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相公(16)

作者:裘梦


“小色让我替她向你告辞。”

“走了?”

“我接到你飞鸽传书的时候,她就火烧眉毛的跑掉了。”想

到颜小色当时拔腿就跑的情形他不厚道地笑了。

跑得倒挺快。抿了抿唇,忘秋没说话。

“现在我们回南宫山庄?”她摇头。

“去哪儿?”

“你要跟我走?”她似真还假的问。

谷流风也不是省油的灯,戏谵地看著她,“别人都叫我师姊夫了,我不跟你走似乎也说不过去。”

忘秋哼了声。难怪小色会跑。

“你生气了?”忘秋转身就走。下次逮到小色有她好看。

“秋儿——”她回头看他。

谷流风不为所动地微笑,“小色说你从来不穿男装的。”

“是吗?”

“你把我留在南宫山庄,不就是担心我会出事吗?”完全无视她的白眼,他笑得很乐。

“哼!”

“京城的事处理完了?”忘秋的脚步微顿,轻轻地应了声,

“嗯。”

“杀手是京城派来的?”

“对。”谷流风不再问了,他已经猜到答案,皇家秘密永远都是充满杀戳与血腥。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很久。

“秋儿,人的心裹不能埋太多事,会把自己压垮的。”

“多事。”

“我的肩膀给你靠,不要客气。”情愿借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借下去,只要她肯,他就借到底。

“……”

“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停下脚步,阴晴不定地看著他。

谷流风笑得有些痞,这让他一贯斯文俊雅的脸染上几许魅惑,倏地凑近她的耳畔,“宫门高墙总是让人有些敬畏的。”

四目相对,他不退,她不避。

“又如何?”轻柔却又坚定的质问。

“纵情江湖无拘无束才逍遥自在。”

“人在江湖,一样身不由己。”

要说服她真的很难。谷流风无奈地叹气,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爬墙我真的不在行。”心因手下的脉象而微沉。

忘秋差一点儿就喷笑。爬墙?

“伤得重吗?”谷流风关怀问道。

忘秋眼中闪过讶异。

“你很少穿女装,更不喜欢搽脂抹粉,可是,你今天很反常。”

不经意的靠近闻到她身上的药车香,他终于明白原因何在。

“我应该离你远一点的。”她怎么会忘了大夫的鼻子都跟狗一样灵,脂粉香能骗过别人,却很难骗倒他。

“伤到哪儿了?”他有些焦躁地问。要不是于礼不合,他真想扒开她的衣服检查。

忘秋情不自禁退了两步,他的眼神吓到她了,“没事。”

“没事你会被逼得换装抹脂吗?”他开始评估这裹的隐蔽性。

四周都是高大挺拔的树木,也没有道路,应该很安全。

“别想。”她直接拒绝。

“我要确认一下你的伤势。”对此他很坚持。

“不用。”她也很坚持。

“我是大夫。”

“不用。”

“好吧,投宿的时候我帮你换药。”忘秋情不自禁瞪大眼。换药?她头壳坏掉才会让他帮。

好吧,她的脑袋真的坏掉了。忘秋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处剑伤,一在右肩,一在左背,要包扎伤口是无论如何都得褪尽上衣才成的,可是……有谷流风这个全天下最吃苦耐劳、最鸡婆善良的神医在身边,她相信这世上能抵死不从的人没几个,很不幸的,她不在那少数几人之列。

看到本该雪白无瑕的胴体上出现两道丑陋的创口,向来心境平和极少动怒的谷流风拳头松了又紧。

“是什么人?”

“杀手。”此时此刻,为什么她还能用这种置身事外的淡漠语调讲话?他不明白她的想法。

“兵刀上有毒,所以你的伤口才会愈合得很慢。”他的眉头拧紧。这是由至少十三种毒素混合在一起制成的,忘秋能保住一条命,简直就是奇迹。

“我知道。”

“你知道?”他忍不住扬高声音。

“不择手段完成任务是杀手的使命。”

说得好像她很熟悉这个职业。谷流风下意识摇头。

“这应该是你回来找我的原因吧?”莫名的,他有些气恼。如果不是身上的毒伤,她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回头?

“不是。”他的心因她这句话而雀跃期待,“那是为什么?”

“小色在这儿。”要不是担心那丫头那张惹祸的嘴,她会等伤好之后再出现。

雀跃的心瞬间冷却,她真是知道怎么打击一个男人的心。

“药上好了,你起身,我帮你包扎。”

“出去。”让他看伤口已是她的极限了。

“这样的伤口需要别人帮你包扎的。”

“出去。”谷流风的回答是伸手扳上她的肩头,入手的嫩滑触感让他心神为之一荡,“秋儿——”

“手拿开。”肩头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的身子瞬间僵硬。

吻从肩头移向耳垂,手也有自主意识地滑向她柔软的胸前。

“住手!”她的心蓦地失控,翻身就想推开他。

不料,她这个举动却恰巧让他就势压住她。

“哦。”因压到背上的伤而柳眉微蹙。

在烛火的映照下,谷流风清楚的看到芙蓉面上那无法掩饰的红晕,不由得莞尔。

“起来。”

“你确定?”他起身,她可就春光外泄了,即使隔著衣料,她胸前那两团绵软仍旧让他心旌摇曳。

进退维谷的窘境让忘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羞恼交加的瞪著身上的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现在的状况,明知道答应让他看伤后就会出现这种让人尴尬的场面,还是硬著头皮答应他,现在报应来了。

“我帮你包扎。”他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紧绷,因为他知道再拖下去,他的自制力会崩溃。

“好。”她说这个字的时候头皮发麻。现在这个姿势,他一起身,她就会春光外泄啊。

“我闭上眼。”他说到做到,真的闭著眼从她身上爬起。

忘秋松了口气,可是,当看著他的手从身后伸来,一圈又一圈的帮她绑绷带时,她的心也像大海中的小舟一样载浮载沉,更像秋雨击中芭蕉时般纷乱无措。

“好了,你休……”那个“息”字他没能说出来,因为忘秋的手扯住他的衣襟,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他看著她。

她没有转身,只是逸出一声轻叹。

“你……”

“留下吧。”他的手倏地握紧她的,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留下?”忘秋几乎都要苦笑了。为什么这会儿她会觉得特别孤单,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以前就算濒临死亡,她都没有这么脆弱过。

“算了,你还是出去吧。”真不应该来见他的,他总是很容易让她感到脆弱。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奇怪,耳朵怎么会听不清楚呢?”

她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他。看到她拿过床上的衣服要穿,他马上扑上前,将那件衣服扔到老远。

“谷流风--”

“你让我留下的。”他无辜的看著她。

现在忘秋只想做一件事——就是一掌打飞他。

“出去。”

“你不会是想不认账吧?”

“怎样?”他扳过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眼对眼,一脸诚恳地说:“我看起来真的很急色吗?”

你难道以为自己不急色吗?她用眼神这样反问他。

桌上的蜡烛终于烧到尽头,屋内突然漆黑一片。

“哦……”

“碰到伤口了?”

“……”

“秋儿。”意乱情迷的轻唤伴随著窸窣的脱衣声。

“……”压抑的喘息与隐忍的呻吟在深夜寂静的屋内响起,有风自窗缝吹入,拂起散落的床幔,轻轻泛起波动。

“谷流风,你没开过荤吗?”

“……”

“你到底行不行啊?”有人忍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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