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吗(129)
作者:羡山
舒云拿下手机,垂眸瞧了会儿屏幕,没再继续打。
她点开搭车界面,输入自己出租房的目的地,又去定位上车点,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定位到了旁边的一个星级酒店。
好在并不远,就过个马路。
但刚走过去,目光比思绪更准确地捕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无数次与自己亲密无间,而此刻,梁遇臣掐着袁婧的胳膊,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力气很大,连西服外套都被风吹得微微掀起。他把人拽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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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门开,梁遇臣把袁婧推了进去。
袁婧喝了不少酒,但她还是继续开了酒柜。
梁遇臣手抄在兜里,面无表情站在玄关入口。
袁婧挑了两瓶度数最高最烈的,往吧台的一连串酒杯里依次倒过去,两瓶全部倒完,一连倒了十个玻璃杯,黄澄澄的酒液荡漾,映着灯光:“喝吗?”
这种高纯度的烈酒,要真整两瓶不喘气地下肚,胃里烧起火来,人能褪掉一层皮。
梁遇臣看她挑衅的面容,没有说话。
袁婧一笑:“我不拿她当筹码,你还真是一点不愿见我啊。”
他下午收到她发过来的照片,是那天李宗然把孙褚打进医院,他和舒云从小门出去,过马路的时候他牵上她的手,两人说着话,舒云踮脚亲吻了下他的下巴,然后两人一块儿上车。
很简单的一张情侣亲吻照,也没有色-情和不雅。他还是过来了。
他太熟悉袁家这种肮脏手段。也不能容许有那么一丁点她受到伤害的可能。
袁婧眨眨眼,威胁道:“她现在手里的业务线起色不小呢,这照片我要是随便塞点钱让人发出去,泼点脏水,‘华勤ESG负责人卖-身上位’这个题目怎么样?”
她吹着指甲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想摆平也很容易,但只要发出去怎么都会炒点儿热度。毁掉一个人很容易的。就看我心情了。”
梁遇臣盯着她,眯了道眼。
“这两大瓶酒你喝完,照片我删掉,也不会交给任何人。”她打定主意为难,“我拿我的人品保证。”
梁遇臣掀掀眼帘,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你的人品?”
袁婧耸耸肩:“你不乐意就算了。”
随即,她拿下巴挑了挑,指指桌上的酒。
“毕竟我们之前也算有婚约,这十杯就当你给我赔罪了?怎么样,梁总?”
梁遇臣下颌微绷,目光倒还平淡,他心下权衡,又抬眸看她一眼。
终于,他松了松领带,缓步走近。
吧台上十杯烈酒,鉴照他的心。
他要护他的人。
梁遇臣眼神锐利,不发一言,依次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袁婧微愣,看他抬头喝酒时迎着光的成熟的五官,微阖的眼睑,吞咽的喉结,心里有些失焦,也没有预想里的半分爽快。
这个男人,连喝烈酒都清高矜贵,连被她威胁侮辱也慢条斯理。
喝到第六杯的时候,他身影已经隐隐有些站不稳。
但他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地拿起第七杯、第八杯……
第十个玻璃杯放回台上,轻轻的一声铿锵,良久的安静。
梁遇臣喘口气,整两瓶烈酒在短时间内下肚,太伤胃也太伤身体。
他身影微微晃动一下,伸手撑住吧台,眉头难受地拧着。
袁婧看着他隐忍的表情,粉色的薄唇被酒液湿润,清黑的眼睛却淬着深不见底的戾气。
她忽然就低落下去,有些喃喃:“你就那么爱她?爱到心甘情愿被我折辱?”
梁遇臣低声:“只要能解决问题。”
只要能保护她。
只要她安安全全、快快乐乐,什么都好。
她又凉笑一声:“还真是唯结果论啊。可我看你也未必真护着她吧。你要是真护着,会把她拉进你的那些权利斗争里?现在她做的业务线我们都知道过不了董事会投票,你却还让她去做。那姑娘也是真傻,会相信你……”
说到这个,梁遇臣面色微变,他刚喝完那么烈的酒,身体很不舒服,只冷声:“照片。”
袁婧说到做到,拿出手机删掉照片,最近删除里也删掉了。
他微一颔首:“如果以后我在其他任何地方看见有关的配图、新闻、造谣,”
梁遇臣停顿半刻,看向她,“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下颌绷着,紧好领带,扣好西装扣,折身返回。
袁婧看他离开的背影,修长高挑,心终于沉进湖水。
他这副背影自己从小看到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脾气再坏,再爱乱来捅篓子,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
他难道不应该一辈子都这样吗?
梁遇臣推门的瞬间,袁婧忽地说:“遇臣哥哥,我怀孕了。我生下来给你养好不好?”
梁遇臣对她有时候的疯魔程度习以为常,也毫不在意:“你喝那么多酒,生得下来?”
袁婧气愤不已,激动地将吧台上的酒杯一扫在地,朝他尖叫:“梁遇臣!你要是对我没有一丁点感情,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干脆就让我烂在国外!”
“你爸妈死后你就一直住在我家,你吃我家用我家的!没有袁家哪有你今天!袁家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一辈子都得围着我转!一辈子都得给我兜底!不然你干脆也和你爸一样被撞死算了!”
梁遇臣就这么站在门口,听她发泄完这些话。
他看她片刻,竟也没恼,只凉淡一笑:“袁婧,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这些年到底谁养着谁,你自己心里没数?”
袁婧怒视着他,却又说不出话来。
梁遇臣冷肃转身,一锤定音:“你要再闹。大可试试我会不会停掉袁家的家族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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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冷风一吹,胃里翻滚,梁遇臣蓦地就想吐。
他咳嗽两声,酒烧着身体,扶着车门稳了会儿,抬头将反胃的刺激咽下去,喉咙一直到胃里跟针扎一样,他开门上车。
后座上还放着那条包装好的云朵项链。
他拿出手机,缓了口气,给舒云回拨电话,那头没接,看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估计已经睡了,今天展览会规格高,都是她一个人负责,应该是累坏了。
司机将车开回公寓,梁遇臣又在车里坐了会儿,怕身上的酒味熏着她,降下车窗吹冷风。
半小时后,他拎上项链回家。
开门,家里灯却是黑的。
他微微一愣。
起先还以为是她关灯睡觉了,但走去卧室,摁亮开关,床上干干净净。
人没回来。
梁遇臣意识到这个问题,又给吴妈打了电话,吴妈说舒云不在她那。
他沉默半刻,说知道了,挂断后又给她继续拨了个电话去,他听着忙音,浑身都是黏腻的酒味,脑仁被酒精刺激得又疼又涨,胃里烧灼,他有种没来由的烦躁。
第二日上午,舒云裹着围巾从自己的单元楼下来的时候,走出小区,就看见梁遇臣的车停在路口。
上班的早高峰,不少人从她身边经过,有人好奇地看一眼豪车,又打探地看她一眼,匆匆路过。
她脚步微怔,一时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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