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定将军夫(砸绣球之三)(20)

作者:裘梦
他的轻唤让她惊喜的回头,捧着小酒坛的跑了过去,“喏,尝尝看,我新调配的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这名字真够怪。

“味道很好哦。”

他笑着接过,浅尝了一口,惊喜的瞪大了眼,果然味道很特别,让人回味再三,欲罢不能。

他想再多尝两口的时候,已被她快手快脚地抢了回去,像宝贝一样搂在怀中,转头吩附,“齐伯,我们找个大酒缸去.”

于是,他这位大将军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妻子将美酒自眼前挟带而去,只留他在原地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回味。

“逃之夭夭”四个字以简单浑厚的线条书写在一块木牌上,接着再挂到酒坊上。

看到这酒名,说实话,还真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

但酒坊在开门半个时辰后,店中的十大缸逃之夭夭便被抢购一空。第二天,酒坊门口竖了个牌子!逃之夭夭每日限卖三十斤。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殷武杰忍不住问。

明阳柳一边忙着调配手上的酒槽底料,一边分神回答“这酒后劲太大,我怕酒客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我再勾兑另一种酒,使两者可以互补就完美无缺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

“酒槽。”

“你不是说要勾兑?”

“这酒我打算拿来当爹的寿礼。”

“这是什么酒?”

“它叫“福寿绵长”,绵软可口,酒味清淡,适合养生。”

“对酒,你的确有很高的夭赋。”新酒花样推陈出新,让人眼花缭乱。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侧头想了下,自语道“其实酿一坛“情比金坚”也不错。”

殷武杰才刚刚面露喜色,就被她后面的话给打击到了。

“金兰公主一定会喜欢。”

“你打算送一坛情比金坚给金兰公主?”声音忍不住有点抖。

“嗯,还在想。”她带点苦恼地歪头“上次的事多少有点对不住她,情比金坚正好可以向她表达一下我们的发情是牢不可破的。”

情比金坚,可以用来如此解释友情的吗?

不知道金兰公主知道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柳儿,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太适合拿来表示你们的感情深厚吗?”

听丈夫这样说,明阳柳很是认真的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眨着自己那双明亮妩媚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可是,我还是认为情比金坚这个名字很不错啊.”

“可是,情比金坚这个词应该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感情。”眼看姑爷深受打击,一脸挫折的郁闷样,基于同情齐伯忍不住开口声援。

“比金子还坚固的感情,同性之间也一样存在的。”明阳柳表情认真的说。

齐伯摸摸鼻子,自动消音。通常在小姐认定一件事的时候,就表示没有转圈余地。

数月之后,一辆载着美酒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边城,朝庆国国都而去。

本该是美事一桩,然后,事情的演变却急转直下——

金兰公主饮了情比金坚后,中毒了!

此事非同小可,得到消息后的殷武杰返家,考虑着该如何启口。

但明阳柳是如何的冰雪聪明,她发现丈夫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察觉有事。

“什么事,说吧。”她主动开口。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的酒,金兰公主收到了。”

“酒出问题了吗?”她马上联想到。

“是的,金兰公主中毒了。”

“果然是大问题。”她无奈苦笑。怎么又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呢?难道嫁个将军这就成了无法避免的宿命?

“不仅如此,同时中毒的还有几个皇子。”

“我觉得自己被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

“戴得舒服吗?”

“真高兴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苦中作乐罢了。”他也苦笑一记,眉宇间难掩担忧。

“你抬头看天。”

“嗯?”他不解。

“天还没塌.”

“……”是他小看了妻子的承受力。

明阳柳还有但书“何况就算塌了,也是先砸高个儿的。”

殷武杰挑眉。

“明显你要比我高嘛。”她公布答案.

“那句话送还给你”,他忍不住笑了,“真高兴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她耸耸肩“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个夫婿可以依靠,遇到这种严重的事情,你一定会帮我想办法的不是吗?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明显的男人就是用来顶红的啊。”

看着妻子理所当然的表情,殷武杰忍不住眼角微微抽搐。

她的反应跟他预料的情形差太多,没有慌乱,没有惊恐,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般,镇定而理性。

“将军大人,与其担心我会慌乱无措,不如赶紧将心思放到如何解决这个危机上吧.”

“你认为是危机吗?”剑眉一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又如何认为?”她下答反问。

“危机或许就是转机.”

“好一句危机就是转机。”她抚掌叫好。

“两国胶着的战事或许会拨云见日。”他沉吟后道。

“噢”,她思绪也转得极快“如何个拨云见日法?大战一触即发还是物极必反?”

听到妻子这么问,殷武杰心头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她的聪颖和沉稳,证明她完全能胜任靖边将军夫人这个身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阳柳面上保持微笑,压下内心的不安不叫他看出丰分来。临危更需冷静,此时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镇定,稳定他的心绪,让他无后顾之忧。

不论事情最终怎么发展,至少他与她并肩同行,夫妻原本一体,祸福与共,荣辱相随,他不弃,她也不离。

京城那边快马加鞭的传来一道圣旨。

殷武杰不在府中,是明阳柳接下的。

他在校场中接到消息后立即回府,一踏入容厅,便看到坐在椅中的妻子和站在她身边的齐伯。

“柳儿,圣旨说些什么?”

齐伯帮主子回答“皇上让小姐去庆国。”

“什么?”殷武杰面色一沉,“宣旨的人呢?”

“已经回去了。”

“柳儿……”

明阳柳仍旧没有应声,只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圣旨轻轻放到一旁的几案之上,起身朝外走去。

见妻子这个样子,殷武杰不由得面露忧色,急忙跟了上去。

不弃?不离?

她抬头看天,红日正当中,灿烂耀眼,但这热力到不了她的心底,她感觉到自己好像遭到冰水浸泡一样的冷。

当初,是这样一道圣旨,让她不得不出阁嫁为人妻,如今也是一道圣旨来,她就得像昭君一般出塞去庆国,还好不是和番。只是这一去,她怀疑是否还有归期。

一双大手从身后按上她的双肩,殷武杰沉稳温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

“这是圣旨。”她忍不住提醒他。

“我知道。”他很淡定。

“我们不能轻率行事,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她轻叹一口气。

“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你去。”为臣要尽忠,为夫要尽贵,滔天的大祸有他顶着,不能让娇弱的妻子独自承担。

“你又能做什么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们马上进京,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摇摇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没试过怎能肯定就一定不可能?”

“你不要因为我而失了冷静。”

“你是我的妻子啊。”他会担心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你不单单是我的丈夫,你还是这边关守将,你若失了冷静,就会让人有机可趁.”

殷武杰看着她,她也平静的回视。

半晌之后,他才不甘愿地道“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你奉旨离去?”

“是啊,就这样看着就好。”

“你为什么不哭不闹呢?”她越是这样体贴、明事理,他越内疚、越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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