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望月(61)
作者:达闻西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耳根子能这么软!
到底是内蒙姑娘,劝酒的功夫一流中的一流。安荞其实不知道,多兰在景区的本职工作就是在诈马宴唱歌跳舞,给游客倒酒劝酒。对于怎么把酒灌进客人的嘴里,多兰可谓是最顶级的行家,那点力道稍微用上几成,安荞就喝得迷迷糊糊了。
苏德帮她把肚包肉切开放进碗里,一把拿下她又举起来的酒杯。
这次,他用两人都听得懂的语言说:“别喝了,吃点东西。”
安荞看苏德已经有了重影。她闻得到饭碗里羊肉的香味,只是拿不稳筷子。夹了两次都掉,她用力把筷子往肉里一戳,又把戳着肉的筷子递给苏德。
“你喂我吃。”
苏德略有点尴尬地看了多兰一眼。妹妹瘪着嘴笑,挑着眉毛示意他赶紧接手。
他于是拿起筷子,将肉送进安荞的嘴里。
肚包肉口感丰富,肚鲜脆可口,羊肉又滑又嫩,安荞的丹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道:“苏德,你手艺真好,你真贤惠。趁夏天没过去,多给我做几顿饭吧。”
别的话都中听,唯独那一句“贤惠”,让苏德始料未及。
他是她的男人。
哪有夸自己男人“贤惠”的。
他觉得安荞大概是喝得太多了,看起来,比起上一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兰也看得出来,本来话没那么多的安荞现在大变样了,恐怕是真不能再喝下去了。
刚才哥哥告诉她安荞酒量不好,让她悠着点。她还以为是哥哥心疼嫂子,故意帮嫂子谦虚。
这么看来,她这酒量是真不好啊!
这半瓶白酒三个人喝,结果喝的最少的安荞先不行了。
苏德本想着喂安荞吃点东西,或许她就能缓过劲来。但她这酒劲是越来越大,话越来越多,细碎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
眼看着她对他的肢体接触就要超过未成年人范畴,一旁的多兰都有点没眼看了。
苏德直截了当地揽着她站起来,搀扶着她往自己房间里走,也不忘回过头告诉多兰,碗筷不用收拾,他明天早上会洗。
——
安荞感觉自己的天地都在旋转。
她的眼皮子重得很,完全懒得睁开。背后软软的,四肢都能放松下来,她猜自己大概是躺到了一张床上。这张床带给了她很舒服的感觉,因为上头沾了她熟悉的某个人的味道。
有一双手在脱她的鞋子袜子。她想,不能劳驾别人,但实在又没力气自己动手,只好配合地抬了抬腿,甩了甩脚,打算自动把鞋子从脚上甩下去。
结果还没甩下去呢,一脚就甩到了个触感奇特的东西。
刚碰到的时候是软的,她想感受感受那到底是个什么,上下蹭了蹭,结果那东西就变硬了。她想再蹭蹭,可刚要动,一只粗糙的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终于睁开眼,想看看谁这么可恶,就看见了一双深邃又锐利的眼睛。
哦,是苏德!
