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28)
作者:今稚
逃离现场下楼途中,傅真拉过晏启山手看了下表。他俩嬉闹太久,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这个时间段很容易遇到回来午休的同学。
傅真心里很慌,祈祷遇不到熟人。结果今天她运气不太好,怕什么来什么。
定睛一看,前方同宿舍同班同学、那位在迎新晚会上,用过她的笔记本、问她借过《赎罪》同款绿丝绸裙子的小美女珠雨,正背着古驰,化着精致全妆,满脸欣喜地走过来。
晏启山接受《上海壹周》采访时曾说过,他钟爱穿绿丝绸裙子的女郎。
“三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小雨?”晏启山好脾气地笑笑,调侃到,“又去做了新指甲啊,梅超风似的。”
珠雨跟没看到傅真似的,只冲晏启山撒着娇:“瞎说,明明就很漂亮。”
“嗯,漂亮漂亮。”
晏启山弯了弯眼睛,温温柔柔地随声附和。脸上是傅真完全没见过的、舒展的笑容。
平心而论,珠雨长得非常清纯柔弱,像个健康娇艳的林黛玉。是艺术学院一枝花。
傅真自相形惭,觉得自己站着这里都是多余的。
她甚至禁不住想,那晚珠雨是不是穿着她的绿裙子和晏启山做了。不然裙子上怎么会粘着那种液体?
她掐了掐手心,忍住泪意,对他俩笑了笑:“你们先聊吧。我得去吃饭了……”
第19章
傅真裹紧衣服, 迎着凛冽寒风往前走。
没几步,飞雪簌簌地扑进衣领子里,转瞬融化成水珠, 在皮肤上不断滑落。
今日降温,可她穿的很薄。
这会儿天气越发的冰冷刺骨, 冻得她禁不住抱着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暖意都没有了。
“生气了?”忽然, 一个热源从背后贴了上来, 嘴里还挺委屈,“碰到熟人, 我就随便打个招呼而已……”
原来这只是“随便打个招呼而已”?
难怪之前在杭州酒吧,那位穿三点式的美艳DJ,敢直接坐到他腿上跟周围其他男人谈笑风生。难怪珠雨敢当着她面和他娇滴滴的撒娇。
他那个圈子花头多, 玩得开,那两个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想起他在床'事上那么娴熟自如, 那么食髓知味, 轻易将她弄得将生将死……傅真心都气抖了。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介意,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你爱跟谁怎样就怎样, 我又管不着。”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那我就行动了。”晏启山低低的笑了声, 把她扳过去, 拦腰搂住, 低头就亲。
傅真根本挣不脱, 就连“走开”两个字也被他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晏启山不管不顾, 一枝梨花压海棠似的,握着她的腰, 托着她脊背,动作幅度之大,媲美纽约时代广场著名的胜利之吻。
傅真只恨没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被逼得不得不涸辙之鱼般,踮起脚,努力仰头和他交换呼吸。
此时路上师生已经多了起来。
虽然大多捧着书行色匆匆,但偶尔也有人停下脚步,投来好奇一瞥。继而用那种隔着老远都听得清的音量,雀跃地招呼同伴,“快看,好帅啊。”
未名湖畔浓雾弥漫,只余苍然古木、绿檐红梁隐约峥嵘。蒙蒙飞雪中,他俩仿佛是另一个黑白世界里,虚幻而遥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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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启山知道傅真怕羞,亲完了自己吸引火力,把她搂着藏在身侧,手抚着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但回车里后,傅真还是发了火。侧身面朝车窗坐得离他远远的,连三哥都不叫,“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唔,今天情人节,”晏启山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身言笑晏晏地看着她,“我一时情不自禁亲了自己女朋友也有错吗?”
声音温软沙哑,是那种事后调'情狎'昵,低声问你刚才舒不舒服的语气。
他怎么能这样……无耻……
傅真心里一颤,不自觉地揪紧裙摆,双颊飞起两朵不明红晕,“油嘴滑舌……谁知道你有几个女朋友……”
“又冤枉人是不是?”晏启山笑了声,拉着她往某处一按,语气颇为无奈,“真真,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我这像是有别人的样子吗?”
“!!!”傅真触电般缩回手,恼怒地瞪他一眼,“晏启山!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爱又不分白天晚上。”
晏启山贫嘴一句,方向盘一打,径直调转方向,开往附近因破产重组搁置的保利商场地下车库,把车泊到角落隐秘僻静的位置。车头朝着墙壁,拉上电动窗帘,放倒车椅子,欺身搂住傅真,把碍事的衣物往旁边拨了拨,轻而易举得了逞。
傅真推了一下他,提醒到,“你别这么大动静。”
“你自己听听底下的水声,“晏启山拥着她,闷声赞了一句,“比在家里时还敏感。”
傅真急了眼,试图往后退,“等下有人来了怎么办。”
但晏启山在这方面一向爱胡来,一把扯回她,一边骗她“没事的马上就好”,一边变本加厉。
傅真无力和他辩论,望着他尽情驰骋时沉溺的眉眼,心里一阵悲哀,为什么他每次都来这一套,还偏偏每次都奏效?
渐渐的,她便有些意识不清,喃喃地叫他,“三哥,三哥……”
“哥哥在呢,”晏启山拨开她粘在额前的湿发,把手垫在她后脑勺上,“这样舒服么?”
“嗯。”傅真难堪地应了声,眼尾泪水连连。
再抬眼看向他俊美的脸庞时,傅真酸楚地发现,她竟然开始发疯地妒忌以前和他亲过、抱过、做过的女人。
枉她自诩清高多年,如今却主动做了情'欲的俘虏……可他人品气质样样出众,与这物欲横流浮华社会和光同尘,她没法子……
晏启山停下来,低头睨她一眼,皱眉退了出去,“傅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傅真难受极了,扭头没好气地说:“没有。”
“是么?”他赤着身子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啪嗒”两下拿打火机点上,然后边吞云吐雾,边漫不经心地拍拍她的胸。
他这痞气十足的动作,激得傅真瞬间捂着脸哭出声:“你这混蛋,刚刚折腾得开心了,现在又来接着欺负了我是不是?”
晏启山了然,没有出声哄她。表情凝重吸完一支烟,然后俯身搂着她亲了下,逮着机会重新入进去,动作又急又凶。
傅真见状痛哭不已。但晏启山着了魔,直到自己尽了兴后,才随手抽几张湿巾替她擦眼泪,“别哭了,都是哥哥的错。等下去新荣记吃饭还要顺便见个文艺片导演……”
“你怎么不早说。”傅真瞬间收住眼泪,踢他一脚,指挥他,“把冰箱里那包肌美精拿过来,我敷个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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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抵达新荣记时,北京夜色渐起,华灯初上。
傅真取下面膜,从包里拿出化妆包,准备化妆。晏启山贴心地给她开了灯,左看右看,完了十分嘴欠地评价到:“我怎么觉得你画不画都一样,五官看着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在质疑我的技术吗?”傅真生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
晏启山觉悟很高,立即举双手表示:“我明明是在夸你美貌天成,靓绝北大。”
不过,傅真的全妆确实很简单。
就是面中涂个蓝色隔离,暗沉的地方拍点粉饼,鼻梁鼻尖稍微提个亮,拿浅棕给两个晴明穴和下颌线都上点一点阴影,直接用指腹抹开。
然后描个眉。两边眉毛不是特别对称,她也没有特意去纠正,就拿着眉笔顺着原生眉形,眉头稍微往前画一画,眉尾稍微延长点,偶尔用手搓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