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不唱歌(26)
作者:林如是
关玲两只黑眼珠无言地望着她,有些儿怨,有些儿酸。[我写了也没用,他看上的是妳。]神态楚楚,多落寞,而且憔悴。
春夏有些恼。搞什么?!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搞得好象全是她的不对。
[关玲姐,你别这么说,这跟我又没关系。]她早说过,这种事要自己来,偏要她帮忙送信,搞出事情来,这回又要怪她了。
关玲幽幽地、伤心说:[我不怪你,你警告过我的。]
实在,春夏差点没呕死!这本来就不干她鸟事,还说什么怪不怪!
[关玲姐,这种人没眼光就不要理他了,反正天下处处是芳草。]
听起来像风凉话,但春夏是真的这么想的。外头花花好世界,型男那么多,干么单折一枝秃草。
关玲摇摇头,也不说话,表情有点幽怨有点伤。
晚上,她便因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吃饭。
然后,接下一个礼拜,关玲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关在房间里炼仙丹,整整憔悴消瘦了一圈。
[关玲最近怎么了?老是不下来吃晚饭?]这天关玲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郑旭阳觉得奇怪。
[这要问某人了。]郑关昭有意无意看看春夏。
郑杜皖立刻将箭头指向春夏,[春夏,你知道关玲怎么了吗?]
春夏当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说:[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吧,关玲姐才会没什么胃口]暗地里伸腿踢了郑关昭一脚。
郑关昭闷哼一声,斜挑起眉瞪春夏。
[是吗?真的没什么事?]郑杜皖有些怀疑,[可是,好好的,她却突然跟我说想出国念书。]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春夏羡慕得不得了,说:[关玲姐想出国念书?什么时候?]
[她说想出国先念语文,然后申请国外大学。我是不反对。只是太突然了。以前我想送她出去,她犹豫不肯,现在却突然说要出去,而且已经在找学校。]
郑旭阳说:[关玲若自己真想出国念书,也没什么不好,对她的将来有帮助。]
转向春夏,[春夏也可以一起出去,两个人有个伴,互相照应。]
郑杜皖心里也有此意,对郑旭阳的提议倒没反对。郑旭阳便说:[怎么样?春夏,你要不要和关玲一起出国去念书?]
要!当然要!一百一万个愿意!
春夏简直巴不得。郑关昭却泼冷水说:[春夏才十八岁,跟过去只会碍手碍脚。再说,她还没毕业,等毕业了再说也不迟。]
春夏一颗心沉下来。杀千刀的郑关昭就是要跟她唱反调!
郑旭阳想想有理,也就不再提。
饭后,春夏敲开关玲的房间,劈头便说:[关玲姐,你要出国念书?]
[嗯。]关玲点头,不看她。
[你还在怪我?]春夏委屈极了。
[没有。]关玲勉强笑一下,[你不要胡思乱想。]
[妳真的不怪我?关玲姐。]春夏试探:[郑叔说,你一个人他不放心,要我跟你一起出国互相有个照应。]
[我一个人不要紧的,你不必跟着我去。]关玲不要她跟。春夏明白了。
春夏忽然觉得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我想也是。我跟着过去,只会添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玲委婉说:[春夏,我只是想一个人生活看看,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鬼才明白!
春夏懒得再磨蹭,掉头回自己房间。哼!不出国也不会死人,鬼才稀罕!
她踢开门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脸色阴沉。
[听说你抢了关玲的男朋友。]郑关昭阴魂不散,好整以暇倚现在门口。专门来跟她作对!
[又怎么样?!什么抢,八字都还没一撇!
[祸起萧墙,难怪关玲要出国,躲你躲得远远的。你实在是个惹祸精,小鬼。]
[你少含血喷人!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对方自己要喜欢我,干我什么事?]春夏十分不满。
[你要不从中作梗,一切太平。]郑关昭硬是冤枉她。
春夏恼透了。[我说我没有!我警告你,郑关昭,我心情很不好,你少惹我!]
[惹你又怎么样?]她不晓得惹他几千几百遍了。
春夏一言不发,当着他的面把门甩上。
郑关昭用力踢开门,表情十分难看。[你敢甩我门?!]
[我警告过你不要烦我的!]
[妳警告?还早得很,小鬼头!]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小孩了!]春夏反感极。[嫌我惹祸,郑叔要让我出国,你干么鸡婆说那些话?害得郑叔又改变主意!]
[怎么?妳真的想出去?]
春夏轻哼一声,反问:[你不是嫌我?眼不见为净不正好?]
[我是替你的郑叔省麻烦!你在家里惹的祸还不够,还想惹到外国去!]
[郑关昭,你——]
[我怎么样?!]
[你——出去!]春夏气恼极,指着门口赶人。
[你赶我?]
[我就是赶你!]
[我倒要看你怎么赶我。]郑关昭索性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起来。
春夏狠狠瞪他。他以为她没办法是吗?
[你真的不出去?]
她开始脱衣服,一件、两件,脱到胸衣时,郑关昭忿红脸,粗声说:
[小鬼,你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你不会看!]伸手又去解开牛仔裤扣。
郑关昭狠狠诅咒一声,掉头出去。
春夏踢掉脚边的衣服,泄愤似地甩上门。
第九章:
关玲出了国,风波总算可以说平息。而那以后,郑关昭虽然不再带阮雪菁回家,但大半的周末都不会在家。春夏心里不是滋味,索性与黑人头约会起来。
黑人头学名叫李志泫,某大学的英文系高材生,会吹一点萨克斯风,网球打得也不错,还会蝶式游泳,算是文武兼修,人和才兼备。
不过,事情总没那么顺利。关玲那个风波才算小小平息,更大的一波风暴就狂狂袭来。
郑杜皖来往的那个富家太太集团,不知怎地,知道了夏容的存在,传到郑杜皖耳里,事情就那么闹开。
[你跟那女人来往多久了?]郑杜皖尖声质问。
郑旭阳默不作声。当着郑关昭和春夏的面前被这么质问,立场实在十分难堪。[你说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妈,别这样。]郑关昭开口。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郑杜皖冷静不下来。[自己的先生有外遇,你要我一
句话都不吭吗?]
[有话可以好好说,冷静的解决。]郑关昭十分理智。光是吵闹解决不了问
题。
春夏卷在暴风边缘,情形危殆,努力将自己拉出暴风圈,说:[呃,郑叔,阿
姨,我还有功课要做,先上楼了。]
[等等!]郑杜皖叫住她。[你留下,春夏。我有话问你。]
[妈,你这是干什么?这件事跟春夏又没关系。]郑关昭立刻皱眉。
郑旭阳开口:[这事跟春夏无关,何必将孩子卷进来。]
郑杜皖冷笑。[你心虚了?怕我问她话泄了你的底?]她想春夏跟郑旭阳一向
亲近,也许无意中听着、见着什么,能作为证明。
[春夏,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看过你郑叔跟什么女人见面过或者来往?]
[我……]春夏嗫嚅,看看郑杜皖又看郑旭阳。[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姨]
[你仔细想想,你郑叔不常带你出去吃饭吗?他有没有在那时和什么人碰面?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够了!]郑旭阳叫说:[干么这样逼孩子!春夏,你上楼去!]
春夏快快上楼。郑关昭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闪过那日在饭店先后撞遇春夏和他
父亲的情况。
[哼!怕我问出你那些丑事,就急着赶春夏上楼!]郑杜皖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