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下弦月+番外(47)
作者:莓有鱼
--11:19--
初初:NONO,我想吃梅菜扣肉包子。2.5一个,特别好吃。
--08:25--
H:打算吃什么?李家粉汤?
--07:03--
初初:贺先生早上好,我准备出门吃早餐。
初弦微微眯眼,聊天界面凑到眼前。
嗯......
一个日理万机的资本家,竟然可以秒回信息吗?
初弦咬下手腕的黑色发绳,干脆利落地束起长发,她发质好,头发又黑又亮,前额垂了绒绒可爱的胎毛。
千载难逢的时刻,初弦竟然盯着手机等了五分钟,确认暂时没有新消息进来,她勾下挂在壁架的奶白色挎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装了一部手机,一串钥匙,一包上次超市购物时做活动送的可吸水抽纸,还有常年背在包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发卡和头绳。
出门前检查无误,停了停,顺手把客厅还没有装满的垃圾一并换了带走。
东门菜市场下午最为热络,初弦和好几个商家熟悉,从第一家打招呼到第五家。
她会做饭,但水平一般,再加上长年累月一个人生活,难免会犯懒,想出门买点熟菜回家。
“小初来啦!老样子,要酸不要辣?”
好不容易排到初弦,她抬高手机,扫了支付二维码,脆生生应了句“老样子”。
福鼎肉片的店主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北方大姐,来这儿打工后认识了南城老公,两人一路携手扶持,开了一家正宗地道的福鼎肉片小店,碰上周末,生意好得不行。
大姐一边快速下肉片一边和她闲聊:“小初最近有时间接辅导吗?上次姐有个邻居,听说我那娃考了年级前三,羡慕得不行!一直问我是哪儿请的辅导老师,想让我帮忙牵线呢。”
初弦摇摇头,笑道:“我最近工作太忙了,但我可以帮忙介绍我身边想要勤工俭学的学弟学妹。”
“那敢情好。”
大姐爽朗一笑,12元小碗愣是给她加量成大碗的分量,笑道:“小初有空常来啊。”
初弦笑声应下,逆着人潮往回走,看见一位用自行车兜售玻璃菜的大爷,她停下来问价钱。
大爷往绑在自行车后座的箩筐一指,嗓门洪亮地说:“全是俺老太自己种的,姑娘,新鲜得紧啊。”
初弦从挎包里挖出一点儿零碎现金,让大爷给她称三斤。
“三斤六两......就按三斤的钱给你了,姑娘你也是俺老太的常客了。”
初弦略感意外,没想到对方还记得她,小梨涡溢出甜丝丝的笑容:“谢谢大爷,下次我还买你家枇杷果。”
接了透明袋,初弦刚一转身,人潮冒出个愣冲冲的男人,将她肩膀狠狠一撞。
食盒里盛汤的肉片被她惊险扶住,但是另只手抓着的玻璃菜和挎包登时摔到地上。
男人戴着看不清面容的黑色口罩,三两下把她滚出来的物品扫回挎包,双手把物品原样交还。
“实在对不起,刚刚被人推了一下。”
初弦从他手中接过挎包和已经脏了的玻璃菜,有些心疼地喃喃“谢谢”。
男人点了两下头,掩饰性地把口罩继续往上拉,人一转身,迅速消失在拐口的小巷。
“姑娘没事吧?这年儿的年轻人啊,匆匆忙忙,都不晓得急什么。”
热心大爷悄声说:“快看看,有没有少了些什么东西。”
初弦低头检查挎包里的手机、钥匙、纸巾,她拨拉两下,直觉少了点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头绪。
她眺了眼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疑惑地想,他走前似乎攥紧了什么。
那是被自己遗忘的,一枚在饰品店里购买的缎带一字夹。
口罩男人带来的插曲转瞬即逝,但初弦仍是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回家的脚步格外留心和仔细,确定一路上和以往无异,楼道也没有陌生人的出现,这才安心地掏出钥匙开门。
漆色的木板门重重合上,一个身影自暗沉沉的安全通道里探出,下半张脸用一次性的黑色口罩遮掩,只露出阴晴不定的阴鸷双眼。
恶狠狠地,带着不知从何而起,无法宣泄的怒气,直勾勾地盯着那扇标有402的棕漆色大门。
男人磨了二回后槽牙,咬肌绷得极紧,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他身边,或许不难听到他阴森森地念着两个字:
