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和张怡不就是在训练的时候谈恋爱的么？”

吴永刚同学，你说的对也不对，虽然他们俩是在健美操训练期间确定的恋爱关系，但他们俩并非大家撮合成情侣的，也并没有让大家花心思和精力，可是把新队员撮合成情侣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另外李牧作为所有的队员的核心人物，他对陆浅川是心存芥蒂的，更何况李牧想获得冠军的目的并不单纯了。李牧希望获得冠军并以大二的身份与新生一起训练，目的可不是为了一口志气那么简单。是因为去年在比赛之后我们俩的谈话，他认为去年健美操的失利让我感到失望，他想重新证明自己，把挫败感彻底赶走。

再说朴书，为了取得冠军，不惜以加入学生会的便利为诱惑来刺激队员，只会让队员们感到浮躁和动机不纯。再加上他看不清现实，为了增加得分点盲目提高动作难度，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把可以对陆浅川说的原因告诉了他，他只是点头并不说话。他告诉我李牧和朴书之间的关系也并非牢不可破。

“李牧也知道最后一个月修改动作不合实际，但是他说不动朴书，他也很郁闷。”

我提醒陆浅川，无论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比赛。

“记住，比赛结果出来了，即使不尽人意，也不能让他们在你身上挑出问题来。”最后我对陆浅川说，“不过，我还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出乎我的预料。”

与往年一样，健美操比赛当天，各系的队员上午就要做好准备去校剧院彩排，夏夙瑶、金雪她们几个女生和张怡、赵信这对情侣约好晚上同去看比赛。我嘛，还是继续玩失踪，拿出对这次比赛毫不关心的态度。

下午我接到了陆浅川的电话：“哥，李牧刚才问我了，问你今天会不会来看比赛，我按照你告诉我的，说你今天有事，去别的学校见同学了。”

没错，就是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才更显得轻视。当然喽，我就在宿舍里，萧胜也是知道的，哪怕他事后告诉李牧我从始至终都在宿舍里待着我也并不担心，效果完全相同。

比赛之前，对面宿舍的男生来找萧胜一起去看比赛，见我没有动的意思，便问我：“晓东，前一阵你天天都去跟着训练，今天比赛，你怎么不去了？”

已经没有去观看比赛的必要了。

这就是我对他的回答。

比赛进行中，我坐在宿舍的电脑前面，随意的浏览着网页。也许去年我会因为健美操训练时队友之间的关心和为了赢得比赛的精神而有所触动，可是这次的健美操比赛我却是漠不关心，我的情绪完全被另一种东西取代了。

在座的各位作为D大各个学生组织的成员一定有去观看吧，我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才知道那是K系的荣耀之夜的。比赛一结束大家就都回来了，萧胜和宿舍对面的男生回来了，很兴奋地告诉我：“K系获得冠军了！”

我并不感到惊讶，他们接下来的话也应对了我的想法：“不是李牧他们队，K系1队，得了冠军！”

我问他们K系2队的成绩，“第四名！”

宿舍对面的男生马上说：“怪不得你不去看比赛，你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吧。”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考试之前一定会经历平安夜圣诞节，不过卫长青同学可没有再组织班上的同学聚会，其实这本来也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组织聚会并非班长的职责。可是卫长青同学在急切想当班长的情况下对班上的同学许下了不少承诺呢。所以那段时间班上的同学意见不少。

健美操比赛结束我就很少再见到朴书，进入期末复习阶段，我总是要游走在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朴书在冬至那天邀请所有人去吃饺子和汤圆，我还是不出面。在我眼里那时的朴书是在可怜，他如此渴望取得冠军，到头来却也只获得了第四名。他已经大三了，明年就算再举办健美操比赛，他也很难有机会带队了。冬至里失败者们聚在一起取暖，我可没有这个兴趣。

在放假之前的期末考试阶段，我又有了新发现。不过我已经不对放假前的任何发现感到意外或者欣喜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会登陆个人主页，看看同学分享的期末复习方法和总结。我还会发一些无关紧要又很矫情的日志，因为我已经形成了规律，又因为内容没有实际意义，所以很少会有人仔细阅读。越是形成规律的东西，稍有变化就会让人察觉到。

说到个人主页，我与李牧并未互相添加好友，但我与李牧的舍友都有添加。那段时间，我发现每当我发表一篇日志，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浏览。浏览痕迹证明，这个人正是李牧同宿舍的一个男生。

没有想到我非常期盼的事情完全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时间还早，我会帮李牧好好经营这条直接联系到我的通道。李牧那段时间也很不容易，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本来要与新生一块上课重修课程的，但是他有两个月的时间都花心思在健美操训练上，根本没有去上过课。很难想象李牧当时在繁杂的考试中是什么心情。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大家纷纷离校，李牧却因为重修考试没有结束还不能回S市。

大二上学期，在座的各位的确还没有帮上我什么大忙，那么从下学期开始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各位也都得到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回到A市的路上，我告诉自己，我会有一个美好的假期！

第28章 第四章.发酵&猜疑（1）

寒假里我与D大完全隔绝。

我很少使用个人主页，即使登录也是走马观花的看看，从来也不发日志和照片，更不会访问别人的主页。我确信长时间的销声匿迹才会引人猜测，如果李牧就那么想知道我假期里做了什么，我偏偏不让他知道。

我总是会站在窗户旁边望着旁边的空房子，心里总是有说不出来的荒凉。空房子搬进新住户是在春节前的一个上午，新邻居是一家三口。搬家公司的车停在院门前，女主人站在门口大声的训斥搬运工，男主人漫不经心的站在他的车后面翻东西。他们家的小女儿，年纪虽然与郑雪相仿，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郑雪联系在一起。小女孩就站在她母亲的身旁，女主人趾高气昂的指挥搬运工，小女孩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搬运过走过，就像有肮脏的东西从她面前飘过，随时都会污染到她。

天气好的时候我还会到江边的人行道上散步，冬天的江边一片萧条，几乎见不到人。走过郑雨自杀的地方，我还是会停下脚步。很难接受，郑雨才离开半年而已，我却觉得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春节将至，所有的街道都张灯结彩，每当看到一家人兴高采烈的采购年货，我便感到左手背上的伤疤很疼。越是临近春节，我便越是减少出门的次数，就算是不得已出门我也会避开人多的地方。

大年三十，我尽量过得与平常无异——上会儿网，翻翻书。不知道郑伯父郑伯母和年幼的郑雪这个刚刚失去郑雨的春节会怎么过。

新搬来的邻居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请来了很多亲戚过节。我站在房子中央就能听到旁边的房子传来吵闹声。我不由自主的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旁边的房子灯火通明。几个小孩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疯闹，那曾经是郑雨的房间。想到曾经伤痕累累的房子如今充满无知的欢声笑语，我感到窒息。

我躺在床垫子上，为了与那些让我烦躁的声音隔绝开，我戴着耳机闭上眼睛。我想起了李牧，在这个全家团聚的日子里，他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江边的烟花再度升起，透过了窗帘，耀眼的亮光映在我的眼皮上。我睁开眼睛，我默默的数着升起并散开的烟花。每数一次我都会感到伤疤无比疼痛，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并没有对我的疼痛有丝毫的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