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之年(54)
作者:茉莉星
谢晓猜测此时许祖清可能不方便,就说对女儿说:“你爸又不是外人,明天在发一样的,都这么晚了他肯定睡下了。你爸睡眠一直不好,吵醒后可很难再睡的。”许未晞一脸不高兴地说:“好…都听你的,那我去洗澡总行了吧?”谢晓听出女儿的怨气,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未晞从未跟妈妈说过一句“新年快乐”,也没有问过妈妈一个人是如何度过跨年夜的。谢晓居然还怕许未晞看到垃圾桶的泡面盒难过,早早地将垃圾扔了下去。其实,孩子对自己的状况并不感兴趣,纵使很受伤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在许未晞睡下后,她一个人打开了一瓶红酒默默地喝着。不知不觉一瓶酒就没了,她居然越喝越清醒,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酒量的增长。她不愿在此时回忆过往,只希望自己可以睡个好觉。可是,一瓶红酒已经无法对她起到助眠的作用了。
她默默地走到阳台上,拿出一根烟点燃了。烟花散尽,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星星。她走回茶几上拿起了手机,看到了黎昂的的烟花照片。她也对着那几颗星星拍了照片发了过去,她都没有看到已经凌晨3点了。手机突然震动,让她很惊讶。居然是黎昂发来的消息:是启明星吗?
谢晓不知所措地看着消息,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对方居然发来了语音电话。谢晓长舒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接这个电话。她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刚想要接得时候,对方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消息:产品经理给你找好了。
这次换谢晓拨了语音电话过去,黎昂有些意外,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接了电话。谢晓也熄灭了烟,走回房间了对着手机说:“你找了你的同学?”黎昂说:“嗯,刚好趁着元旦就联络了一下。”谢晓好奇地问:“他在国内吗?”黎昂忍着困意说:“是英国人,刚好做你们这个行业的,你说巧不巧?”谢晓笑着说:“那还真的挺巧的。”
黎昂鬼使神差地问出:“你的需求函数的值域,只有我一个元素时,是不是可以爱我了?”
也许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谢晓才会平静地说:“那不叫爱,只能说明我的个人偏好比较稀缺。”
黎昂笑着说:“掐指一算,你命里缺我,遇到我就圆满了…”
谢晓突然笑着说:“六哥会算命了?”
黎昂觉得谢晓的状态很不对劲,换做以前,这个话题应该进行不下去才对。他有些笃定地问:“你…喝酒了?”
谢晓慢慢滴滑进被子里,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上说:“那么明显吗?”
黎昂继续追问:“这是喝了多少啊?”
谢晓缓缓开口说:“一瓶红酒而已,还好吧?”
黎昂有些惊讶地说:“出息了…这还是我认识的谢晓吗?”
谢晓灵机一动,张口就胡说八道说:“想着以后难免要应酬,反正也没事儿,就在家喝点。一瓶算多吗?”
黎昂叹了口气说:“你这是认真的?”
谢晓有些犯迷糊,就随便“嗯…”了一声。她都不记得后来,黎昂又说了什么,慢慢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闹钟将她叫醒,她在关闹钟时,才看到消息界面先是语音通话时长为:1小时23分钟。她猛地坐了起来,完全不记得后半程他们在说什么。谢晓有些后悔地,拍打着自己的头。
她做好早餐叫许未晞起来,小姑娘很无奈地看着妈妈说:“我就不能睡个懒觉吗?这是干嘛呀?”
