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姑儿+续:芙渠(27)
作者:染香群
坐在屏幕前的,是个「型男」。最少他的同学朋友都这样讲。但他心底很明白,
所谓型男,就是五官平凡,但略有气质,穿着打扮还算得体的人罢了。他今年大
三,身高超过一百八,是动漫社的社长,因为修长却不显瘦弱,常是社里腐女们
最热衷配对的对象。
为什么加入动漫社他也很纳闷,其实他比起动画漫画,说不定还更热衷写程序和
打电动。常有人崇拜的说他是大神级人物,写得一手好字,能作曲唱歌,虽然他
只在迎新会唱过一次…立刻造成绝大轰动。他本科的程序更是厉害,大二就被国
内的知名大公司内定走了。
而且他电动打得很好,是神手级人物。
但他觉得这些都没什么。老天爷赏满汉全席…他老想到这一句。就像他许多AC
G的梗和台词都无师自通,根本没看过那些动漫画。
就是知道了、懂了,无须解释,而且用得很流利。
他觉得会进动漫社是因为一种熟悉的氛围…但进来久了就没感觉。或许是为了照
顾这些没用的社员吧…他一个下午可以搞定的社刊,他们可以灰头土脸弄上一个
学期还二二六六。
浮标动了,他拉竿,终于钓上了那只龟。不过也没太多欣喜的情绪。为了钓这只
龟,他已经翻遍了所有功略,计算过所有最大机率。钓上来并不意外。
就在他潇洒的骑上斗士龙正要绝尘而去时…他看到了一个名字。
安平。
他立刻取消座骑,狼狈的从高空跌进湖里。怔怔的望着那个人类女牧师,叫做安
平的女牧师。闲然的站在岸边,甩竿,钓鱼。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烟雨江南,应该是杨柳低垂。应该是环着她的肩,
她的发髻如云,泛着淡淡的茉莉香。不是这种过度浓艳如油画的场景,应该是、
应该是…
应该是中国水墨山水,应该是他为她写下「懊恼、暗约…」的蛮姑儿,她羞红着
脸直笑,笑语琳琅…
「娘子!」他不但打出字来,也对着屏幕大叫。
牧师收竿,茫然片刻,「夫君?」
他奋力往她游去,害怕她从此消失无踪。怀着自己也不懂的心情,激动得热泪盈
眶。站在她身边,做了无数次亲吻和拥抱的动作,却不能解释或消他的渴望。
一直都在等,一直都在等。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为什么总是不想交女友。总
是朦胧觉得有些不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人。
现在他知道了。
「娘子,」他边打字边掉下眼泪,「我等到妳了。」
「…你又打错字了。应该是墨鱼君才对吧?」
最初的激动过去了,他们相识,却觉得很迷惘,都觉得摸不着头绪。尤其是安平
(她本名不叫这个)…更是觉得自己的反应非常夸张和神经,身为一个大一女生
,脱离高中没多久的女孩,自然格外畏缩保守,但墨余君却一贯平和的待她。
带她去刷副本,带她去解任务。特别为她改了专业,打造了一台摩托车和她共游
。不带着她就不愿去任何副本,甚至不担任任何RL。把她拉进自己的频道里,称
她娘子,逼着她要喊夫君。
像是把西方的奇幻世界改造成东方的烟雨江南一样。
毫无经验的安平被这种「冷水煮青蛙」和「猛烈攻击」的冰火九重天中,晕头转
向,还被墨余君以「教她写程序」这种烂理由约了出来。
第一眼,他就知道,对了,就是她。
就是那个在水墨山水中面目模糊的女子,仰脸看他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笑起来金
玉交鸣,即使隔着屏幕都感应到的…娘子。
她看到我了。她的眼睛,又爆出那种非常熟悉的热烈,只是又含着一丝不确定。
他走过去,轻轻的说,「娘子,我已久候多时。」
她甚是狼狈,指着手表,「可、可是我才晚到五分钟。」
「胡说,妳晚到了二十一年,让我等了二十一年又五分钟。」他轻斥着。
「二十一年?」她一脸迷糊,「我都没这么大呢,哪来的二十一年啊…」
趁她正在算这笔胡涂帐,他悄悄的环上她的肩。
正是如此。
她微微一僵,却只是低下头,嘴角噙着浅笑。「…大哥,你进度太快了吧?」
「我等了二十一年又五分钟,进度已经太慢,需要赶进度了。」
哗啦一声,夏天固有的午后暴雨下了下来。他单手撑起伞来,将她搂近点…
将这现代的台北街头,走成了大明朝的烟雨江南。
(番外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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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渠(蛮姑儿续)
楔子
她终於勒紧惊马时,觉得头昏脑胀,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
没摔下来真是千幸万幸额手称庆…要不是爹要她好好学点武艺强身,她骑不住。
但若不是她没听爹的话,把骑术练好一点…不至於这样狼狈。
说来说去,就像爹说的一样,「爹说得永远是对的。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唯一可以不听的,只有娘亲。但娘亲是我的问题,你们就不用管了。」听了一辈子,现在不得不承认她爹是对的。
现在呢,我是在哪儿呢?
她确定自己在黄山的某处。但黄山是很大很大的啊…真不该答应二婶婶陪她出来进香。小堂弟生病,又不是进个香就会好的。
知识就是力量啊。她感叹。娘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正感叹之际,却看到不远处有溪水潺潺,她策马入林,却疑似谪仙落入凡尘。
那是一个非常美的男人。墨黑的眉宛如刀裁,非常英武,眼睛秀媚却带杀气,五官组合得完美、恰当,端凝秀丽,却又英武非凡。
端凝秀丽是容颜,英武非凡是气质。
她的爹也算气质上佳的人。但她爹温润如玉,这人却像是打造得极优美锋利的宝剑,未出鞘已寒气逼人。
但他态度闲然,让她心生亲切感。或许跟她爹有那麽点像…外观上。都是淡然毫不萦怀的态度。不过她娘说,这叫闷骚,越撑这种架子,里头越柔软,遇到对的人,就烧得乱七八糟惨绝人寰…那人看了过来,目光平和却犀利,像是剑光一闪。
她迟疑了一会儿,将马绑在离水不远的地方,等马喘息已定再喝水。趁机走过去看。不是她惑於容貌,她早让娘教得不去看人的容貌,要看内在美。再说她生来淡然,也不怎麽注重容貌…或许她崇拜爹爹,也希望将来的良人是这样外表平凡内蕴佳质的君子。
只是她发现那人状似悠闲的坐在溪中大石,白衣飘然,溪水却蜿蜒着艳红。
他受伤了。
福了一福,「公子,这厢有礼。」她带着稚气说。那人只望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谨慎的等了一会儿,那人还是没动。虽然白袍遮掩着,她也看出不对。
她的爹娘都是身体孱弱的人,她和哥哥很小就开始跟家中大夫学医,她学得还好些,可以说是兴趣所在。一眼就看出那位公子的关节被卸,应该是大穴也被封住,坐在那儿动弹不得。
被这样搁着等死,死囚都不至於如此的。
她敏捷的跳过几个石头,又对那公子一揖,「公子,我是王家二姐儿,不知道尊姓大名?」
他终於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女孩儿家可以对人通报闺名麽?」声音非常清冷,却悦耳。
可惜她有个直抵天籁的天才爹,这声音只算中上罢了。
「不能。」她严肃的说,「所以我给的是通名。人人可叫的排行。但我娘说,来将需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