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35)
作者:今稚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s(在海水和悬崖之间)
……
是夜了。漫天大雪里,三里屯灯火阑珊。
偶尔有人路过这昏暗寒冷的街角,哇哦一声发出艳羡的惊呼。但晏启山毫不在意,就那样倚在车门上,顺从地交出主动权,直到她伸手解他的裤子……
“真真,回家再……好吗?”
第24章
大雪簌簌地下。三里屯五光十色的霓虹笼罩在白茫茫的浓雾里。
北京本就冷, 夜间温度忽然骤降,风呼呼直吹,原本从国贸漫步而来行人纷纷快步避入室内, 街上越发地空旷,只剩荷枪实弹站岗、巡逻的武警始终不畏严寒。
傅真越想越委屈, 不依不挠地勾着他CK的松紧带, “不好, 我就在这里。”
她情绪激动, 晏启山没办法,单手搂着她的腰, 往自己身前一合,低声下气地说:“真真,你看我像是有别人的样子吗?”
扎心的场景一幕幕走马灯似的, 在她脑海里不断地耀武扬威。傅真仰头迷迷瞪瞪地看他片刻,再度红了眼眶, “怎么不像?你又不让我检查。”
“我没有不让你检查。”晏启山把搂在怀里, 摸摸她头发,瞅准时机,一把将她抱回车里。
他这一动, 伤口裂开了, 血在睡袍上洇开。
这一定很疼吧。
傅真掉着眼泪, 到底没忍心这个节骨眼跟他掰扯杭州酒吧女DJ、珠雨、叶漫新……都怎么一回事, 也没敢告诉自己他路上遇到了猥琐男。
天气很冷, 他穿得又单薄, 回到颐和公馆后直接病倒了。
趁医生过来给他重新包扎, 傅真上前询问是什么伤,被搪塞是“皮外伤”, 更多信息无可奉告。
原来,他连怎么受的伤都不愿意对她坦白……
那晚,傅真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儿,哭着坐在他肚皮上,一边送胯扭动,一边委屈地逼问他,“你有没有和别人这样过?有没有?有没有……”
但晏启山只是伸手扶住她纤柔腰肢,醉酒般皱眉闷哼,并没有回答她。
屋内白瓷电炉里熏着奇楠,前调清甜酸涩,中调浓香馥郁,尾调悠远绵长。他们仿佛只有通过这种焚烧灵肉的方式,才能毫无顾忌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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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飘着稀疏的小雪。
傅真试了下新入手的La marzocco咖啡,磨了两杯巴拿马瑰夏,一杯什么都不加,什么加明治醇壹鲜牛乳做拿铁。
两份烤番茄火腿奶酪三明治。一份是她自己的,加了熟成的意式生火腿和哈密瓜,另一份给晏启山的,加了大量奶香四溢的炒滑蛋。
其实平时他们并不这么吃。甚至能坐下来一直吃的机会都不多。
一般来说,晏启山要么不吃,要么上酒店餐厅吃。她赶着上学,她则就近在路边买份面茶奶卷、虾皮紫菜骨汤小馄饨、茶汤豌豆黄门钉肉饼或包子炒肝,十分钟内解决早餐。
今天起床时,晏启山有点发烧,八成是昨晚被她“折磨”得病倒了。傅真不好意思叫醒他,给他敷了冰袋后,溜到厨房将功补过。
回到卧室,晏启山已经醒来了。见她穿袍子端着盘子走进来,立刻就笑了,“还以为你提裤子不认人跑了,正准备出门去抓你。”
“你都生病了,我有那么没良心吗?”傅真咧嘴一笑,把早餐端到窗边看书的圆桌上,招呼他,“好点了么?吃饭吧。”
晏启山披上睡衣,敞着挠痕显著的胸膛走过来,懒散地靠着椅背坐到她对面,眯眼睨着她笑说:“唔,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气性贼大的小没良心,又哭又闹骑在我身上给我罗织莫须有罪名,差点没把我闹腾死。”
傅真把那杯拿铁端给他,幽怨地瞪他一眼,“明明是你按着我不放。”
“不把你伺候舒服了,回头你又要怀疑我。”晏启山伸手摸摸她头发,语气温柔,“昨天怎么回事,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晏启山比她年长十岁,总是一副宽容忍让好讲话的样子。