谢晓说:“明天就开学了,你得起来写作业了。”说完这个话,谢晓也有点后悔了。毕竟女儿昨晚也蛮晚才睡,然后她说:“那你再睡会儿吧…”母亲在一个青春期少女面前的卑微,显现得淋漓尽致。谢晓并没有怪过女儿,反而更加心疼她。
只是看到黎昂跟自己走得近,她就这么排斥自己。要是真到那一天,她发现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又会怎么样呢?谢晓想都不敢想,但是往好的地方想,好歹女儿有个弟弟。尽管在小的时候无法接受,但是长大后弟弟是可以保护姐姐的。她反而有些安心了,甚至有些感谢许祖清,可以让许未晞今后的人生道路不再孤单。
其实,无论有多少姐妹弟兄,人生而孤独。毕竟人生的主人只是你自己,条条大路通罗马,路路风景各不同。这也是朋友存在的意义,在路上人们会与亲人走散,跟选择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走下去。幸运地碰到一生所爱,一路同行直到终点。更多的人穿梭在人群中,看似热络开朗,实则内心孤寂,比如黎昂。往往开朗也只是用来隐藏一颗孤独的心。
第四十九章 :相看两厌
谢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方延,但他们一直都发邮件和微信保持联络。尽管方延没有明说,谢晓已经感觉到方延要离职跟他一起创业。但自欧洲回国后,方延一直在忙碌整理这种资料,包括在欧洲拜访的谢晓名单上的人,尽管不是全部见到,都是有建立起来联系。
周五下班后,方延从超市买了很多蔬菜水果和零食,来看望谢晓一并跟她汇报一下自己的离职计划。方延一进门,谢晓看到各种购物袋,歪着头叹气道:“来就来,这是要把超市搬过来吗?”说完接过来一个袋子,走向了餐桌。方延也换完鞋跟着把其他袋子也放到餐桌上,然后对谢晓说:“也没买啥,给晞晞带了些零食。”
说道晞晞,谢晓还得感谢方延,便说道:“我就按照你说的,跟晞晞打赌了。虽然她整天对我爱答不理的,成绩倒是蛮稳定的。”方延埋怨卷起衬衫袖子去洗菜,谢晓连忙给他急了一个围裙。就在这个时候,谢晓家的门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三个人,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到正在给方延系围裙的谢晓,都停住了脚步。鲁一和沈冰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一同看向黎昂。只见黎昂见怪不怪地低头开始找拖鞋,谢晓看到他们来也走了出来,而方延也跟着出来打招呼。
沈冰寒习惯性地微笑着对方延说:“小方也在呢?立颖怎么没有过来呢?”
方延回答说:“她得加班,我就没有等她,自己过来蹭饭了。”
谢晓看着鲁一和黎昂手里拿着的购物袋,就说:“你们想吃火锅啊?我红烧肉都在锅里了,怎么不早说呢?”
鲁一也把购物袋放到桌子上,对谢晓说:“想着元旦都没有一起,索性这个周末就早点过来,省的这个资本家剥削冰儿。”说完看向黎昂,只见他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就径自回到沙发上坐下来刷手机。他是第一次来谢晓家,但没有一丝拘束感,就像自己家一样。方延看着黎昂没有对任何人打招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不是很舒服,但自己跟他们终究不熟就转身回厨房洗菜了。
谢晓看方延进了厨房,就对他说:“方延,不忙着做菜了,咱们人多还是煮火锅快些。”方转过头举着洗菜盆对她笑着说:“那我就先接盆水,准备洗青菜用。”沈冰寒默默地看着方延忙碌的背影,又搂着谢晓的肩膀低声问:“这是几个意思?他经常过来吗?”
谢晓回答说:“怎么会呢?他也刚回国没几天,之前去欧洲出差了。我俩就是碰一下欧洲那边的情况,市场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啊!”任两个女人聊天,鲁一朝着沙发走去,挨着黎昂坐了下来问道:“你来做客都不跟主人打招呼的?没礼貌!”
黎昂满不在乎地说:“一个蹭饭的,就要有蹭饭的硬气,礼貌管饱吗?”
鲁一看他情绪不高,就用下巴点了一下厨房的方向继续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你了解不?”
黎昂头都没抬,继续刷新闻,淡淡地说:“她身边的一只苍蝇呗,有啥好了解的。”
鲁一打趣道:“人家是苍蝇,你是什么?”黎昂不爽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鲁一立马改口说:“OK…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