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37)
作者:今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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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傅真还是晾着晏启山。
一方面是因为心里还存着气,一方面是因为忙碌。学校论文要修改,小组作业得筹备,手里还有电台稿子和剧本要赶工。
反正被褥和洗漱用品都还留在宿舍的,于是她又住回了学校。
叶笃之见她忙脚不沾地,让她先不用去彩排,找了个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女同学做她光替。她过意不去,买了两份小礼物托同学代为转交。
那位同学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们不是同宿舍的好朋友么?你自己直接送不更好?”
傅真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光替是林慧丽。那天本来要和晏启山去吃素斋的,她临时改成了在学一食堂请林慧丽吃饭。
大概点了些,凉拌猪耳朵、口水鸡,大肘子,卤牛肉、鸭掌、松花蛋、豆皮,木瓜炖奶,杨枝甘露,蛋挞,冰糖草莓……都是她俩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起初,气氛有些冷场。
几个蛋挞下肚,林慧丽忽然道歉,接着就开始说自己之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珠雨确实在人人网上晒了跟晏启山的合照,包里的助孕药来曲、补佳乐也是真的。
只不过,后来她无意中发现,珠雨钓的凯子是晏启山的堂弟,不是晏启山。
“……”傅真沉默片刻,叹气到,“阿丽,你可把我害惨了,现在我多对不起他呀……”
林慧丽哭丧着脸,“我就是不想让你吃亏……发现搞错了后,我都不敢来联系你……为了赔礼谢罪,我给你斥巨资给你buy了护眼胶囊、美白胶囊,希望你笑纳……”
傅真定睛一看Blackmores叶黄素,skinwhite5pro美白丸。
“你也没有恶意,哪用得着赔礼谢罪?这个你自己留着吧,你帮我做光替我还没谢谢你呢。”
林慧丽吸了吸鼻翼,“那我们这是和好了吧?小组作业还能一起做不?”
傅真笑眼弯弯,点点头,“当然。”
……
几经商议,她们改为翻拍艺伎回忆录,把小百合跟会长相遇、成长、重逢,串联成一个短篇。林慧丽提议要不让晏启山来帮忙演一下会长。
傅真起初不同意。但想到她和晏启山至今连张合影都没有,在林慧丽极力劝说下,便动摇答应首演结束后,回去问问他。
《桃花扇1912》抽签到两天后的下午三点,除了评委,有票的师生都能来看。
傅真为了蓄精养锐,开着大G回了颐和公馆。
晏启山这些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养伤,见她回去,喜出望外,戏称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傅真严禁他胡思乱想,从厨房找出金枪鱼罐头,咸鸭蛋,红方腐乳,拿滚水泡了两碗热俨俨的藿香薄荷水泡粳米饭,一起吃了炖简单的早午饭。
然后,无视他渴望的眼神,带着笔记本坐到窗边开工为《韩熙载夜宴图》剧本收尾。
经过上次启发,她把序幕改成了年老色衰的歌姬“子夜”执笔坐在画前,回忆南唐往昔。中场增加子夜独舞、领舞,为探花郎“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的片段。最后一幕改成子夜落下最后一笔,画面变成南唐国破,干戈浩荡,而她本人则和真迹一起灰飞烟灭,从此后,世间只有宋摹本。
“怎么写剧本还把自己写哭了呢?”见她写完了,晏启山才敢走过去抱她。
傅真说,“我心里开心,这故事终于圆满了。”
文档和场景示意图发过去后,上歌那边非常满意。尾款提前打了过来,说事后续修改,再找她当面谈。
与此同时,她邮箱里收到一封邀请函。