“初弦。”
潦草解决晚饭,初初已经在沙发上状态安详地睡着,初弦无奈叹一声,认命地拿起吸尘器快速把沙发清理一遍。
拣了睡衣裤去浴室洗澡,出来时热了一杯脱脂纯牛奶,她背手撑着光洁明净的灶台,一边慢吞吞地喝牛奶,一边看工作群有什么动静。
翻完工作群,给黄立勇回复了自己已经吃过晚饭的消息,黄立勇一家五口的简笔画头像下,是音讯石沉大海的钟立谦。
初弦告诉他自己买了点伦敦伴手礼,问他有没有时间,或是直接叫同城快递送到医院,但他一直没有回复。
她没有拥有过分的表达欲,手机翻一圈,除了温弥之外,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聊天的人。
给温弥发了消息,那边回得很快。
温弥:我在你家附近,要不要出来坐一坐?
初弦直接拨了语音:“你在我家附近吗?要不你直接上来吧。”
温弥思索一二:“也行。你等我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不急不慢的叩门声响起,初弦应了句“来啦”,急慌慌趿上拖鞋去开门。
感应灯光昏黄,门口飘荡细小尘埃,不见人影。
初弦怔了片刻,试探地喊了声“温弥?”
无人应答。
那瞬间,多年看过的恐怖片桥段凶悍涌入脑海,一股寒风来势汹汹,初弦如梦初醒似地打了个寒颤。
她一把拍上门,因为在厨房切水果的间隙错过了两通来自温弥的来电。
温弥:临时被绊住了脚,今天恐怕不能去你家了。
“............”
所以刚刚敲门的人是谁?
初弦紧紧皱眉,她一直知道老小区治安欠妥,但是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并着手指揉了揉疲倦眉心,初弦轻声靠近大门,迅速反锁。尤嫌不足,还从厨房顺了个玻璃杯挂在门把手上。
她在门前屏声静气,听了半天动静,决定明天找人来装一个监控。
初弦捞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手机斜放在自己眼前,给温弥回了一个“没关系”,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她听。
放下手机,睡意渐渐压过眼皮,撑着最后一丝神智,她倾着身揿灭大灯,脑袋一歪,心跳紊乱地陷入梦境。
手机在寂寂黑夜中震了下。
来自贺清越的新讯息。
和初弦预想的不一样,资本家的生活听起来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都靠一杯又一杯的美式续命。
江一峻抱着一沓需要处理的合同进来,难得的,贺清越没有转着他那只银黑色的万特嘉钢笔,而是一脸严肃专注地看着手机。
江助面上浮过一丝微妙神情,他轻轻清了下喉咙,需要贺清越做最后审批的合同放在办公桌的一角。
贺清越斜乜他一眼,语气幽幽地开口:“江助,如果有一个人,姑且能算欠她良多,你会主动请对方吃饭吗?”
江一峻心想这是什么需要用这种口吻问出来的问题吗,再说了贺总您不是向来秉持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吗。
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直系上司,他低着头,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声音却沉稳得听不出任何言外之意:“如果是我,会的。”
贺清越若有所思地点头。
半分钟后,江一峻认为他无所指示地准备退出办公室,他把手机往跟前一推,似笑非笑:“那她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甚至还不回复我的消息。
身经百战的江助被这个刁钻问题给难住了,他那动辄处理千亿合同的完美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抽丝剥茧剔除所有不可能的可能后,只剩下一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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