可是,保持边界感、不刨根问底是成年人交往准则。傅真不确定把事情摊开的后果。而且,她一开始就清楚,他们京城子弟可以给钱,给资源,唯独给不了独一份的喜爱。
昨天她只是有点儿伤心,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并不是真的要晏启山为她守身如玉的意思。他找别的女人,别当着她的面,别故意让她知道就好。
“其实也没什么。”傅真笑了一下,然后默默低头小口小口地吃三明治。
晏启山睨她一眼,端起咖啡呷了呷,循循善诱到:“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么聪明,书读的这么好,应该知道,偏信则暗,兼听则明。”
他明显话里有话。傅真迟疑了一会,轻声说,“前些天,珠雨叶漫新她们是不是和在你一起。”
比起真情流露的昨晚,她这会儿措辞委婉极了。
“她们不是我女伴。”晏启山目光了然,似乎早就知道有人会把这事告诉她,“谈判进展艰难,珠雨是公关的重要环节,叶漫新负责财务,他们耀莱这边支付佣金请来的工作人员。”
短短几句话,涵义跌宕昭彰。
傅真情绪稍稍松懈,定了定神,喝口咖啡,与他边吃边谈,“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这是个死亡问题。”晏启山咽下三明治,笑了声,无奈地说,“真真,你干脆打我一顿算了。要不然你这气消不下去。”
傅真多么希望他坦诚直言,我和叶漫新谈过。可他不但不说,还死活瞒着她,纵容叶漫新借着公务怀着情思和他出双入对。
对一段逝去的感情避而不谈,是在乎、维护前任、排斥现任的表现。
傅真心灰地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这怎么能怪你?又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说完,放下空盘子,又拖出旅行箱,开始收拾行李。
晏启山连忙跑过去,手臂圈住她发颤身躯,箍到自己怀里,低头凑到她耳畔,嬉皮笑脸讨好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你把东西放下,我跟你老实交代好不好?”
晏启山当然不会只在口头上给她好好儿交代,顺带着,把公粮交代给她了。
完事后,傅真惦记着剧社排练事宜,午饭没吃就赶着去学校了。
谁知傍晚时,她接到晏启山的电话,说话的人却是他的朋友慕伯循。
朋友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大意是,晏启山操劳过度,把自个儿交代进疗养院了。拒喝家里工人煲的汤,念叨着想吃她做的苹果炖猪排,酸甜清香嫩而不柴,陪餐包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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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伯循把晏启玉慕浅浅两个麻烦精扭送到伦敦留学后,满世界潇洒了一阵子,被家里催着回的北京。
晏启山、勖嘉礼投钱搞生物制药,他妈要他也趁机入局找点正事做。
他下了飞机后,直奔颐和公馆。
但密码早换了,他被拦在门外,只好打电话问密码,结果打了半天电话才打通。
拎着花胶燕窝等年礼走到西耳房一看,晏启山挂了彩,满脸倦容,病恹恹地窝在榻上烤暖气片,仿佛一秒就要归西似的。
慕伯循想起自家老爷子每次身体疲乏都会上疗养院住一阵子,便当场联系了疗养院的接送车。
起初,晏启山宁死不从,坚称自己还没七老八十,住啥疗养院。
但慕伯循打小机灵,眼尖瞅到他胸前的抓痕,立马猜到晏启山目前遇到了男人都会遇到的麻烦事——后院起火。
“叫你换掉叶漫新,你偏嫌麻烦,这下惹祸了吧?分手了还和前任合作愉快,说明根本没分。”
“你可别蒙我。”晏启山当即笑容就有些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