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曲(10)

作者:蝴蝶seba


地步。

「…我要到四十岁,才能够奉回族号,不必听从家族命令。」他低沉喑哑的说。

可有族号的精英杀手,活过四十岁的,狠少狠少。

「你四十岁就可以退休了吗?」白翼精神為之一振,「你今年几岁?」

「…二十九。还有十一年…」这十一年内,随时都可能死。

「十一年而已。」白翼对著镜中的乌羽一笑,开朗明亮,「你退休后想做什麼?



乌羽语塞,「还没想过。」

白翼小心的从镜裡看他,乌羽却别过头。

他是…害羞?明明有话要跟我讲,為什麼吞吞吐吐?刚才亲她…真的是化妆的必

要性吗…?

她的脸越发红,娇艳欲滴,「乌羽…你真的、真的不娶老婆…我是说不成亲吗?



「我不想祸延子孙。」他的声音更哑。

咬著唇,白翼开始绞手指。万一是误解呢?那就太丢脸了…淡定、淡定。只是嘴

唇皮碰一下,没什麼嘛哈哈哈…

可乌羽不讲话了,让她更加忐忑。她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想的…但她对这样的日子

狠满足。她喜欢乌羽来吃饭,来住几天。甚至有点喜欢乌羽嘴坏的霸道…其实是

关心,她也了解。

非亲非故,他却那麼自然的照顾保护她,非常理所当然。她不想破坏这样温情稳

定的关係。

「那个…」她期期艾艾的说,「如、如果,你四十岁的时候,还没想娶老婆…我

是说成亲,我就、就…就当你女朋友吧。」

乌羽的双手猛然用力,抓得白翼肩膀大痛,哀叫出声,「你轻点啊!」

他醒神过来,忙不迭的揉著她的肩膀,「…女朋友?」

白翼羞极了,咳了两声,「就是…就…红粉知己,青衫之交啊…」

「…跟我走吗?」

白翼点头,「若是那时候你还不讨厌我…」

「说定了,生死不改。」乌羽淡淡的说,「对了,我也把舞衣带回来了。妳挑套

喜欢的去。」

她狠快就被华丽非凡的舞衣吸引住了,兴致勃勃的挑选,一套套的换给他看。

乌羽看著,一直淡淡的笑。心思却飞得狠远狠远。

她愿跟我走。她说,十一年而已。

「我若不到四十死了呢?」他问。

正穿著艳青舞衣旋转的白翼停了下来,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她就是个死心眼的

呆子,不然也不会為了前男友轻生。

「我替你守坟。」白翼对他咧嘴一笑,「我是认真的唷。」

乌羽的眼神,罕有的柔和。「妳那胆子,恐怕没有绿豆大,怕鬼怕得要死,还想

替我守什麼坟?」他笑笑,「為了不让妳违反诺言,我就勉為其难的活到四十后

吧。」

白翼撇了撇嘴,「还真委屈你呢…天啊!怎麼就快天黑了!晚饭还没做啊…」她

衝上去更衣,下来的时候乌羽不让走,硬把她的脸洗乾净才放行。

原本欲焚的烦躁,竟然就这麼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14

一切都没有什麼改变,只是乌羽似乎篤定许多,他依旧不太管白翼,一样还是常

常出差,不过他让十一和十六现身了,成為白翼的明卫。

但白翼的明卫非常命苦…必须负责菜园子。

「…那我要做什麼?」白翼喊了起来。

「把妳的手养好。」乌羽连眼皮子都没抬,「可做的事情多了,真没事干,去做

妳的暑假作业。」

「那是植物图鑑!」

「不管是什麼鑑,妳去做就对了。」他盯著白翼,「妳再拿锄头,我剁了妳后面

那两个明卫。」

只能说,乌羽狠懂得拿捏白翼的弱点。她张了张嘴,恨恨的哼了一声,乖乖的搁

下锄头。

她身后的两个明卫,后背都溼了。

乌羽语气缓了点,「其实妳也不是狠爱做那些农事,对吗?妳就是怕而已。放心

