，里面是一只陶瓷锅，顾堇堇心里清楚这不是他送的礼物，只是有些不明白：“怎么会买这个？”

“你不觉得这里很空么？好多东西都没有，正好顺带着添了。”何勉说。

顾堇堇环视一周，的确是挺空的，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些应景的圣诞装饰，就只有两个休闲椅和一个小茶几，连沙发都没有。起到门面作用的客厅都这么空，更别说是厨房里面了。

接连拆了好几个礼盒，有香薰烛、餐具、水杯、毛巾……都是一些家居用品。

又拎起一个小方盒，顾堇堇凭着上手之后的重量，直觉地认为这个很有可能就是何勉送她的礼物。果然，拆开礼盒之后，就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手链，链子采用了上下两层的套链设计，第一层的当中挂着一个镶满水晶的小旗帜，第二层是个几何体，上面写着他们两个人姓名的缩写。H&G。

黑白两色的旗帜在赛道上很常见，顾堇堇自然也熟悉：“这是……发令旗？”

“是的。”何勉颔首。

“这个又是什么？”顾堇堇指着那个几何体问。

“这个是不太容易一眼看出来。”何勉笑，“是赛道终点台。”

顾堇堇的手指抚过那个对于何勉而言意义深长的两样挂件，喃喃地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何勉伸手，修长的手指捻起手链取出，执过她手，将手链环过她的腕子，侧脸透着认真：“对于赛车而言，起始是自发令旗挥下的那一刻，结束是在终点台。而于我而言……”

他抬眼看向她，深邃的眼睛里只映着她的身影：“爱情的起始是你，终点也是你。”

落在耳边的旖旎话语，让顾堇堇觉出了一种直击灵魂的震撼，她看向何勉，那张俊逸的脸被圣诞树的星光映出一片柔和，但很快又被无法抑制的、复杂的眼泪，弄得模糊不清。

何勉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堇堇，不管你信不信，你说的天长地久，我真的想过……”

后面的话，何勉没能说的完，错失的感情哽住了他。他试着抱她，她也依了过来，但却并不是顺服地依偎，而是像伺机寻仇的小猫一样，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失忆以来经历的种种，一半是酸，一半是甜地纠缠交织，连带着揣在心底，却不敢深深回顾的心意，也在顾堇堇的心底变得明晰起来。

那时闹别扭地说也许分开都好，她甚至都不敢设想和何勉分割以后未来会是什么样，哪怕不想承认，她也知道自己曾经还是想要继续喜欢何勉的。

可是偏偏他们没有及时和好，她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失恋，连喜欢的勇气都要重新去找……

所以她要叫这个让自己心动，也让自己委屈的男人知道疼。

何勉知道这是她的控诉，他应当承担，是以默默忍耐。然而当看到眼泪浸湿她的脸，对她的思念、愧疚与心疼就再也压抑不住。

他俯身吻了她，从眼睛辗转到鼻尖、脸颊和唇瓣。

“别哭，别哭……”

何勉这样喃喃着，一寸寸地加深着这个吻，但唇齿之间却依旧有轻微的咸味，何勉闭上了眼，脸上也湿了一片。

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小何勉就牢牢地把这一点记在心上，只是情到深处不由己。他可以征服最狂野的赛道，却左右不了失而复得的眼泪。

这个悲伤与甜蜜参半的吻最后在气喘吁吁里结束。光影交错的房间里，两个人拥抱了很久很久。

和何勉一起把那些家居用品归置了一番，顺带着也把这座房子逛了一遍，顾堇堇才真正明白了何勉说的这里很空还是有些谦虚了，除了阁楼里的那间房里还有些何勉的生活用品，其他的地方可以说是豪华版的家徒四壁，也就是客厅被布置地比较有节日氛围。

原本地下是有做影音室的，因为定的设备还没到，何勉就从陆嘉泽那里借了套可移动的投影过来和顾堇堇一起看电影。吃饱了的戆戆就翻着肚皮躺在他们脚边，耷拉着眼皮睡觉。

关于圣诞题材的电影不可谓不多，其中《真爱至上》绝对是很值得反复去看的那种。

何勉找到了两种片源，眸光微闪地问顾堇堇：“看原版还是中译？”

“中译。”顾堇堇连忙说。

说完看到何勉若有深意的笑，顾堇堇只能低头去拨弄自己的手链。本来她是觉得，原版里面有比较暴.露的镜头，和他一起看会有点尴尬，然而何勉调侃的笑，也怪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

何勉于是把她往怀里抱紧了些：“喜欢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么？”

“嗯。”顾堇堇轻轻点头，喜欢他送的礼物，更喜欢手链背后的寓意和用心。

“喜欢就好。”何勉说，“这是我找WTSAN品牌的主理人定制的，全世界只此一条。”

顾堇堇一怔，抚着手链想……那应该会很贵吧？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何勉紧接着和她说：“不用在意它本身的价格，你觉得喜欢就是它的价值所在，何况，如果是你给喜欢的人送礼物，难道你会不想在能力范围内买最好的吗？我也是一样的。”

这倒的确是的，如果顾堇堇的年薪也像何勉一样高，大概她也乐意会给他买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见她神色有些松动，何勉扬了扬眉说：“你送自己爸妈了一辆车，有参照在先，我可是也等着你未来也能送我一辆，让我平衡平衡的。”

顾堇堇知道他是玩笑，心里也轻松下来：“你喜欢开的车我送不起，不过我喜欢坐的你也送不起，我平时坐的地铁可是价值上亿的，咱们扯平了。”

何勉低低地笑起来，亲昵地把唇凑到她耳边：“好，扯平了。”

感觉一个清浅又旖旎的吻落在耳垂，顾堇堇蓦然缩了缩脖颈，脸颊也变热起来。

然而只是这样的轻吻，并不能让何勉觉得餍足，他的手环过她后颈，熨帖地托着她的头，细碎而热烈地吻过她的唇齿每一寸，在她有些气喘不平的时候，才稍稍后退了些。

何勉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该拿你怎么办好呢？这么可爱诱人，脸皮却又这样薄，只是电影里面开车就会让你不知所措，如果我再开车的话，会吓到的吧……”

何勉虽然没有在开车，但已经是和开车无异了。尤其是他的体温灼热的过分，呼吸都似粘稠几分，那种呼之欲出的欲念，对于顾堇堇来说再熟悉不过，引得她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发软。

她红着脸推了推他：“不许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