她安心地又闭上了眼。是苏德啊,那肯定是她搞错了,苏德不会是个可恶的人。肯定是她喝多了,对他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他才制止了她。
先不管她乱来了什么,反正她喝多了。喝多了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男人原谅的。
她睡得安心,可站在床边,看着床榻里躺着的女人的苏德,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他全身血液都往下半身涌。
刚才在厨房里,她就撩拨得他情动,早就说好了,晚上把力气留给她,结果她用脚把他蹭了,自己则当作没事发生地睡了。
他深深看了她许久,最终也没有再动她。
脱了她的鞋,拿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自己去了卫生间。
第50章 美人乡,英雄冢
半夜一点多,安荞就醒了。
喝多了就会醒的早,这是安荞的常态。
她脑袋倒是不怎么疼,只是觉得后脖子有点酸。试着动了动筋骨她就发现,自己原来没躺在枕头上。垫在脑袋下面的,是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
她躺在苏德的怀里,整个后背都贴着他的怀抱,像个玩具熊一样被他整个抱拢住。一床被子同时盖着两个人,她这一侧的被角是掖住的,而苏德那边只覆盖了半个身子。
被子不够大,他便只盖她,无所谓自己。
安荞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与他面对着面。睁开了一会儿的眼睛已经能逐渐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她能朦朦胧胧地看见苏德的眉眼和五官。
她伸出手,描摹他的胡茬。
十指连心,剌人的手感从指腹涌到心底也是酥痒痒的。
她的手指又慢慢滑了上去,触碰到他的嘴唇。就是这张寡言少语的嘴,每每都能亲得她腰软下来。他的唇纹深刻又粗糙,从没有做过什么保养,被草原的风吹得干裂,也不知他会不会疼。
她扬起脑袋轻轻亲了一口,又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想把他闹醒。
但干体力活的人,一天的劳作下来,实在太累。纵然她像妖精一样用唇舌诱惑他,他还是睡得安安稳稳,没有什么转醒的迹象。
多让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安荞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一天的劳动量有多大。师傅家的几个马,有师傅、孙熙、她三个人一起经营,尚且常常累得不行。而他那里也有那么多马,却全靠他一个人,从清早备马鞍到晚上放马,不假于他人之后,想必是吃力极了的。
晚上这一觉对他而言很重要,她也就不再闹他,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等待睡眠再次来临。
今夜照样没吃药,宿醉之后的头脑有些过于兴奋,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慢慢感受到睡意。迷迷糊糊地打盹又转醒,反复三四次后,天也擦亮了。
安荞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梦做了半个忽然中断,身边的被子有些发凉,脖子底下的胳膊已经不见。
她坐起来,听见厕所里传来水声。
床边放着一双拖鞋,虽然老旧,但看着还算干净,是苏德起床后为她准备的。
她穿上拖鞋,开了厕所门,就看见一个光膀子的男人站在水槽前刷牙。清晨是草原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即使是在屋子里,安荞也感觉骨头凉飕飕。他就这样顶着一身腱子肉站在阴冷的厕所,却还有阵阵热意从身上散出来。
安荞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水做的,总之这个男人是火做的。
她走到他身边,脑袋轻轻贴到他的背上,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苏德漱完口,对安荞说:“还早。我去赶马,你再睡会儿。”
可安荞抱着他的腰不肯放行。
他扭过头:“怎么?”
“我好亏。”她嘟囔着,“来你这里,就是想跟你…结果你妹妹把我灌多了,该做的事都没做成。难道是你白天太累了,晚上力不从心,所以跟多兰串通好了?”
苏德嘴角抽了抽,把水龙头一关。
他力不从心?
昨晚她醉成那样,当着多兰的面就在他身上乱摸一通,到了床上还不安分,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还用脚勾他。
可tຊ她都那副样子了,他还好心好意地考虑她醉后受不受得了。
硬生生憋回去,竟然被她说是力不从心。
他哼哼了一声,转过身,一把将安荞抱起来,放在了洗手台上。
老式的洗手台,虽然坚实,但形状凹凸不平。安荞的大腿搁在上头被挤得难受,下意识地想减轻自己挤压的重量,只好用胳膊缠住他的脖子,牢牢抱着他。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说是把她放下,其实也只是虚放,大部分重量还在他的手里。
他低头贴近,粗糙的唇贴上去,就得到了她柔情似水的回应。她主动地张开了嘴邀请他的深入,情到浓处,他将她又往外一拉,让她紧紧贴住了自己。
安荞娇嗔一声:“白日宣淫。”
“听不懂。”
哪怕安荞嫌腿下凉,挣扎着想下来,但被苏德铁了心困在这方寸之间,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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