,我决不会让妳饿到肚子。妳是我女朋友嘛。」

白翼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心虚的暗暗嘀咕。你个古代杀手,又不知道啥是女朋友

,讲得那麼自然。

不过她也明白,乌羽就是嘴坏,不会哄人。就是心疼,也不会明明白白说出来。

「…大男人。」她咕噥。

「什麼大男人?」乌羽皱眉,「大丈夫吧?」

白翼朝他翻白眼,乌羽却笑了,「衣架子摆在妳屋裡了,不去瞧瞧?」

果然一下子就转移她的注意力,眉开眼笑的进去掛舞衣。这麼单纯…真容易讨好



虽然白翼狠爱那箱子华丽舞衣,可不知道為什麼,就算盛妆她穿起来就是没气势

。再说,舞衣穿著好看,可不好跑跑跳跳。她猛然想起日本和服悬掛衣服的衣架

子,跟乌羽提了一句,他应承了,如今送来一掛上舞衣,原本朴素的竹楼整个气

场华丽起来。

本来这样极尽繁复富贵的昂贵舞衣,不能掛著在外风吹日晒。可只要她喜欢,就

是想撕成一片片来玩,他都会挣来给她撕,何况只是掛来看?既然她不爱首饰头

面,几件衣服,又不是买不起。

「中秋我会回来。」不知不觉的,他原本有些哑的嗓音如此柔和,「等著。」

「八月十五?」白翼露出怀念的神情,「我们过个丰年祭好不?」

丰年祭?「妳安排吧。」乌羽点了点头。

那天白翼忙得团团转。

她一直不怎麼喜欢吃捞乾饭,但又不懂用大灶怎麼炊饭。不过她曾经用瓦斯炉成

功煮过乾饭,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她也烧得一把好火,狠会控制火候。凭著稀薄

的记忆,打造了两个木桶,煮出来的饭跟电锅差不多。

也是凭著这些经验,她终於炊出只看过没动过手的糯米饭,一颗颗晶莹剔透,香

味传得狠远,让她身后的十一和十六受到既痛苦又甜蜜的煎熬。

她幼年时跟祖父母乡居,是客家人和阿美族杂居的村子。从小就看著隔壁的阿美

婶婶办丰年祭,中秋节对她来说不是吃月饼的日子,而是糯米饭鱼汤野猪肉和小

米酒,大家跳舞唱歌的节庆。

一桶糯米饭是拿来直接吃的「咪咪」,另一桶是拿来作麻糬的。身后两个劳动力

非同凡响,不但包办了麻糬的捣製,连磨花生粉都统包了,让她省心狠多。

等乌羽回来时,已经月上树梢头了,她张罗了一桌子菜和小米酒,待乌羽沐浴后

落座时,颇為惊喜。

白翼笑咪咪的亲自捧盆让他洗手,示范如何用手吃糯米饭。先握成一个小团,就

著菜吃。為了这桌风味独特的阿美宴,十一和十六特别去猎了条野猪。

「如果不习惯,你装著碗吃好了。」白翼招呼著,「不过糯米饭不好消化,要细

嚼慢嚥喔。」

「不用,这样吃著香。」乌羽津津有味的一口糯米饭,一口野猪肉,「真好吃。



「我做得不道地,我们隔壁的阿美婶婶才是厉害的。」白翼开心的帮乌羽斟酒,

「其实还缺飞鼠肠…可我不敢吃,林子也打不到…嚐嚐鱼汤,我花好多工夫杀鱼

去腥呢!我知道你不吃薑丝,可不搁不好喝…我帮你挑掉好了…」

「我来就好了。」他反过来帮白翼盛鱼汤,听她唧唧聒聒的讲著阿美族丰年祭的

零零碎碎。

吃得开心,不免多喝了几杯小米酒。白翼情绪高昂到有些异常,趁著酒兴,还放

声唱了她也不懂意思的阿美族歌,歌声非常嘹亮,在满月之下悠扬而澄澈。

唱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好容易停下来,她笑著跟乌羽说,「其实我也不

懂歌词的意思,可听阿美婶婶说过,这是朋友一起喝酒跳舞的歌…」

笑著笑著,她的眼泪滴了下来。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