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哥哥住隔壁(26)
作者:黑荨
姥姥惊奇的看看自己的小外孙女,说:“南南真厉害呀,了不得了,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艺术家。”
许迦南歪了歪头,说:“什么叫艺术家呀。”
姥姥说:“就是搞艺术的,我也不懂,很厉害。”
许迦南说:“那我能那么厉害吗?”
姥姥说:“南南以后就能那么厉害。”
小女孩说:“可我妈妈说,我以后就当个老师,跟大伯父大伯母一样。”
这些年老师的待遇慢慢提上来了,窦春燕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原本学历高但是还不如他们的大伯和大伯母两口子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听说退休金也高。
而且教师这工作稳定还福利高,不像他们在工厂做工的这些,指不定哪天厂子倒闭,他们的收入来源就没有了,所以窦春燕没事就在家里念叨,南南将来要上师范,当个老师就挺好。
姥姥说:“那也挺好,老师是不错,但还是要看南南自己想干什么。”
许迦南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想跟小姨一样,每天都化得漂漂亮亮的。”
说到让人操心的小女儿,姥姥的笑容就小了,她说:“别学你小姨,她那是胡闹。”
祖孙俩开始画画,许迦南把灯给涂成了蓝色,对色彩天生敏锐的她还知道用深浅不同的蓝画出海的层次,以及偶尔露出的灯罩原本的、海浪一般的白,姥姥也不懂什么叫天赋,只夸她画的好看,比大人画的还好看。
接下来,许迦南在硬纸板上画了飘飘摇摇的长长水草,姥姥帮她从纸板上剪下来,然后贴在最下面,颜色鲜艳的热带小鱼从水草中穿梭,在往上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儿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两个人穿梭在海里,头顶是浅海的倒影——明亮的星与皎洁的月。
这几天跟着沈司瑾学画画的经历让许迦南小朋友的画技有些进步,但她的画风还是那种圆圆乎乎的可爱小朋友风,线条也不能画直,不过这样也让这盏小灯充满了童趣般的温馨可爱。
祖孙俩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终于大功告成,姥姥打开小灯,小灯球儿立马亮了起来,像自成一个世界的小小星球,精彩又可爱。
许迦南双手托腮,两条小腿儿晃啊晃,眼睛被蓝色的小灯映得亮晶晶的,她说:“姥姥,你说哥哥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第21章
姥姥说:“南南这么用心,哥哥肯定会喜欢的。”
许迦南喜滋滋的,越看这个小灯就越觉得好看,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天才。
而且不愧是被窦春燕嫌弃了的小灯,就算是上面盖了一层颜料和花里胡哨的贴画,它都还是比一般的床头小灯要亮一点,只不过这次不是空旷的白,而是一颗梦幻的发光小星球。
姥姥收起了做手工剩下的垃圾,催她上床睡觉,为了做这个手工,许迦南这次前所未有的投入,所以精力耗空的也快,被姥姥催着洗了澡,沾了枕头就着了。
梦里还在说梦话,姥姥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说哥哥送的草莓糖。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觉着这事儿八成是真的,沈司瑾肯定偷偷给她塞吃的了,而且那孩子不喜欢吃甜的,那糖肯定是专门给她买的。
姥姥觉得小外孙女没礼貌,但是她现在已经睡着了,她又不能把人叫起来兴师问罪。
沈司瑾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他的身体被又粗又硬的绳子紧紧的勒着,身下冰冷的地面上是破旧的纸箱子以及看不见的破烂,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夜晚关上灯,闭上门,透不进一丝月光,附近是荒凉的水泥地,没有一棵草木,甚至听不到虫鸣。
他的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私立校服,考究的西装三件套沾满了尘灰,因为吸入了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所以他向来清明的头脑有些昏沉。
沈司瑾并没有慌乱,他努力思考着,回想着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今天,他就像以前一样,起了个大早,在家中吃了早饭,然后换了衣服去上学。
最近家中不太平,尽管杜嫣和沈秋鹤想要隐瞒,可敏锐的他还是有所察觉。
从他们隐蔽的对话和争吵中依稀可以听出,这次的危机很严重,欠了很多的钱,甚至可以关乎到他们家在香海的存亡。
沈司瑾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尽管再早熟,年仅十岁的他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他还是照常去上学了。
学校里好像多了一些人,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沈司瑾并没放在心上,他在学校挺受欢迎的,这点异样的眼光不会影响他做任何事情,他在学校上了课,还处理了学生会长下发的任务,临走的时候,会长说要他准备竞选材料,新学期,他准备推举他来接手学生会。
沈司瑾应了,放学之后,他是自己回家的,学校距离家并不远,家中的司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都是自己回家的。
他自己都忘了那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就是发生了,他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被掳到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上,就是马路上那种最不起眼的面包车,最容易隐身于这个世界中的面包车。
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这里。
他的嘴里被塞了东西,有些汗臭,堵得他想干呕,但是塞得太严实了,他连舌头都没法动弹一下。
寂静无声的黑夜,他躺在那里,只能感觉到庞大而漫长的时间从不起眼的细缝中缓慢而沉重的流逝,最终,那条细缝没能载住那庞大而又令人深刻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沈司瑾已经忘了是怎么从地上摸到那枚金属纽扣的了,纽扣的边缘并不锋利,是他用充血麻木的双手一点点在地上将其磨得尖锐,然后试图用那个东西去割断手腕上的绳索。
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还是一场噩梦。
最后,警察来了,他看见了光,他获救了。
最后也真相大白,他是被人绑架了,那些人绑了他以此来威胁沈秋鹤,让他还钱。
他被带离那间屋子,被送去医院,被送去心理医生的身边。
可他还是开始恐惧那样的黑夜,恐惧那样的死寂。
漫长沉闷的夏夜,小小的单人卧室里一片被电灯填满的光明,长条状的电灯有种无机制的冰冷纯白,为房间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膜,包括那张小床上的人。
沈司瑾的眉头紧皱着,冷白的皮肤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在这令人炎热烦躁的夏季深夜,那汗冷冰冰的,洇湿了睡衣,紧紧贴在皮肤上,那种冰冷黏腻的触感,就像是几条毒蛇在阴鸷的爬行。
沈司瑾的眼中出现了白天不会有的躁郁,直到无法聚焦的双眼重新捕捉到天花板上刺眼的光亮,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终于慢慢平息。
他的手无意识的在细疤密布的手腕上抓着,指甲把那一层刚结出来的结痂抓破,手腕处又渗出了血珠,直到疼痛将他带回现实,他才停下手来,面无表情的下床,熟练的拉开抽屉,拿出药,给自己消毒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躺回到床上,不停的睁眼闭眼,又熬过了难捱的一夜。
许迦南第二天醒了个大早,刚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往对面跑,姥姥在后面叫她把早饭吃了她也不听。
“哥哥哥哥!你在不在家呀!”
许迦南来叫门之前,杜嫣正在与沈司瑾讲话。
杜嫣太忙了,以至于在解决了孩子白天吃饭的问题,她更是将重心都扑在了新工作和他们夫妻共同承担的巨额债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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