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弦月[竞技]+番外(5)
作者:兮苇
“我说你也别太挑了,你——”钟忆夹起一筷子烤茄子,瞄了一眼越悠故作坚强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年少时遇到太惊艳的人会影响一生,”钟忆摊摊手,“那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唉。”越悠叹气,伸长脖子把烤茄子吃掉。
两个人无言地干杯,不约而同地咒骂起李存璋。
李存璋是谁?
就是那个三年前向越悠表白的混蛋。
那个越悠只见过两三次的、陆衔星的室友。
那个已经有了交好的女朋友,却转头向越悠表白的混蛋。
而他那个交好的女朋友,癫狂了好几年,将这个的谣言散播得全校皆知。
钟忆把自己的凳子拉近一些,摸摸她的脑袋。
“姐妹,那你的白月光回国了哦。”
“嗯,我知道啊,”越悠轻描淡写地说,“昨晚吃饭的时候遇见了。”
给钟忆呛得惊天动地。
“你们说话了?不不,他现在长什么样?”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帅得惨绝人寰。”
“没有天雷勾地火吗?”钟忆不怀好意地问。
越悠的手在空中一晃,声音拉得长长的:“没——有——,不可能!”
钟忆:“那他说啥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越悠勾了勾手指,钟忆把脸凑过去。
“他说,”她凑到钟忆的耳边,努力发出气泡音,“借过。”
越悠又灌了一口啤酒,脑袋更晕了。
“最惨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钟忆跟她随了一杯。
她苦笑一声:“十有八九,在省队还会见面。”
钟忆悄悄竖起了耳朵。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越悠上半身摊在桌上,用右手支着脑袋。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钟忆,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钟忆:“展开说说?”
越悠:“坏消息,他貌似还是讨厌我,而我也装得还讨厌他”
“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讨厌你呢?”钟忆不解地问。
越悠又干了一杯。
“他如果真的喜欢我,怎么会让李存璋来告白,这难道不是一种让我认清现实的举动吗?”
如果陆衔星真的喜欢她,他喷灭现场后会选择拉走自己,而不是拉走李存璋。
而且……不止这个。
学校论坛里的帖子仅仅扒出了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
她又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是如何被避让、被无视的。
就像刚刚在华清酒家里一样。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连猫都不如。”
“?”
“他说我吃鱼都吃不明白。”越悠想起了昨天的丢脸事迹,像飞奔的火车一样呜呜呜地哭丧着。
钟忆:……
“OK,坏消息是你俩貌似讨厌对方,”钟忆着重强调了“貌似”这个词,继续追问,“那好消息呢?”
越悠打了个嗝,停了一会儿才开口。
“好消息,讨厌他……我装得还挺像的。”
钟忆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你说你们下一次见面可能是什么时候来着?”
越悠:“明天呜呜呜!”
她的脑袋咚地一声,磕在桌上。
第4章
出租车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师大门口。
越悠下午就要去省队报道了,进队之前还先去找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交代一番。
越恒得知姐姐驾到,早早就在门口等待。
他翻着越悠递过来的塑料袋,拆了一个草莓味阿尔卑斯糖,手里还没停下来把里面的薯片饼干翻了个底朝天。
“姐,都说了这个味道我不喜欢,你别老买这些,都吃腻了,买点进口的行不行?”
罕见地没有给收到一爆栗子,越恒瞧了瞧他姐的脸色。
蹙着眉,眼角下垂,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越恒:“干嘛啊这个表情?失魂落魄的,见到鬼啦?”
越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是,见到你这个饿死鬼,你姐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那你这个弟弟就是大风刮来的吗?”越恒吊儿郎当地回道,“妈一个月就给两千生活费,我连双球鞋都买不起。”
越悠走了两步,猛一回头,目光沿着小腿往下延伸。
“你脚上的鞋,怎么那么眼熟?”
越恒臭屁地跺着脚。
“哦这个国家队联名款啊,最近大家都穿的这个系列。”
还没跺几下,耳朵就被提溜起来了。
越悠垫着脚尖拽着他:
“兔崽子你活腻了?这四位数的鞋,还敢说连双球鞋都买不起?”
“唉呀姐,这是别人送的!”
越悠更气了:“你们师大怎么回事啊?攀比风气这么严重?”她放开了猪耳朵,拍拍手警告他,“你别是被什么富婆包养了什么的啊。”
越恒抱怨地喊:“放心啦!男的啦!”
“?”
话没说完,又喜提一顿薅。
“你们师大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女孩儿没一个眼瞎的能啃得下你吗?”
越悠看了下时间,跟他说正事。
“我下午开始就在省队实习,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周来看你了。”
越恒眼珠子溜了一圈,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看向她。
见姐姐没反应,当弟弟地又用力地咳了咳。
“干嘛?”
弟弟趴到越悠耳边,悄悄开口。
“那啥,姐,吐点金币呗。”
来了,人形ATM虽迟但到。
自己的弟弟只能自己宠着。
转完账后,以防万一,她又补了一句:“多跟女孩玩,少沾男人,省着点花,别惹事。”
越恒:“姐,你去哪个队实习啊?”
越悠“还不知道。”
“那你记得帮我要签名哦,国乒的,男篮的,男足的,还有国羽的——”他开始叭叭。
越悠打断了这个把她当阿拉丁神灯许愿的弟弟。
“烦死了还有完没完?”
“没了没了,就这样,那姐姐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带你去哪队就去哪队哦!姐姐拜拜咯!”
*
冯教授倒也没带她去哪队,直奔向了训练基地的饭堂。
“老师,咱今儿的任务是啥子?”
发问的是名叫康力的东北大汉,今年和越悠一起跟着冯教授去实习。
“今天就是认认脸,顺便看看你们的师兄师姐在里面混得怎么样,”冯导很是轻松,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你看,咱们掐着点去,刚好到了就吃午饭。”
东北人绝不让话掉地上,康力接道:“还得是老师啊,精打细算的,连盒饭都给咱安排好了。”
冯导属于老江湖了:“对啊,饭桌上谈事儿嘛,事半功倍。”
越悠点点头,饭堂的塑料餐桌也算桌,没毛病。
等到了饭堂,阿姨大刀阔斧给她盛菜,手一点也不抖,满满当当把雪白的鱼肉堆成小山。
居然是广东名菜脆肉皖。
大家都说这鱼口感好,吊水之后泥腥味全无,清蒸红烧样样适宜,但是越悠就是吃不惯这个味道。
阿姨见惯了肌肉健硕的运动员,看见一个柔弱的她像看见流浪小猫一样心疼,不计成本给她加量。
越悠端着餐盘哭笑不得,跟着导师乖乖落座。
也没有人先动筷子,从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乌泱乌泱一大群人出现。
冯导带着他俩起身,跟几个队的教练打招呼。
越悠光明正大地看过去,男乒、男羽、男篮都在。
越恒那小子真会许愿。
康力疑惑:“老师,咋只有男队捏?”
男篮教练爽朗大笑。
“我特别申请的,好不容易有个女孩子,”他指着越悠,笑得更开心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越悠被cue,站得更直了。
今天她为了显示出利落,特地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双瞳剪水,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