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弦月[竞技]+番外(17)
作者:兮苇
句句不提陆衔星,句句都是陆衔星。
想到这里,越悠更难过了。
“你这样,我感觉我在花钱养陆衔星。”
*
陆衔星站起身去结账了。
等他走出饭馆门口,一半人已经离开。
三个人围成圈在商量,剩下越悠站在原地,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仿佛刚刚发酒疯的人不是她。
郑擎说:“要不我回学校,叫越恒出来接吧。”
他和越恒都是师大的,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以越恒的知名度,应该很好找。
被风吹了一会儿,越悠脑子又开始晕了。
陆衔星说:“我今天回学校,我送她回去吧。”
“那一起吧,反正顺路。”高其致不经意地回道。
陆衔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开始散发低气压,越悠伸出手,想攥着他的外套下摆。
第一下连衣角都没碰到,连抓了几下才攥住的。
“你这衣服真的很眼熟。”
听了这句话,陆衔星放松了些,低声笑着说:
“可不么,你花钱养的。”
张亦航咋舌。
B家限量款,小几万的外套应该不是小姐姐能养得起的吧。
越悠拽着衣服不放,试图把外套从陆衔星身上剥下来。
陆衔星随便她折腾,还轻声问她。
“越悠,要不要去看桃花?”
她眨了眨眼,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陆衔星继续:“你不是在基地种了一棵桃花?不想去看看成年桃花长什么样吗?”
桃花?自己种在基地的桃花,被她喂了一碗川穹天麻汤,怕是虚不受补。
看看成年版的桃花也好,就当是看过了自己那一棵吧。
“那好吧,去吧!”她直接抬脚地往外走。
郑擎还没见过桃花林,也想跟着去,被张亦航在腰上一拧,熄火了。
陆衔星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其致,眼神带着一丝警告。
“高队,现在不顺路了。”
高其致的笑容依旧维持得很好。
两个人僵持着,被已经走远的越悠打断了。
“快点嘛。”
她没什么耐性地回头喊。
陆衔星施施然地整理衣服,跟他们道别。
他腿长,几步就追上越悠了。
晚上的街道热热闹闹的,他们两个人并肩走过一个转角,烟火气息逐渐消散。
夜风开始冷了起来,穿过了一片住宅区之后,温度骤然下降。
四周安静,只是偶尔出现一声鸟鸣。
越悠喊了一声,打破寂静。
“桃花在哪里?”她声音里带着一点疑惑。
“……”陆衔星没回,见越悠打了个冷颤,他把外套脱下来。
越悠没再继续往前,她抬眼迷迷瞪瞪地看着陆衔星。
“真的有桃花看吗?”
还带着体温的衣服落在肩上,越悠拢了拢衣服,像小猫似的缩在衣服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陆衔星摸了摸鼻子,收回手碰了碰裤包里面的车钥匙。
“你想看吗?”
他心里盘算着,从这里往南走个百来公里,应该找得到私人花场。
越悠罢工了:“没有桃花那我不走了。”
陆衔星低头看她,她也抬头懵懂地回望。
然后越悠突然朝着他张开双臂。
“你背我嘛。”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将她的发丝吹得像圣女一般。
不知为何,他的语调突然降了下来,冷着脸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越悠扁嘴不说话。
见她答不上来,陆衔星声音更沉了。
“我们不熟,你不记得了?”
越悠的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问他:“不熟就不能背吗?”
“你还让哪个不熟的背过?”陆衔星头上的青筋在跳动,声音发紧。
“背嘛,好不好?”
越悠近乎撒娇地跺脚,歪头看他。
黑夜里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在她眼里全世界就只有他。
陆衔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认命地蹲下,让越悠七手八脚地爬到他背上之后,双手握拳,架着她的腿颠了两下。
越悠笑得花枝乱颤,趴稳了之后两条腿快乐地在空中晃荡。
“我是祖宗!不能忤逆祖宗的话!”
陆衔星长叹一声,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应着:
“是,你是我祖宗。”
自己的祖宗,自己伺候着。
第14章
陆衔星背起越悠往前走。
深夜的街道,少许落叶飞舞在空中,他背着她,踩在枯枝上。
两个人就那么无言地走着,只剩下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陆衔星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就是不说话。
越悠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把手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陆衔星?在线吗?”
“呵,认出来了?”陆衔星不咸不淡地问她。
越悠一个“哼”字,声调像跳水,想狡辩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越悠。”
陆衔星说话很低沉,带着胸腔共鸣,沿着一层层的骨肉传到越悠耳中。
“嗯?”她特地用鼻子发声,学他说话。
“还有哪些跟你不熟的人,这样子背过你?”
大约是脚下有一块挡路的石子,陆衔星一脚把它踢到绿化带里面。
“有啊!”越悠晃着脑袋回答。
“谁?”他一边踢一边前进。
“越恒啊。”越悠在他背上悠哉游哉。
“我除了跟他一个姓,别的都不太熟。”
陆衔星不踢石子了,继续往前。
“越恒不算,跟你一个姓的都不算,”他状似无意地追问,“还有吗?”
越悠在他身后把嘴巴嘟得老高,不耐烦地用袖子捂住他的嘴。
“陆衔星,你变了。”
“?”
“你以前都没那么啰嗦的。”
他又停了下来,似乎在调整呼吸,而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算了。”
“不能算了,你以前才没那么凶。”
越悠说得铿锵有力,把自己说服了,用力地点点头。
“是吗,展开说说。”
越悠用浆糊一样的脑子回忆着。
“很多呢,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你这是冤枉我啊越悠悠。”
说是这么说,陆衔星声音里还是带着笑。
也许是这个称呼引起了越悠的回忆,她想起了他们在最开始相识的事情。
“你以前不会骂我脾气真差。”
越悠从前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大二那年期中考,她备考,在社团教室一边摔粉笔,一边背单词。
摔一根“啪”一下,她就背一个。
等到粉笔全都摔坏了,单词就背好了。
但是摔粉笔很浪费,钟忆给她拿了一大把颜料,让她在墙上甩。
美术社团是钟忆的地盘,她刚好缺一个创造灵感,就让越悠往墙纸上随便甩,考完试揭下来给她用就行了。
越悠一边“唰”地甩颜料,一边拼单词,陆衔星路过,打开门就被染了一身。
一件衬衫一万八,没等陆衔星让她赔,她直接问他想不想衬衫增值变成两万八。
然后她给衬衫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说自己的名字值一万块。
就这样,陆衔星也没说她脾气不好。
等到期末考试,陆衔星带她去打羽毛球。
越悠就站着等喂球,陆衔星打过来一个,球触到她手上的拍子“咚”一下,她就记一个单词。
于是陆衔星左手拿着球拍捡球,右手把球打过网,忙得不亦乐乎;
越悠就站在原地,左手拿手机,右手举球拍,头都不用抬。
有时候节奏不对,或者陆衔星没打到她手边,她就会生气,说单词背不下去了都怪你。
就这样,陆衔星也没说她脾气不好。
可是现在呢,她解锁手机花了十几秒,陆衔星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
陆衔星大概是感受到越悠低落的情绪,他像哄小孩一样,将背上的人颠一颠,侧头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