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男不使坏(11)
作者:纪珞
展夜韬沉默了五秒,才开口。“告诉我地点,我去接你。”
“你不是嫌我烦?”
他久久不发一语,冉冉紧咬下唇,闭了闭眼。
她懂了,她并非输给男人,而是从未站在能与男人较量的起跑点上。
因为很爱很爱他,所以该放手让他追寻属于他的幸福。
“我再也不会烦你了,也请你让我静一静。”她以生平最为平静的语气道。
“冉冉。”
不待他说完,她切断电话,电话铃声马上又大响特响,她一接听就大喊。
“不要管我了,行不行!”否则,关于他的只字片语都有可能让她反悔呀!
“耿冉冉。”
对方声音有些苍老,虽说中文,却是个操着异国腔调的陌生男人。
她一愣,撩起细眉开口:“你是谁?”
“听好,你亲朋好友的姓命都掌握在我手中,若要他们平平安安,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对方语出惊人,沉缓的语调透出令人心寒的威胁,冉冉的酒也醒了大半。
“你到底是谁?”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无聊!”
“哼。”他冷笑了声。“别企图挂断,也别以为这是玩笑电话,我找你是为了跟你谈一桩双方均能获利的交易。”
“你连身分部不肯表明,还谈什么交易!”
搞神秘?她大慨是接到变态电话了,恶心!
“做鬼脸也摆脱不了你必须跟我合作的命运。”
冉冉吐舌的表情立即僵住。他怎么知道?!
“你监视我?”她迅速环视四周,看不出可疑的人,此时才有了骇异的警戒。
“不只监视你,只要我一个命令,你的亲友都有可能或伤或残,不然就是死于非命。”
“你究竟想干什么?!”
“愿意合作了?”
对方阴沉猖狂的笑声,成功挑起冉冉强烈的不安。
“你可以考虑是否愿意参与这项交易,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如果我答应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才不信这种近同于威胁逼迫的交易,能达成双方获利的局面。
“你可以活命,也不会有人陪葬。”
冉冉惊然一惊,不待她反应,对方又爆出一句令她摸不着头绪的结论——
“我会尽快‘帮助’你确定合作与否的意愿。”
“什么意思——”
她还没问清楚,对方便挂断电话。
冉冉霎时觉得呼吸困难,未知的恐惧握住她的心,将她卷入重重疑云之中。
第六章
盯着墙上的钟,时间进入冉冉彻夜不归的第十二个小时,展夜韬坐在客厅沙发一角,心情如不停走动的秒钟般忐忑难安,任何电话或风吹草动,都能令他坐立难安。
她没有关机,却不接他的电话。
她没有骄纵哭闹,电话里的语气却冷静得令他难以招架。
她没有撇清两人的关系,对他却不再依赖。
这不是他冀盼已久的平静吗,但为何当冉冉婉拒他的好意时,胸口宛如挨了一记闷棍,还尝到一种掺杂了失落与无措的味道?
那通电话里除了她略为沙哑的声音,尚有其他音乐声,他能揣想她也许身在年轻人常留连狂欢的PUB或舞厅。那现在呢?她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学别人喝酒狂欢吗?一个人吗?有没有人陪她?会不会遇上危险——
“该死!”
一连串挂心的疑虑十二小时来不停纠缠着展夜韬,愈是去想,就愈是烦躁,愈是烦躁,就愈感到惶然,然而一切的循环却无法结束,因为他无法停止去想。
冉冉不是那么容易因受挫而一蹶不振的人,这次或许重重受伤了。
在旅馆,他离去前所看见那双诉说着“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的眼神,到现在还狠狠指住他的呼吸,撕扯他的心脏,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莫名似绞的心痛,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身上?