春节前为FM96.8浙江音乐调频写的稿子“港乐还将如何照人心”反响强烈,电台邮件联系她,希望她能飞过去做客一期节目。
为了庆祝三喜临门,傅真特意买了晴雯同款红玉髓戒指,打算去做指甲,要“染得和晴雯一样红”。87版本红楼梦里,晴雯的戒指和指甲是她对美的第一印象。
晏启山自告奋勇陪她去。
在美甲店里,傅真坐着不能动,他就搬个椅子做她旁边,一会儿喂她喝珍珠奶茶,一会儿喂她吃烤肠,被美甲师小姐姐夸忠犬好男友。
晏启山非常得意,出来后非要傅真奖励他一个香吻。傅真不从。回到家后,被按着爆炒了一顿。怎么求饶都没用。
第二天登台表演时,腿心还是麻麻的发酸。幸好没出什么岔子,反而平添了许多娇媚,演出效果出奇地好,被赞京昆社果然个个艺术家,赚足口碑。
晏启山听了比别人夸他自己还高兴。
回到家,好消息接踵而至,杭州来电汇报,耀莱舞弊案解决了,等扫尾结束,预计开春后可以和傅真家谈外包事宜。
傅真自己哪里知道怎么成立新的公司,还得晏启山找人帮忙。为了贿赂他,她主动扑过去和他请了一会儿。然后他就彻底原形毕露,搂着她酣畅淋漓地做了几次。
事后,他说除夕没能一起过,春节又不得安生,但新年礼物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傅真拆开一看,一套白蓝相见的ORLANE幽兰套装。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品牌。上网查了才知道,顶级贵妇护肤品,一套要十几万,除了贵没有任何毛病。
感动之余,傅真穿着香槟色绸缎睡袍,披着乌油浓发,施施然往晏启山腿上一坐,依偎着他肩膀软绵绵地说:“三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保证你会很惊喜。”
“什么礼物?”晏启山低头充满期待亲了亲她的嘴。
傅真拉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我怀孕了。”
第26章
窗外夹风夹雪呼呼作响, 晏启山抬眼静静地睨她片刻,粲然一笑:“很好,以后家里又多了个叫我爸爸的。”
什么叫又多了个叫他爸爸的?
傅真脸瞬间红透, 没好气白他一眼,握着拳头结结实实地给了他几下。
“晏启山, 我和你说正事儿呢!”
他不以为意, 朝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一把, 施施然挑眉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正经事?结婚后你恐吓孩子, 可不得说,再不听话, 等会儿爸爸肯定揍哭你……”
傅真抿嘴笑了笑,嘴里却说:“想得美。谁要和你结婚。”
晏启山呵呵两声,收拢手臂用力把她箍紧, 说相声似的:“难道你想带球跑?”
傅真忍俊不禁,捶了一下他, “土死了。”
“又嫌我不够浪漫。”晏启山打横把她抱起来, 打算站起来往外走,“那我直接点,走, 去医院检查下。”
傅真扯了扯他睡袍, 制止他, “然后呢?”
晏启山顺势坐回打着绿丝绒坐垫的孔雀椅中, 一本正经地说:“看看下午有没有把它戳坏。顺便问问我得忍几个月……”
“……你这人, 色死你算了, ”傅真给了他一记九阴白骨爪, 拍在他后肩上,“搞了那么久还不知足, 都什么时候了还着那种事。”
晏启山扬着一张俊美的脸,眼眸似星河流动:“都怪你那根链子,简直是我的克星,我一想到它就失魂落魄。”
“漂亮吧?”傅真笑眼弯弯,“我自己画图纸买材料特意找店铺定做的。”
晏启山往她胸口瞄了瞄,颇有心得地夸奖到:“漂亮,摇晃起来亮闪闪迷人眼,像一件透明小背心,特别适合跟我造人命时穿。”
“那你喜欢吗?”傅真细声细气含笑问。
他眼光柔柔地亮起来,特别惋惜地说:“喜欢。只可惜还没有尽兴。这会儿正难熬着呢,不信你自己好好感受下。”
“你也太夸张了吧?”傅真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凑过去亲了亲他喉结,低声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奖励你今晚获得限定支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