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16)
作者:蝴蝶seba
他俯身背起將馬匹煉成速度精華的少女,瀟灑的消失在暴風雪中。
「…這樣訣別,沒有問題嗎?」抱著他脖子的夜歌沈默好一會兒才問。
「沒有問題。」烈的聲音很冰冷。
「…你不冷嗎?」光著上半身欸。
「剛發過脾氣,覺得挺熱的。」烈的聲音還是沒有溫度。
是啦,難得看到這小鬼這麼帥…但心裡一定很難受。她能敏銳分析和推測心理狀態,卻從來沒試圖安慰過任何人…因為那些人自怨自艾自憐就煩死人了,她只會火大,不會想安慰誰。
「難、難得你今天講這麼多話,還挺、挺有道理的,稍微、稍微誇獎你一下好了。」夜歌僵硬的在他頭上拍兩下。
結果一直很安靜的烈,突然噗嗤了一聲。
咦?
「我要把衣服丟掉!」羞怒交集的夜歌大吼。
「別這樣,挺冷的。」烈大笑著停步,「衣服給我吧,我只是跟妳鬧著玩。」
夜歌氣憤的把臉別開,烈倒是很大方的在她身後換上騎士裝。永冬因為氣候的緣故,冬季騎士裝線條俐落英挺,而且很保暖,披上披風,非常帥氣。
…只是,和夜歌旅行越久,越被她影響。連打劫衣服這種事情都幹出來了。反正知道威爾住哪,以後再託人寄還給他好了。
回頭一看,夜歌愣在那兒沈思。
「還在生氣?」
「…不,我突然有點震驚。」夜歌咕噥的爬到他背上,「小老頭兒似的小鬼,居然會跟我鬧著玩…莫非等一下會下刀子而不是下雪?」
烈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雖然是非常嚴酷的雪地,但他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只是引導讓他正視而不是躲避的大巫師,正在他背上自言自語的論證他的異常反應,顯得很好笑。
威爾最後被尋回,帶回來的口信當然不會讓騎士團很高興。被激怒的騎士團嗷嗷怪叫的誓言要追回叛徒,但卻被虎視眈眈的叛徒和邪惡術士搞得人仰馬翻。
最可怕的一次是,王國魔法師和精銳小隊和這兩人組對決。
看起來贏面很大。王國魔法師與精銳小隊共七人V.S.反叛皇子與邪惡術士二人。
早就預知他們的雙人組合,精銳小隊已經讓神官祝福過所有黑暗抗性,王國魔法師先遲緩限制反叛皇子,他們六人精銳小隊擊殺邪惡術士,事情就結束了。
這六個騎士團近戰精銳,毫不意外的擊破了邪惡術士的黑暗防禦…卻沒辦法再前一步。邪惡的術士在藍光之下陰森的笑了笑,碎裂的黑暗咒文陣之下,是精純的雷之咒文陣,彙總雪國濃郁的靜電,讓他們好好的品嚐一下燒焦痲痹效果的滋味。
王國魔法師則是被魔法無效的反叛皇子一記手刀,砍昏在地…強烈疲勞和倒臥雪地過久,導致了重感冒。
最後因為傷兵不斷增加和王國魔法師病倒,不得不回返請求支援。但等後援趕上後,已經在茫茫大雪中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命運之輪 之十八
所有的擁有占卜技藝的法系,完全占卜不出霆烈.霜詠的下落。
不管是用什麼方法,最後都是一大堆色塊雜訊,然後過載到砰的一聲,暫時炸掉占卜技藝,好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永冬王因此暴怒,但卻無可奈何。
雖然發燒又凍傷,趴在烈背上的夜歌,有氣無力卻萬分得意的笑。
現在烈正在攀爬完全凍結,光滑無比的懸崖。現在他掌握部份妖化已經有心得了,所以能在連鳥獸都無法下爪的冰霜懸崖毫不費力的往上,手和腳的利爪可以像是切豆腐一樣深入永不融化的堅冰中,緩緩的往上爬。
大巫師的確很強,而且非常善用規則。
她花了些時間和材料在雪地劃下一個繁複無比的咒文陣,把這段時間收集來的迅捷精華放在陣中,要烈用正確讀書的方式,一次看清楚所有的精華。
然後又畫了一個更為繁複的咒文陣,所有的迅捷精華如流星般燦然發射,消失在北國的生物體內。
