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33)
作者:今稚
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易碎感拉满,晏启山最终没忍心弄坏她纤细的喉管,折衷地将自己释放在她玉兰般的胸线上。
傅真累得跟提线木偶似的,话都懒得和他说。
他倒是很开心,从抽屉里随手摸出个车钥匙放到她包里,叮嘱她,“哥哥明早要出差谈事情,当天就回。你醒了后记得自己去车库里开车走。”
傅真没理他,瞪他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睡觉。
……
第二天,晏启山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会儿,没来得及进一步行动,便被叫走了。
傅真想着反正晚上还会见面,模模糊糊说了句“三哥再见”,便困顿地缩在他那一侧的被窝里重新沉沉睡去。
不料,这看似寻常的小别,却意外地让他们分隔两地好些时日。
整个“上八”,傅真独守偌大四合院,起初还好,慢慢的一到晚上,脑海里就忍不住漂浮联想各种灵异事件,最后吓得睡不着,只好天天半夜打电话问晏启山:“三哥,你睡了么?”
晏启山是带着团队在东七区谈判,每次下半夜接到她电话,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人迷迷糊糊的,说话总带点鼻音,“嗯。宝贝,又想我了啊。”
男人性感的喉音缠绕耳畔,傅真空虚地蜷缩着,看看吊顶上的散发橘色柔光的水晶灯,埋在心底委屈越发澎湃翻涌,“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有点怕。”
她身子骨弱,和小时候每晚都会惊厥,坠入鬼怪缠身的恶梦,直到上了大学,独自睡眠对她来说依然是可怕的事情。
在杭州时,她就是因为怕黑,更怕在老房子里单独入睡,豁出去拉住他,才得以顺理成章地入驻他的卧室。
晏启山也记得她尤其怕晚上入睡前独处,担忧她总不睡觉搞垮身体,思索了一会儿后,教她,“记得我常穿的那件孔雀蓝大衣么?找出来盖着,然后电话别挂,开免提,这样就和我在你身边一样。”
大衣上有淡淡的香气,是熟悉的鸢尾琥珀,沉甸甸的压下来,闭上眼睛,果然不怕了。
只不过第二天醒来后,会很失落,湿漉漉地想他,想被他搂在怀里亲吻、抚摸、颠弄。
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无法抗拒地沉迷于他制造的欢愉。
甚至……他一次又一次那么荒唐地抵着她喉管垂眸皱眉闷哼,看看他沉沦的表情,她也甘之如饴。
傅真猛然发现,原来她早就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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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上八”过完,林慧丽雇了辆面包车,一路走省道,千里跋涉穿越正被暴雪袭击的南方,晃晃悠悠打着寒战回到了北京。
傅真在火锅店给她接风洗尘。
林慧丽披头散发,裹得粽子似的,冻得面有菜色,形象全无。傅真忍俊不禁,“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从西伯利亚逃回来。”
隔着老火锅香辣扑鼻的氤氲水汽,林慧丽苦着脸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我们群里二十几个同学一起搭顺风车回来赶项目,结果高速一路封道,搞得我们风餐露宿,人都臭了。”
傅真咋舌,肃然起敬:“你们也太拼了。”
林慧丽艳羡地叹到,“哪像你,轻轻松松坐私人飞机——其实那天机场本来是不让起降的,晏启山为了你,找人改掉那些死板规矩,根据即时气象重新预估风险,恢复了部分航班。”
傅真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事,林慧丽和晏启山又不认识,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你怎么知道的?”
“小道消息。根据六人规则,纸里包不住火,大家私底下都传开了,都很好奇你长啥样,是不是身材特别好,让他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傅真倏地双颊红透。晏启山确实总夸她身材丰腴诱人,有空时特别喜欢搂着她没完没了地做那事……
“嗳,你啊,我就知道。”
见她这副表情,林慧丽了然地叹了口气,边喝着热呼呼的火锅汤恢复知觉,边话里有话的说:“我讲认真的,你俩做的时候戴套了没?你可清醒点,千万别被搞大了肚皮。他那样的家世,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出于对好友的了解,傅真心里升腾起强烈的恐慌,不安地放下筷子,美丽的粉扑子小凸脸瞬间失了血色,“阿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第23章
这家开在三里屯的重庆老火锅以浓郁的牛油香闻名。
菜单上, 咸蛋黄虾滑、干脆面牛肉滑、麻吉烧名声在外,新推出的战斧羊排和贡菜炸蛋又吸引一波老餮,因此生意十分火爆。
哪怕这个点是餐饮生意比较冷清的时间段, 店内生意照样出奇地好,三间两层小楼食客盈门, 人声鼎沸, 热闹得像菜市场, 她俩稍不留心就听不清对方的后半截话。
但此刻傅真听得一清二楚, 连复述都不必。
“珠雨在空间和人人都晒了她穿着赎罪同款绿裙子跟晏启山在北海道的合照。根据她的配文,一起去日本的还有个叫漫新的女人。字里行间透露出来, 这个漫新,应该是他没走过明路,现在还余情未了的前女友, 也是他家里看中的人选之一。 ”
“是吗?”傅真扯扯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林慧丽的目光饱含同情, “他和她们的来往并没刻意瞒你对不对?那是因为他们那个圈子, 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跟人活着要吃饭喝水呼吸睡觉一样正常。珠雨她参加翻包活动,都晒了促排助孕的来曲、氯米芬和补佳乐了。志在借肚皮换饭票。”
那天在宿舍楼下遇到珠雨,三哥和她交谈时的肢体语言和表情, 看起来确实很熟稔, 很亲热, 一个撒娇, 一个顺着, 相处自然。
之前三哥带她一起去杭州耀莱处理事务那天, 司机是先去接了叶漫新。叶漫新全程和三哥说说笑笑都掌握主动权, 表现得就像个女主人,衬得她像个懵懂的小女孩。
她也生过闷气, 但三哥告诉她,和别人都只是公开场合正常社交,没有私下往来,他对她做的事,都是第一次。
可他花头那么多,玩得那么凶一点也不像无师自通的样子。而且,他要是真的那么洁身自好,那个只穿了比基尼的酒吧女DJ敢那么直接一屁股坐他腿上?
傅真面上不显,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捏着调羹轻轻搅动瓷碗里的汤,默默压抑着许多令人万念俱灰的细节。
良久,又猛然想起许多事。
他总是用着迷的目光看着她,偷偷去小芝贿赂宝珠,为她雪天起降航班,为她在北大纪念讲堂李莹厅挨了一巴掌,任她予取予求,甚至亲自教导她如何在物欲横流的世界厮杀谋利。
哪怕他对她只有一点点喜欢,他给的也是其他人永远给不起的。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英俊大方了。
“阿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这些天我和他每晚都保持通话,他人品贵重,待我极好,我相信他。”
傅真收回思绪,假装没发现好友不经意间流露的焦急企盼神色,语气和以前一样真诚坦率,但眼神却清澈得直视人心。
林慧丽躲开她的目光,大大咧咧地“嗐”了声,忙不迭低头拿筷子扒拉毛肚片,“我也就给你提个醒——我饿死我了,我吃火锅了,晏启山具体怎样还得你自己多留个心眼。跟我没关系。”
傅真莞尔一笑,拿漏勺帮她舀了份她最喜欢的紫薯球。勺底下雨般淅沥沥往下漏的牛油汤,依稀裹挟着她俩大一时在宿舍里从一起吐槽一个猥琐男开始的友谊。
吃完火锅,傅真没按原计划邀请林慧丽来家里小住。林慧丽也心照不宣地提出自己要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