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82)
作者:今稚
傅真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台比较原始的咖啡机,刚才走神间,滚烫的咖啡液差点满出来烫到她的手。
她只好警觉地退开一步,“谢谢您提醒。”
“再退就又要烫到了。”季庭宗温和地笑着,手上却不容拒绝地把她拉到怀里,特别自然地抱住她。
傅真脸皮很薄,以往不论做什么都是晏启山让着她。现在这吓人的相处方式,她甚至不敢直接拒绝。
“你是客人,你先去坐着吧,我泡好了端给你。”
在她惊悚的目光中,亲了亲她手指尖,顺势抱起她,走向卧室:“还是不喝了,我担心待会你还会被烫到。既然状态不好,不如早点好好休息……”
第62章
慌乱中, 傅真眼底浮现着难以撼动的坚定:“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一改平时的温柔知性,满脸愠怒,但声音依旧高山清泉般清清冷冷, 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有种破碎的美感。
季庭宗仍然随和地笑着, 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抱你去睡觉。”
傅真张牙舞爪地呵斥他:“我们非亲非故, 你越界了!”
季庭宗稳稳地箍住她, 语气却格外温和宽厚:“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现在站都站不稳, 我只是顺手帮一把。”
可他的随和毫无温度,更像是钱权堆砌出来的气定神闲, 和基于优越的施舍。
而且他骨子里,有种势在必得的傲慢。他说的,傅真自然一个字也不信。
情急之下, 她脱口而出:“我是晏启山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能不能有点廉耻。”
季庭宗将她放在床上, 语气笃定地反问:“可我听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他居高临下地杵在床边, 傅真无言以对,吓得呆住。
好在,季庭宗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睡吧。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哪怕凌晨也不要紧。”
傅真哪里睡得着, 颤栗着缩在被子里, 发疯地想着晏启山, 委屈得嚎啕大哭。
三哥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三哥早就不爱我了?还是正忙着和那个沈繁樱做那事……
三哥我错了,我不该招惹季庭宗, 他真的好可怕,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
其实,厦门那次,傅真出于礼貌,才和季庭宗吃顿便饭。毕竟季庭宗是银保监的,能管到晏启山的量化对冲私募。
若不是几天前那趟悲痛欲绝、提心吊胆的航班,她完全不知道季庭宗竟然那么居心叵测、明目张胆。
连日伤心憔悴,傅真哭到体力不支,然后就睡眠惊厥了,冷汗淋淋,背部肌肉止不住地痉挛。
季庭宗在客厅里枯坐良久,听到里面没动静了,起身走进去,想再看一眼就离开。
谁知看到的竟是这么揪心的一幕。
季庭犹豫片刻,脱去大衣,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轻轻抚梳脊背,“别怕。我来了。”
“三哥。”傅真的确梦到了晏启山。
季庭宗没有应,沉默地亲她的发丝,额头,脸颊,最后吻住她柔软的唇,几乎把她揉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傅真以为是梦中的晏启山,环住他腰背,急切地释放信号,“你为什么还不进来?”
季庭宗在这方面可不是圣人君子,当即毫不犹豫地翻身覆盖她,然后,铸铁床开始温柔而热烈地摇晃、荡漾、低吟。
他终于得到了她。当年恭王府非遗展演活动,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可她眼里却只有晏启山,完全不记得是他先夸了她。
季庭宗久经风月场练出来的技术,让身下睡梦中的女人无法抵挡地婉啭迎合,只是她叫的都是“三哥”。
“傅真,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不是晏启山,我是季庭宗。以后我才是你男人。”
季庭宗将她揉在怀里,极尽温柔地取悦着她,表情爱惜得不得了,生怕她不舒服。
可他毕竟是浸淫钱权的男人,动作和姿态依然格外强势,充满了占有欲和排他性。
傅真感觉不对,一下子挣脱了梦魇,随即惊骇万分地随即尖叫起来。
季庭宗以吻封缄,依然规律地占有着她,激得她根本抵抗不了生理上的愉悦。
傅真觉得自己不想活了,颤抖着,哀哀欲绝:“你杀了我吧,你怎么可以这样……”
季庭宗没有把液体留在里面,及时撤出来弄在她小腹,循循善诱地反问到:“你明明也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不顺应本能?”
“你简直禽兽。我只喜欢三哥。”万念俱灰之下,傅真披着睡袍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直接就要跳下去。
季庭宗眼疾手快抱住她,语气沉稳:“你们分手了。你可以试着喜欢我,他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包括风光娶你进门。”
傅真濒临崩溃,拼了命踹他踢他,“我不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报警……”
“那你杀吧,我帮你拿枪。”
季庭宗果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塞到她手里,枪筒对准自己的心脏,笑说:“扣下扳手我就死了。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报警,杀人会坐牢的。”
傅真闭着眼睛一枪打偏,击中了他手臂。
消音枪没有太大动静,但季庭宗的血流到了地板上,凶案现场似的,吓得傅真脸色惨白。
季庭宗忍着剧痛,捏捏她脸颊,风轻云淡地笑起来:“怕什么,又没事。要是不解气,你不妨再开一枪。”
傅真冷冷地退开,拿枪指着他,眼中恨意淬骨:“滚。我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我永远只爱晏启山。”
季庭宗看着她,随和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一声。”
傅真刷地一下脸色惨白。但季庭宗又气定神闲地补了句:“我手头有他的资料。”
傅真一下子被拿捏住死穴。
从那天起,季庭宗就以男朋友自居,天天强行接送她,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到了公寓,不论傅真如何警惕,他有三百六十五种方法得手。
有时候把她摁在沙发里,有时候把她禁锢在窗台上,甚至厨房,浴室,阳台……他玩得远比晏启山花。
她被逼的不想活。可季庭宗笑面虎似的威胁她:“我觉得应该把材料交给巡检组。”
“……”傅真只能继续虚与委蛇。
然而纸里包不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为期三个月的交流里,季庭宗拖她去参加过几次时装周。
傅真被一个华裔博主认了出来,消息终于传到了国内的MSN上。
那天下午,天气暖和,傅真被季庭宗从美术馆里接出来直奔秀场。
她穿着偏职业的复古风西装&长裙黑色套装,脸上的妆都是早上出门前画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多加了顶特别的黑草帽。
帽檐下垂坠长而柔软的绿色面网,面网上扣着个指甲大小的绿宝石蜘蛛。
那只妖精似的绿宝石蜘蛛,随着光闪闪烁烁,一亮一暗地爬在她的脸颊上。
亮的时候像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暗的时候像一粒青痣。
她凭这顶路边买的的帽子,意外地在现场艳惊四座、大放异彩,绝杀无数菲林。
但她始终冷若冰霜,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那些外媒以为她是中国哪家隐藏大家族的冷脸千金大小姐,纷纷登照片加以报道。
《世界时装之苑》电影组专题编辑得知她是清华艺院的高材生&即将留学圣马丁的编剧,导演和艺术策展人,从美术馆临时过来,并没有特意打扮过后,大赞她很有才气灵气,热情邀请她开通电影时装史专栏。
她向来工作努力,自是欣然同意。时装周后季庭宗被单位召回了北京。没了魔鬼的折磨和威胁,她状态终于好了起来,甚至在当地工坊学会了简单的法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