「每個人的靈魂顏色都獨一無二…就算是永冬特殊的靈魂顏色基調是藍,但也有微小差異。」夜歌解釋給他聽,「占卜術的基礎,就是用真名和生辰去推算最接近的靈魂顏色,越厲害的誤差越小。知道靈魂顏色就能夠推論大致上的過去與未來。當然,更高階的就能夠精細到能定位。」
這是很基礎的占卜學,烈點了點頭。
「但是靈魂訊息,卻是可以拓印的,甚至近距離觀察。」疲憊的大巫師豎起食指笑咪咪,指著眼睛說,「這就是,靈魂之窗。只要經過這些!@#$%然後處理^&*(就可得證運用這樣的咒文陣可以拓印靈魂訊息,產生相同靈魂顏色。」
「像是現在的我,即使使用愛麗的軀體,但從眼中拓印出來的顏色,卻是『逢末.夜歌』而不是愛麗。這樣,比較能夠明白嗎?」
烈仔細消化了一下,「大致上明白。所以,迅捷精華是拓體,而我用眼睛看拓體就拓印在精華上?」
這孩子腦子還好使嘛,有前途。她心情大好的說,「對的,但不是迅捷精華可以當拓體…只是眼前只有這個取得最方便。所有精純而焠鍊過的結晶都可以…甚至可以連靈魂形體都拓印出來唷!不過現在只是混淆占卜者而已…就不用那麼精細了。只要突然大量出現相同的靈魂訊息,就夠讓他們過載到爆掉技藝一陣子了…」
只是夜歌亢奮的唧唧聒聒了半天,就發燒著倒下了。
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路上,都在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折騰。他突然有點生氣…更多的卻是氣自己。
為什麼沒有留意到,夜歌不是永冬人,很難忍耐這樣的寒冷。為什麼沒有阻止她施法,明明她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
她必須要好好休養一陣子,不能繼續在風雪中奔波戰鬥。這雙手…都是凍瘡啊。
所以他們才會出現在這裡,搖搖欲墜的攀爬光滑冰冷的峭壁。
騎士團的夏季小屋就在峰頂。唯一的道路只有夏季才通暢…一但下雪,就很容易雪崩,其他季節根本就難以上山,更不要說嚴酷的冬季。
夏季時,他們騎士團會上山訓練,訓練攀岩和狩獵,並且野外求生、修繕夏季小屋。永冬騎士團不是其他國家那種貴族禮儀隊,而是切切實實的嚴守騎士守則,不斷打磨砥礪的強悍軍團。
但再怎麼強悍的軍團,還是有終了的一天。再背棄騎士守則的那一天,永冬騎士團就被殲滅了…被自己殲滅。
夜歌沒有聲音了,渾身滾燙。
「…快到了,忍耐一下。」他在僅容落腳處的冰岩上,將捆在自己身上的夜歌解下來,用披風裹住。想了想,還是,把上衣脫掉吧。
總是要考慮一下現實面。
抱著衣服和發燒的夜歌,他嚴守住理智,努力控制如脫韁野馬般的力量,發出恐怖又痛苦的咆哮,後背隆起扭曲,噴濺出血花,又被吸引回來成血翅,環繞火羽。
真是該死的痛。而且理智崩塌得非常快,他像是個無助的小孩,用雙手摀著即將潰堤的小洞。
猛然一搧翅,他飛越了看似遙不可及的峰頂,落地時又痛苦異常的勉強壓抑住幾乎潰堤的封印,堅忍的恢復了原狀。
痛極了。從肉體到靈魂,都被撕裂成碎片的疼痛。匍匐在地,他不斷的呼出白氣。
「蠢翻了。」夜歌掙扎著要起身,「變形太多次會回不來喔…我不會輕易死掉的,幹嘛勉強自己?」
「夜歌,妳說這話好沒立場。」痛苦依舊,卻覺得輕鬆多了。「炸掉法師塔還昏倒的不知道是誰。」
「…哼。」
烈俯身抱起她,蹣跚的走入原木搭建的夏日小屋。
***
治療疲勞最好的方法是休息和補充足夠的營養。
雖然是萬物寂籟的北地寒冬,但烈實在太熟悉這個夏日集訓地了。而且這個峰頂有地熱暖泉,動植物比別人想像的還豐富,大大解決食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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