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新婚(121)
作者:芒厘
沈弥低头捉住了他的手指。
他得之觉得幸运。
可是,那一切,本就是他该得。
她眼中涩然,轻轻牵动嘴角,仰脸看他:“那我最幸运的是不是,能够接收这样一场,盛大的爱意。”
周述凛阖了下眼,俯首想要吻她,却被她避开。
他停顿了下,嘴角轻抿。
她抬头便能看见,他神情有些晦然,让人生出想要拥抱的欲望。
沈弥握着那枚玉佩,问说:“怎么突然做这个?”
“偶然得到的一块好玉。这种成色,市面上很少见了。”他低眸瞥过它一眼,“留个纪念。”
她嘴角轻撇,“周先生真是好多的秘密。”
是送她的东西,却还不告诉他。
他轻轻一笑,摩挲着她细嫩的手。
可要说他有心想瞒,那份心也不重,顶多六七分,不然不会被揭开。
沈弥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微顿了下。
在被拆穿完后,他的话比以往要少些。目光无形地描摹过她的眉眼,像是只想看她说话。
周述凛没有说。他们虽是故人,但也不过是儿时玩伴。相比之下,到底还是秦雪、周亦衡和她比较相熟,也更有感情。
他和秦雪、周亦衡注定是相对的,他不确定在挑明之后她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是以选择了隐瞒。
而有些话,一开始瞒下来,后面便也不好挑明了。
这些话在他心口掠过一遍,又被他压了下去。他轻笑笑,摇头:“都是之前的问题了。”
那些原因,是之前的原因。
他没有忘记她所说的偏爱。
既已确定了她的偏爱,这些问题自然也就不再存在,无需再问。
沈弥隐约之间,可能也读懂了。
而刻着她乳名的玉佩,意外之下连带着牵出了他所有的秘密,又何尝不能说是命中注定的机缘。
他的长指挑起她的下颌,不再容她拒绝。
胸腔里激涌的情绪,于此时急需一个出口与压制住的神药。
他的话格外少,吻却格外凶,可能那些话都化在了这个吻中。
他吞咽着,阖着眼,握着她的手,将那块玉握进她的手心。大雨倾盆,外面温度骤降,可他们周遭温度在升。她被他抵去了墙边。
“沈弥。”
“沈圆圆。”
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言之于口。
是爱意刻骨,翻涌难止。
经年的爱意,书写在了纸页上,被她翻阅。
肌肤相贴,心脏的距离被拉到最近,仿佛彼此感应,都在剧烈跳动着与对方相回应。
这几天养成的一个习惯,沈弥没有忘记他身上的伤。在快要脱离掌控的时候,她残余的理智在叫停:“你出院……有和医生说吗?唔,周述凛,你乖点,你不能剧烈运动……”
他淡淡牵动了下唇角,漫不经意。
轻点的小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重点的伤也养得很好,现在不成问题。
再者说。
现在就算胸口淌血,他也松不开那只纤细的手腕。
他含住她的唇,继续侵入,声音碎在吻中,“医生没说不能。”
沈弥:“?”
医生也没说能吧?
他无心理会任何,手臂的肌肉越绷越紧。急切地忍耐了一息,时隔多日,回到了熟悉的主卧的床。
她完全无法反抗地被压着在亲。连成一片的热度快要烧红她的颈窝。
男人骨子里克制住的某些情愫今日似乎成倍地在叫嚣。
“桐姨跟我说你出去时,我以为你要走。”他忽然停了一瞬,声音低低地同她说着。
直到看见她,那颗心才悄然落地。
他握着她的力越收越紧。
这似乎是一个脆弱到都无法触碰的点。
他的鼻尖轻碰她,哑声哄了句什么。
沈弥的热度被推到高点,她迷蒙地摇头,咬住他肩:“不说。我想听你说。”
他几不可见地笑了一息,任由热汗滴落,偏头吻她鬓边,“我爱你。”
……
今日格外的久,沈弥快要被他磨到不行。
身下的被单被抓皱得不成样子,早已没再规规矩矩地在床上铺平。
她眉心轻蹙起,发白的指尖泛着颤。
忽然探上前,在他耳廓边呢喃一声低语:
“小谢哥哥。”
“快点。”
他眸中遽然一动。
难以置信、毫无准备。
……
北城这场大雨下了很久,久到地面泛起积水。
而她浑浑蒙蒙睡过去时,好似是听不太见雨声了。
好在,翌日是大晴天。
沈弥之前就跟他说过的,她要去邻市出差,整个剧组要一起深入大山取景。
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等到想要的天气,所以归期暂时不定。
她被闹钟叫醒时,困意依然深浓,完全是强行开机,身旁他自然也还在睡。
沈弥清醒了会儿,侧过身去看他,目光安静地流连在他的脸上,唇角轻弯。深邃清冷的轮廓,谁也无法想象,他能将爱意埋藏数年。
小谢哥哥,长大以后,依然是很漂亮的。
没有长歪,可能长开之后还更盛少时。
她其实很意外。原本只知他牵动起了她的很多感情,殊不知,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羁绊。
沈弥轻轻去碰他的唇,想扰他一下,但思索之后,还是浅尝辄止。她想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发现他的手强硬地横在自己腰间,不容移动。
沈弥咬住唇,漂亮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无奈。试了一下,却发现纹丝不动。
“……”
她快要被他折服。
周述凛醒来后,视线一扫,周遭遍寻她不得。狭长的眼眸冷淡轻眯。
最终发现了床头的一张便笺,冷白长指将其取过。
——出差,再会。
第69章
昨日凶急的雨势已然不见,璀璨的日光从外面照进,洒落在落地窗前的人有些冷白的皮肤上。
周述凛刚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陆起的电话。
黑色睡袍随意地披在他身上,领口松散微敞开,还可见得上面留有指甲的痕迹。
“什么事?”
他的嗓音带着点慵懒的倦意。
他的私人电话现在只有好友能打得进,至于其它事情,他一概放下不理。不论外界反应与意见如何,他已然退出周氏核心管理层。
难得一回长假。
陆起一听他这声音,眼睛轻一眯,为什么总感觉这人昨晚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陆起极不平衡:“这段时间给你舒服的。”
任劳任怨的陆总声音里带着浓浓酸意。
可以看朋友比自己好,但不能看朋友比自己闲。
周述凛挑起唇,毫不收敛地一慨:“头回如此放松、放纵。”
要不是时机不恰,沈弥也不让,他还挺想跟着她进山。
这回就当真是放纵过后的一慨叹。比如抽完一支烟吁出的白雾、喝完一杯好酒眯起的眉眼。
陆起被他嘚瑟得咬牙,嗤了声:“你的好日子也快结束了。”
周氏那边的动荡越来越大,海外连续两次出现问题。出问题的部分走的全是之前周述凛亲自啃下来的资源,现在他一撤手,人家再不买账。北城这边,之前由他经手的几个重点项目,他撤出归他撤出,项目肯定是还要继续,可是原先顺利的情况开始状况频出,比如有几笔偌大的款项,明家下面的银行拒绝继续放款。
正如他所说,他这些年的坐镇并非徒担虚名。
随便一个的问题砸下来,下面的员工不知道要多跑多少工作,去另寻路径。
周述凛在时景况太平就在昨日,现在乱七八糟成这样,底下的员工意见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