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鸿运(106)
作者:云水迷踪
取而代之是严肃而不悦的神色:“卓然,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卓然才意识到失言:“抱歉,我也是道听途说。”
温柚镇定地看着他,字句清晰地道:“你们圈子里传的是谣言,云深和贺宜嘉只是普通朋友。”
她轻吸了一口气,不想显得太咄咄逼人,她礼貌地笑了下,接着道:“我也不是最近才和云深学长认识的。我和他相识十几年了,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们A大圈子里都是社会精英,没经过证实的流言,还是不要到处乱说了。”
卓然听罢,羞愧难当,复又认真地道了一次歉。
见温柚神色恢复如常,他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真诚道:“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便作别离开。
走进雨里,卓然忍不住想起去年春末,他在公司茶水间初次见到温柚的场景。
她笑靥如花,打量他面相,开朗地道:“你的面相很好……感觉是那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
看来。
她评人面相,不是太准啊。
卓然离开后,温柚莫名不想上楼拿伞,感觉帽子一戴,冒雨跑回去也挺爽的。
踟蹰间,被灯光照得明晃晃的地面上,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从右侧蔓延过来。
温柚转头看去,目光顿住,下意识道:“学长?你怎么来了?”
她最近很少叫他学长了,更习惯亲昵地喊他哥哥。
云深穿一身纯黑,轮廓被灯芒描摹得冷硬利落,他手里拿着把长柄伞,慢腾腾地走到温柚面前,抬起手,不太客气地把她戴到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唇边挂着吊儿郎当的弧度,语气含着调侃意味,低低地问她:
“不是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接了?戴帽子是想干嘛?”
温柚怔住,双颊陡然飞红:“你、你怎么能偷听!”
云深斜睨一眼身后不远处:“我从十点不到就站在那儿等你。凡事总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温柚循势望去,只见那边有个外卖货架,云深又穿了一身黑,站在货架后边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她和卓然在货架前边灯光明亮的地方说话,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温柚脸越发热了,气势不足地抬眼瞪他。
云深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锋利的眉眼半敛着,边用力揉温柚脑袋边说:“我们柚子话说得可真绝,害哥哥都没机会在情敌面前露露脸。”
晚间九点飘起雨,云深在十点前来到银光公司楼下,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钟,好不容易等到温柚出来了,他未及现身,却被姓卓的那小子抢先了去。
云深绝不是爱偷听墙角的性格,他第一时间就走了出来,想把女朋友抓回自己身边。
奈何他俩都没注意到他,云深走近几步,恰好就听到温柚这家伙睁着眼瞎说八道,说她打电话叫男朋友来了。
她打个狗屁电话。
自己不知道主动找他,在外人面前倒是显摆起来了。
云深听到这儿,鬼使神差地又退回暗处。
然后就看见温柚为了维护他,语气乍变,坚定地站在他这边,义正词严驳斥卓然说的谣言。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破天荒的新奇。
好像被他家小柚子挺身而出,保护在了身后。
温柚回想方才,感觉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很动听的话。
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温柚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云深:“哥哥,走不走啊?”
雨丝漫天飘飞,空气淤着潮湿的阴冷。
温柚心里却泛开丝丝缕缕的绵甜,混杂几分内疚。
没想到云深会来接她,而且依他所言,好像已经在这里等了蛮久了。
云深撑开伞,伞面很大,足以将他们两人完整罩住。
他右手举伞,温柚走在他右侧,盯着他屈起的手臂,还有露在袖口外面拿着伞的冷白手部皮肤看。
还是不能牵手呢。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转念又觉得自己奢求太多,两人待在一把伞下,身体本就贴在一起,欢迎 加入 一五二儿七五二八一 叩 叩裙肩磨着肩,他身上淡淡的岩茶香融在湿润的空气中,扑面而来,这种感觉,已经很让人心动了。
夜至参横,园区路上静谧无人,云深将伞往温柚那儿倾了倾,毫无预兆地,忽然问了句:“你刚才和那人说。”
“我的事情,你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云深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他垂眼看温柚,幽黑的眸子匿在睫毛阴影中,声色低沉而缓慢,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注我?”
温柚莫名不敢与他对视。
她佯装淡定地直视前方,回答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哥哥你以前的生活很简单啊,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是一清二楚。”
温柚继续道:“比如,你整个高三,每次都考年级第一,除了学习就是打篮球,上了大学之后,你也没参加什么活动,只顾着创业赚钱……就这些事情,我能不清楚吗?”
云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虽然她解释的挺有道理。
但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好像,她在对卓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想表达的,不仅仅是她现在和他说的这些含义。
云深装模作样地说:“怪哥哥以前生活无聊,没创造什么记忆点,让我们小柚子上心。”
温柚:“话也不能这样说……”
云深挑了挑眉:“早知道我当年也像狗泽一样,闲着没事天天耍帅,或许也能混个什么草当当。”
温柚一本正经:“哥哥有哥哥帅的地方。”
话至此处,她还不忘拉踩一下别人:“我记得靳泽学长每次考试,好像都是你们宿舍吊车尾?”
云深听乐了,一脸欠揍地逗她:“你再说一遍,哥哥想录下来。”
“然后发给云娆?”温柚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拿手机录吧,我重说一遍:靳泽学长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我最喜欢靳唔……”
云深换了左手拿伞,右手直接捂住温柚的嘴,冷冷道:“你找死。”
好凶。
温柚不敢说话了。
两人走出园区,停在路边等红绿灯。
云深右手垂下来,没再拿雨伞。
他凉凉地瞅着温柚:“再说一遍,你最喜欢谁?”
温柚:“……”
“生气了?”云深闲散地勾唇,混不吝道,“我劝你坚强点,两个人里有一个玻璃心就够了。”
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他已经是确诊玻璃心的那个。
听不得她说喜欢别人。
温柚憋着笑,抬头看到红灯转绿,催促道:“走了哥。”
“等一下。”云深左手拿伞,视线垂下来,落到温柚的外套上,盯着她揣着手微微鼓起的口袋,莫名其妙地点评了句,“你这口袋看起来不错。”
顿了顿,他含笑道:“让我也揣揣。”
说罢,云深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由分说地伸进了温柚的左边口袋里。
温热而宽大的手掌贴着温柚左手手腕滑了进去,包住了她光滑柔软的整只手。
原本还稍显宽松的口袋顿时拥挤起来,两只手紧紧相贴,男人突出的手背骨骼隔着几层衣物触到温柚腰间,冷硬的形状似乎依然能硌到她的皮肤。
温柚的心脏像在同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捏住。
她屏住呼吸,没想到期待了很久的牵手,会以这样一种形式,嚣张而蛮横地到来。
她忍不住翘起唇角,又听身旁的男人不满道:“手捏这么紧干嘛?”
温柚的手已经在口袋里揣了很久,湿湿热热的,她解释道:“手心出汗了,有点湿。”
“那正好。”云深嗓音低磁,煞有介事道,“我手太干了,你给我湿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