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王爷夫(砸绣球之一)(11)

作者:裘梦


“哈啾一一”

“着凉了吧。”

“你是乌鸦嘴,我刚刚好好的,被你一说就……哈啾!”她怨恨地瞪他一眼。

他没良心的哈哈大笑。就算这场刺杀真的跟她有关,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他觉得值得了。

“还笑,你还笑!”

“屏风上有我的外衣,快穿上吧,可别真的染上风寒了。”

“乌鸦嘴,你还说。”嘴上念他,脚步却朝屏风走去,快手快脚地将那件男子外衫穿上。

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他心中油生一股失落感,不想让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大声唤她,“过来扶为夫的一把不过分吧。”

“你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卧室的床肯定要比书房的软榻舒服多了,不是吗?”

“什么?”她顿时花容变色。他的意思今晚他们要同床共眠?

“哎呀呀,娘子,你乱想些什么,为夫伤成这样,就算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刻意顿了一下,“放心,我只是想回房歇息而已。”

葛飞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板着一张芙蓉面,走回来搀扶他。

如今,他是她的夫已经是事实,她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她其实并不排斥照顾他,那何必挣扎呢。

左臂环过她的后颈,落在她的左肩上,叶闲卿倏地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我伤的是胳膊,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缺。”

葛飞花的身子蓦地一僵,脸一红,就想推开他闪人。

无奈叶闲卿紧紧揽住她的肩头不让她脱身,笑道:“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计较呢,娘子?”

“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在新婚之夜谋杀亲夫。”

“喔,娘子,你板着脸威胁人的模样真可口,让本王好想咬一口。”

葛飞花发誓,她真的受够了。一咬牙,扶着他腰身的右手突然朝他的右臂狠狠的按下去一一没有预料中的惨叫,却看到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明明该高兴的,可心却不争气的痛了起来。她一定头壳坏掉了,这不是她葛飞花的个性,再这样下去。即使有一天他寻得所爱,她也做不出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的事。

“我们走吧。”算了,她何必跟个伤患一般见识。

冒着冷汗的叶闲卿,却在她转过头的时候悄悄扬起嘴角。

第五章

龙凤喜烛高照,映出一室的喜庆。

看着桌上的合卺酒,叶闲卿的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来,娘子,让我们喝了这杯交杯酒,愿我们生生世世做夫妻。”

不料,葛飞花只是冷冷盯着那杯酒,冷淡地道:“我很确定我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才会跟他在今生错结姻缘。若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清……呃,她宁愿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叶闲卿坏心的一笑,倏地凑近她啧啧稀奇,“哎呀呀,娘子,你用这种音调讲话,如果能控制脸不要红得像某种动物的屁股的话,效果就会大不一样喔。”

伸手抚上自己烫人的面颊,葛飞花咬牙瞪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惹她生气?

“你就算再不愿,合卺酒也是要喝的。”他顿了下,眸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其实,我个人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不管喝与不喝,你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那你就自己慢慢喝吧。”嘴上说不过他,她决定暂时休兵,但仍不禁暗忖,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只怕她会少活好几年。

“娘子,你还真是无情啦,明知为夫的有伤在身,还劝我多多饮酒,真是居心险恶啊。”

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葛飞花突然很希望自己已经喝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也免得此时此刻气到胃痉挛。

“算了,喝酒伤身,不喝也罢。”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他这样一说,葛飞花的心顿时七上八下。

“咦,娘子怎么不脱衣服?”

“冷。”双手还把衣服扎紧。

“床上有被子。”一脸贼笑。

她发誓,如果他再用这种挑衅又戏谑的音调跟她讲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掐死他。

看她明眸熠熠发光,仿佛就要喷出炽人的火舌将人燃烧殆尽,一双粉拳握得死紧,却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的窘态,叶闲卿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看起来很想扑上来咬我喔?”再故意多倒一桶油,让火更烈。

她才不想咬他,怕咬断牙。

“咦,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被你气到不想说话。她将头转到一边去。

“好了,不逗你了。”

逗她?这人……真是太恶劣了!她气得咬牙切齿。

“你会包扎吗?”

听到他的声音转为严肃,葛飞花转回头,然后就看到他正试着脱下外衣。

“你胳膊受伤了,在做什么?”

“娘子不肯帮忙,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再说,这个时间恐怕下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依旧一副嘻皮笑脸。

葛飞花沉着脸帮他脱下外衣,却在目光触及他右臂上的那一大片血渍时怔住,看来原本包扎妥当的伤口再次出血,她忆起自己不久前那重重的一按一一还真准!

心又隐隐作痛。

“发什么呆,真想看我流血致死呀。”看她有些怔忡,他忍不住又逗她。

“最好流干。”嘴上这样讲,她还是走过去帮他。

当将染血的中衣衬衣全部脱掉,亲眼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葛飞花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双手微颤但她强自定了定神,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雪白衬衣扯裂,先帮他清理伤口,再帮他包扎。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香气一直钻进他心里,骚动他的心。

“好了。”

他朝右臂望去,眼神不由得一闪,伤口包扎得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更让人怀疑。

她看到血似乎没有一般娇贵千金的惶恐惊惧,那或许可以说她生性冷静,可是若连包扎伤口都这么驾轻就熟的话,就颇耐人寻味了。

那个江湖人士……他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与那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等待风卫打探的消息已经让他耐性渐失。

“怎么了吗?”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他微微抬起右臂,笑道:“没想到娘子的手法这么好,让我都不禁怀疑娘子是个大夫。”

她埋头将血衣收好,没回话。

“娘子,你在找什么?”

“你的衣服。”

他嘴角一勾,坏坏的笑道:“睡觉就是要脱衣服的,就已经脱掉了,何必再穿起来?你就别做白工了,快上床一起睡。”说完,还故意暗示性地拍了拍床榻。

脸又再次不争气地红透,葛飞花双脚如坠铅般无法移动半步。

虽然离床只有短短七八步的距离,此时此刻却像让人望而生畏的黄泉路,令她举步维艰。

“我又不是老虎,你不需要这样戒慎恐惧吧?”他倚在床头,很有闲情逸致地逗弄自己的新婚娇妻。

瞧他那副又坏又邪的神情,葛飞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气恼,“能让人在新婚之夜杀上门来的丈夫,我会害怕也是情由可原的。”

“噢一一”他故意拖长了音,“原来如此啊。”

“当然。”

“那如果我这当丈夫受此无妄之灾,是因为你这当妻子的呢?

又该怎么办呢?”

“什么?”葛飞花讶异地瞳大眼。

“真的不知道?”他挑眉。

难道会是“他”派人做的?

她心中虽有疑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反问:“你认为我应该知道吗?”

叶闲卿突然呵呵一笑,躺上床。“不管你了,折腾了一天.又受到惊吓,我真的有些倦了,先睡了。”

看他面朝内侧身而卧,不久之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时葛飞花的心终于完全的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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