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91)
作者:今稚
晏启山仍是笑,还一副看傻丫头的表情:“从你身上学的啊。”
傅真呆呆地看着他。他这样开怀地笑起来真的是灿若星辰,蓬荜生辉,令人看一眼就满心欢喜、此生无悔。
晏启山抿了下唇,偷笑着催促:“快过来。哥哥今天心情好,再不过来,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没了在北京时的阴郁,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疏云朗月正高楼的快意气质,仿佛一片疏林,一牙月,一座听风听雨听雪的高楼,风流,闲适,高洁。
傅真走过去,坐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亲了他一口:“哥哥我爱你。”
“嗯。哥哥知道。”他没有笑,但傅真觉得他的语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那种哄傻瓜的笑意。
傅真这才反应过来,“我爱你,我你竟然取笑我!”
晏启山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讨饶:“冤枉啊傅小姐,我取笑你,我至于搂着你才取笑嘛?快回来让哥哥亲一口。”
傅真重新走过去,握拳捶他:“你就是取笑我!我说我要运动,你专出歪点子。都是因为你,害得我这几天腿酸的要命。”
晏启山伸手把她拉入怀中,密不透风地抱住:“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腿酸你还要出门在寒风凛冽中跑步?小心明天下不了床。”
“可我想运动嘛。”傅真很不服气,都是人,为什么晏启山就能拥有一身漂亮的肌肉?而她光长软肉。
晏启山洞悉她的心思,搬出生理知识低声安慰她:“生理构造原因,女孩子身上有点肉很正常。那种肚子瘦成平板的身材其实不怎么健康的。而且我也更喜欢你身上有点肉,没肉硌得慌……”
“你不许再说了。”他越说越不正经,傅真伸手捂住他的嘴,严肃地表示:“你喜欢胖的我不反对,但我只喜欢瘦瘦的自己。”
晏启山亲亲她脸蛋,警觉地改口:“你胖瘦我都喜欢。”
傅真乘胜追击,赶紧站起来,用力拖着他的手,试图把他也拉起来:“那你赶紧出来陪我出门跑步。”
晏启山当然不愿意她为了减肥出门挨冻,躺在摇椅上巍然不动,一边把她拉回身边,一边故意咳了几声:“家里有健身房,你做做瑜伽不就好了。这么冷的天出门指定感冒。”
听见他咳嗽,傅真立刻想起之前他被自己气得急性心衰的事。吹冷风、着凉都能诱发心衰复发。
看看窗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世界,傅真一阵后怕,轻轻扑到晏启山怀里:“你胸口闷不闷?疼不疼?我不出门了,我在家里运动就好。”
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慌了,情绪很低落。
晏启山见状非常后悔拿这个阻止她出门,连忙笑着说:“傻瓜,哥哥又没事,哥哥跟你开玩笑呢。”
“真的吗?”傅真抬起头,伸出纤柔白皙的手,摸摸他脸颊,又摸摸他胸膛,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晏启山亲了亲她额头,“真的。你不是要运动吗?我觉得法式台球就很适合你。”
“法式台球?”傅真跟着他学会了高尔夫,保龄球,网球,但法式台球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台球是街溜子装逼扮酷的道具,和晏启山这样的贵公子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晏启山拉着她下楼,往地下室走:“嗯,走吧。玩法很简单的,但体力消耗比较大,肯定符合你的需求。”
玩法简单,但又能消耗体力,那肯定能燃脂减肥。傅真抱着他胳膊,好奇地问:“这个是不是和国内的台球不一样?”
