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遇卿+番外(12)
作者:鸦槑
她故意将‘大明星’三个字说的很重。
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纪泽一看向她,蒋一南瞬间没了底气,却还是梗着脖子闹别扭。
“你现在伤的这么重,要是因为追星加重伤势,算谁的?”
他又走近一步,俯身逼视,“我的人看不住你,我亲自看着你。”
一句话,蒋一南的心情坠入冰窟。
在别墅里关了两天,她都快疯了,他还要亲自看着她?
一瞬间,蒋一南后悔脑子发炎才能想出伤口感染逼纪泽一现身的绝世好计。
现在不光自己疼的半边身子麻木,还要日日面对自己亏欠过的人,亏欠的不是感情,是恩情。
哦她还背后捅刀,毁了纪泽一数年布置。
那是年轻的纪家继承人正式走向纪氏商业的第一步。
她真够可以的。
蒋一南不是无知小女生,她清楚纪泽一的努力,清楚这一步对纪家继承人的重要,她也是纪叔叔精心培养过的。
因为清楚,所以知道只要纪泽一出手,汪洋将不复存在。
她为了报自己的恩,不顾纪泽一,她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他。
暗恋都没资格。
可她看到他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她还是很难过。
就算再卑劣的人,也有难过的权利吧。
这么想着,蒋一南闭上眼睛蒙着被子,揶去眼角湿润,一吸鼻子涩涩的,嗓子哑哑的,被子被扯了下,她立刻松手。
氤氲过的眼睫浓长湿润,低垂着,眼底一弯月牙弧度。纪泽一偏执地盯着这一弯弧度,末了,又松口,“一个星期。”
蒋一南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
半天,后知后觉的才想到,他说的应该是一个星期后可以见大明星骆闻雪。
蒋一南没说话。
“你现在伤成这样,见大明星不激动吗?”
蒋一南声音细小,“那个我手机泡水了,”
纪泽一耐心早已用完,硬邦邦丢下一句“一个星期后,爱见不见”后,直接坐到离病床最远的单人椅子上办公。
蒋一南哪里是这个意思。
纪家帮着她找了那么多年弟弟,三年前撤了人手,她不好再说想知道张晓阳去孤儿院的情况。
学校的借口上次已经被堵了回来。
公司……呵呵,她在汪洋。
蒋一南苦笑,过去的事,现在的事,竟没一样可以说的。
接下来几天,纪泽一说到做到,白天黑夜都待在病房里,蒋一南想去洗手间他按铃,专人护士就在隔壁,蒋一南想翻身他也按铃。
吓得她不敢再动弹,硬挺着睡了一晚。
当然不管是吃饭还是吃药,蒋一南都极其配合,要不然纪泽一就要亲自伺候。
“其实你要是忙的话可以,”
“我不忙。”
蒋一南闭嘴。
“没事不用按铃,我就是伤口疼。”
“我叫医生。”
“不”字尾音还没结束,纪泽一已经叫了一溜医生护士,排排站在病房里,看着她缝合了四针的伤口。
在纪泽一冷脸的“威吓”下,几位权威拿着一页病例讨论:感染导致缝合了两次,什么高了什么低了,要如何云云……
蒋一南在心里深深忏悔,她没想到三年前她做下的恶会将纪泽一毁成这样。
在纪泽一严密监视下,蒋一南伤好的很快。在张晓阳查到她‘身陷囹圄’,闯医院救她之前,就能自理生活。
再也不用纪泽一摇铃。
另外,张晓阳给她带来一个惊喜——9年前汐平公路有人看到有个乞丐带走了个小男孩。
“没了?”大明星骆闻雪吃石榴都能美如画,天生媚眼一挑,显然对这个惊喜不认同。
蒋一南、骆闻雪、张晓阳三人是发小,骆闻雪更早随父母来港城发展,后来蒋一南也被纪叔叔带回港城,两人玩的更久,蒋一南的事情,骆闻雪比张晓阳知道的更多。
“有人看见了呀,”比起骆闻雪的淡定,蒋一南握着手机坐立难安,“不知道晓阳能不能找到目击者,到现在也不会消息。”
骆闻雪放下石榴,刚要开口,穆医生进屋做检查,她立刻端坐微笑。