陡地,一股灼烫的痛感从展夜韬指尖扩散,回过神来才发现夹在指间的烟已燃至尽头,他捻熄烟头,将残烟丢入烟灰缸。
此时,门口传来声响,他立刻急忙从沙发中起身,面对来人。
“咦?大白天的,你居然会在客厅起立迎接我?!”对方受宠若惊。
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展夜韬颓丧地将重心摔入沙发,闭眼仰躺于椅背。
一脸笑容的尉天浩,气定神闲地在展夜韬侧边落坐,颀长的双腿在膝上优雅交叠,看见烟灰缸里十来支烟屁股,不禁产生同情。
啧啧,不爱烟味的人也抽起烟来了?
“心情不好?”不用感应,看韬那张郁卒的脸就知道。
展夜韬不理他,尉天浩自信一笑。
“让我猜猜,是关于冉冉?”
当事人睁眼挑眉斜睇他,宾果,他猜对了!
尉天浩续道:“这并非我第六感的功劳,任谁都清楚不过,这世上也只有冉冉能捣毁你的冷静。”
捣毁他的冷静?
一道响雷打入展夜韬胸口,他赫然惊觉自己浪费整夜的时间呆坐客厅,就为了试图与冉冉联络、确定她是否平安归来,这是他不曾有过的失控举动!
“对了,冉冉怎么不在?”尉天浩左顾右盼。小东西不是粘韬粘得紧?
“她不想见我,彻夜不归。”展夜韬闷闷开口,沉重的视线投向烟灰缸。
“她这个只针对你发威的强力胶,怎么可能不想见你?除非你伤了她的心。”尉天浩顿有所悟,佯装惊讶其实察言观色。“我又猜对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摊牌。”展夜韬的语气更闷了。
“不会吧?你跟她摊牌不只一次了,她不都一笑置之,依然继续‘攻陷你心’的未完大业?”小东西的毅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唯独韬不当一回事。
“我说了重话。”
哦,原来是这样呀!
耐人寻味的微笑,挂在尉天浩充满阴柔书卷气的俊脸上,他安慰道:“既然你不爱她,趁早结束你们之间的僵局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你没有错。”
展夜韬朗眉一挑看向尉天浩,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不像在安慰人。
“身为兄长,你心疼她所承受的打击,所以你难过是无庸置疑的,但没道理连你自己也好像饱受打击一样。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尉天浩一脸慈悲,适时对朋友付出“善意”的友情关怀。
嘿,试问有哪个正常的老哥摆脱小妹的纠缠,会像失去情人一样痛苦?烟灰缸里这些烟,几乎有好几包的分量。韬有所反应是个好预兆,看来,事情发展颇令人满意!
他受打击?!又是一道强劲雷霆打入胸口,展夜韬顿时被尉天浩“正中下怀”的结论所震摄。
不对呀,他为什么受打击?如同浩所说,受挫的是冉冉,那他十二个小时以来的焦躁、担忧、失控又算什么?为何痛苦的一方像是他?
“冉冉,你回来了。”尉天浩朝门口打招呼,微笑以对。
展夜韬来不及厘清心中浮现的问号,便起身而对来人,见她平安归来,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焦急心慌都有了宣泄的出口,但看到她略显憔悴的苍白脸色,胸口顿时感到无端刺痛。
“尉大哥。”冉冉撑起一抹浅笑,日光逡巡客厅里的两名男人,视线睇到展夜韬时,笑容明显一僵。“玩了一整夜,我好累,先去睡啰。”她笔直走入暂居的房间里。
韬和小东西之间的气氛太不同于往常了,可见这次“摊牌”的威力十足啊!难过在所难免,但所谓危机就是转机,但愿他们转得顺利——这是在一阵无语的胶着氛围之中,尉天浩的内心独白。
“冉冉。”展夜韬唤住她。
冉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累了,有天大的事都等我睡醒后再说,谢谢你包容我这个骄纵无知又天真幼稚的妹妹。”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可恶,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不想把话说得句句带刺,但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仿佛这么做能让自己少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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