晏启山点点头,“对的。也叫开伦台球。专业性质比较强,规则清晰明确,每年有专门的国际比赛。而且,一共只有三到四个球。”
傅真一点即通,边随手打开地下室的灯和门,边说:“两种玩法嘛。肯定是三个球的更难。”
晏启山揉揉她脑袋瓜子,夸奖到:“聪明。”
“这是常识呀,”傅真意味着他,笑着打开了话匣,“比如,七弦琴比古筝难,技巧复杂的弦乐器基本是两根弦,三分损益律、五度相生律都比十二平均律复杂难学。”
“差不多。就好像电视上的新闻简讯,字越少,事情越复杂。”
傅真挽着他,穿过各种桌游设施,走到台球桌前。
桌上只有红黄白三色三个台球。她看了几眼心中就有数了,这台球桌没有球洞,肯定是击球得分制。
晏启山知道她向来思维敏捷,也没有急着讲解玩法。而是领着她转了一圈,顺着刚才的话题用激将法:“三球开伦,球少但线路多变,入门稍微有点复杂。你今天可以吗?”
傅真嗔怪地瞪他一眼,迈开猫步,“怎么不可以?小看我不是?请你直接示范吧。”
“那你过来,”晏启山摆好台球,拿起球杆,笑着示意她,“哥哥带着你打一轮。”
晏启山满眼笑意,傅真狐疑地说:“哥哥,你是不是又打算欺负我?我怎么觉得你这表情像窃喜……”
地下室开足了暖气,晏启山顺手帮她脱了外套,温柔地说:“怎么会呢?我就是特别期待看到你打台球时英姿飒爽的身影。”
“那我们开始吧。”傅真一脸认真地接过球杆,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晏启山开心地笑了笑,从背后抱住她,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俯身瞄准白球。
傅真这才觉察到,这法式台球,似乎有点不正经……这种打球姿势,几乎每次胸都要挨着桌沿,那比赛时周围的人到底是看球,还是看球?
三哥肯定是故意哄着她打这劳什子法式台球的!
果然,几分钟后……晏启山把球杆塞到她手里,自己特意走到台球桌对面,笑意盈盈地“激励”她:“这几杆都打得很漂亮,现在你自己一个人试试看。”
傅真只好拿着球杆,在男人无比灼热的目光中,俯身贴近台球桌……
晏启山呼吸一滞,失神地想:他的姑娘,有一双玉兰的胸线,真美。
第70章
圣诞节连着元旦跨年夜, 是国外最重要的年节,热闹程度不亚于国内的春节。
人在异国,看着周围邻居都开始布置圣诞节, 把家里的阳台、橱窗都装点上漂亮的彩灯,傅真也兴致勃勃地要入乡随俗。
昨晚出去吃饭时, 路过一户人家的别墅, 巨大的圣诞树在雪夜里闪闪发光, 和童话故事里的一模一样, 仿佛下一刻圣诞老人就会坐着驯鹿雪橇来送礼物。
那户人家温暖的橘色橱窗,令傅真隔了一夜都记忆犹新。
晏启山看她在巴黎小孩子一样开心, 不自觉地也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宠:“圣诞节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可以许愿哦。”
傅真毫不犹豫地说:“哥哥,我想要一颗圣诞树!”
晏启山于是叫人送来一棵诺贝松。诺贝松外形特别童话,像很多条绿色的狐狸尾巴, 摸着也像狐狸尾巴一样蓬松,香味非常好闻, 有点像香水里的粉霜质地。
而且, 诺贝松色调是泛着银光的青翠,生命力旺盛很少掉松针,也没有很黏手的松脂。除了价格昂贵, 没有任何毛病。
平安夜当天, 傅真很开心地拉着晏启山踩雪步行去附近商店里买回蕾丝、珍珠丝带、金色松球、琉璃彩灯等装饰品,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 设计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香奈儿风圣诞树。
上面还挂着她自己织的圣诞袜, 自己烧的陶瓷偶人、袖扣, 自己绣的法绣胸针等。
晏启山夸奖她不愧是开美术馆自己做策展做周边设计的艺术家, 圣诞树都布置得如此富有艺术感。
傅真撒娇似的搂着他的腰,仰头笑说:“其实这都是因为我有哥哥用钞能力保驾护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