张晓阳闯入医院没能救走她,好歹送来了手机,面对纪泽一,蒋一南只能硬着头皮联系骆闻雪。
大明星来医院会被跟拍,纪泽一不放她出门,最后折中,又回到平层别墅。
待穆医生关上门,骆闻雪立刻垮下肩膀,蒋一南笑道,“这里没人拍照。”
“这是习惯。”骆闻雪抱着枕芯躺下,“一南,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找小北多少年了,这样的消息你又收到过多少次?我真的不想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蒋一南慢慢放下手机。
“一南,9年了,该放下了,别再为难自己,你这个姐姐尽责了。”
蒋一南摇头,“活要见人……”
骆闻雪起身,坐到蒋一南身边,轻轻揽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纪先生那么大的能耐,派了那么多人手,还是没能找到,更何况是你。”
“我要交代。”
她和弟弟明明一起坐在车内,弟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这么多年,蒋一南从来没有一次,那么一瞬间有过放弃的念头,她一样要找到弟弟,给爸爸妈妈一个交代,给弟弟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说,”骆闻雪面色突然凝重,低眉颔首,再抬眼,竟是一片肃杀,脸上挂着奇异的诡谲,“那场车祸会不会是人为。”
蒋一南眉骨都跟着跳了下。
骆闻雪连连冷笑,“要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时车并没有烧毁,只是变形,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蒋一南抬着她滑溜的下巴,“你最近在拍什么剧?”
“哼哼!权谋。”
“演技有待提升。”这种表情一看不是死的快的炮灰,就是反派工具人。
骆闻雪打掉她的手,“我说的有问题?连我都能想到,我就不信没人怀疑过。”
蒋一南沉吟片刻,“车祸事后鉴定,是其中一辆沙土车爆胎导致,之后查过他们的背景、家人、账户往来,没有发现问题。”
“看吧看吧,”骆闻雪惊坐起身,“你也怀疑对不对?”
蒋一南忍着没翻白眼,“我当时才13岁,我能怀疑什么。”
9年时间,记忆已经没那么准确,只记得当时坐在车里视野开阔,妈妈指着窗外说有小溪。
车祸发生后,那条小溪做过测量,水很浅,刚没过脚背,那几日也没有下雨涨潮,即使弟弟被甩出车门,从浅滩滚到小溪里,水也冲不走。
更何况事发后几个小时后,沿着蜿蜒小溪几十公里都找过。
所以才推断,弟弟被甩出车门,可能昏迷了,或许有过路的看到,被带走。然而那段路段人烟稀广,目击者太难找。
最有可能被某个小山村里的人收养。
“不说这个,”骆闻雪踢掉拖鞋,重新躺回躺椅,“说说你吧,这伤,这人,还有纪泽一,什么情况?”
第10章 夜坠
蒋一南将西南山区的事简易复述,听的骆闻雪连连摇头,中间不是插嘴骂人,就是扔抱枕。
最后惊讶道:“你一个人就敢进山,真有能耐。”
“是你被保护的太好,普通人一个人出门再正常不过。”蒋一南只是曾经的天之骄女,这三年她一个人跑了很多地方,怕这怕那的,那啥也别做了。
骆闻雪撇嘴,“你说你做的事多招人恨,这次他指使人拧了你的油门,下次就敢往里面放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独子一个人跑这么远。”
“你别胡说,不是他指使,是那个小孩听了之前的事,瞒着所有人干的。”
“听说了你以前的光辉事迹。听谁说的?纪泽一的人。他的人说的话就代表他的立场,做的事就代表他的意思,所以就是他指使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