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展迅速啊！再这么发展下去，没多久她都能喝到好姐妹的喜酒了。

“那你呢？”许诺掀着眼皮，开始反问。

不提还好，一提洛瑶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幽怨地看了季昊然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逼我来的。”洛瑶咬着牙。

开了头，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心里的槽可以绕地球三圈半：“我真的是服了啊，你知道吗，他跟我说因为当初江悦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你，泄露消息，所以我今天也得来。”

“更绝的是他喊不动我，就给我爸打电话，说找我有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多喜欢他，当即就把我弄起来了，我他妈还在梦里啊！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被赶出来了。”洛瑶气到爆粗，睡眠不足使她整个人都很暴躁，看季昊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许诺安抚着洛瑶，顺带同情地看了季昊然一眼。

季昊然肩膀塌了一瞬。

季昊然没问许诺为什么会来，他打给陆澈之前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

这对只知道秀恩爱的狗男女！

江悦住的是公司给她安排的房子，是个环境优美，隐私性很好的小区，很多明星都住在这儿。

因此钥匙除了她以外，她助理也有，大老板要助理怎么敢不给。

季昊然嘱咐江悦助理别把他要亲自过去的事儿告诉江悦，小助理诚惶诚恐地应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季昊然，欲言又止犹豫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替自家艺人辩解：“悦姐真的是无辜的……都是那个男的——”

她还想说，被季昊然打断了，他笑眯眯地：“我知道你悦姐是什么人，放心吧，我不是去开除她的，就去看看他的情况。”

助理这才松了口气。

江悦住在八楼，四人径自上了电梯，站在门口，许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六年前，她也是站在这样的门口，推开门，亲眼目睹许如姣跳下去。

只不过当时是楼顶，现在是楼道。

许如姣走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在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许诺想，或许在许志平去世的时候，孤身一人的许如姣，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因为许家，因为她的存在，许如姣才撑了这么久。

对她而言，死亡是另一种解脱，是新生。

但如果上天给许诺选择的机会，她还是更想救许如姣，把她从那个深渊中拉出来。

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是温柔的，充满着花香和爱的。

告诉她不要那么轻易放弃，请在努力一下，她和许家的人都会陪着她的。

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现在的江悦，仿佛是上天的眷顾，给她一次机会。

让她不要再被许如姣所困住，从她带给她的阴影中走出来。

许诺手攥成拳，沉默着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底一片坚定。

她从季昊然手中接过钥匙，毫不犹豫地开了门。

入目是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大好的阳光，严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只有微薄的光线被窗帘过滤后，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地面一片狼藉，全是空着的酒瓶，被打碎的玻璃器具，凌乱地摊在地上。衣服被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地上坐着一个人，像是很多天没睡了，身形单薄，保养的极好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蜷缩成一团。

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听闻门锁开的声音，地上的人宛如惊弓之鸟，浑身颤抖了一下，手撑着地面，僵硬着扭头看向来人。

正对上江悦的脸，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陆澈都愣了下。

那张好看的脸此时没有丝毫血色，白得跟鬼一样，眼底有浓重的乌青，眼睛是一望无际的黑，充满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许诺走在最前面，江悦第一个看到她，僵了一下，再看到她背后的人，在看到季昊然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不是故意败坏公司的名声的，不要开除我……”她拼了命摇头，重复着这两句话，想给自己辩解，声音因喝了太多酒而沙哑地不像话，许诺听了半天才听出她的意思。

许诺给季昊然使了个眼神，季昊然没动，摊着手，冲着江悦抬了抬下巴。

意思你自己发挥。

许诺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走过去，想弯腰，腰间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不得不蹲下，和江悦很近的距离，伸出手，很小心地，极慢地，想去摸她的背。

几乎在碰到的一瞬间江悦就往后倾，想躲开她的碰触。

许诺吐了口气，只好转成语言攻势，很耐心地和她说：“季昊然不是来开除你的，恰恰相反，我们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