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杀MVP[无限流](64)
作者:小菜鸡爱吃米
说着,扬起身去找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长布条,雪白的手直接抓住匕首,灵巧地把匕首固定在木婉的伤口处。
白昼不满地抓住他的衣摆,却又在他那双冷漠美丽的紫眼睛的注视下讪讪地收回手。
他有些不服气:“不是说血槽会一直放血吗?你怎么还让刀插着……”
扬并不理他,慢条斯理地在床单上擦拭手指,直到重新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身形端正,紧身的管家服勾勒出漂亮的身段。
那双紫眼睛斜睨了白昼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打开窗户,让凌冽的风从那条小小的缝隙中灌进房间,把浓郁的血腥味冲刷干净。
三分钟后,他才关上窗,回到木婉身边。
宗柏稍微解释了几句:“即使有血槽,刀身本身也能堵住受损脏器的缺损或是动静脉的破损,出血情况比直接拔刀要好得多。
不过,木婉这个位置……”
卞景和接话:“位置在腹部上方,恐怕切中了肝脾这种实质性/器官。”
宗柏点头。
木婉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她嗬嗬地呼吸着,沉闷的气流每一次通过脆弱的支气管、气管、口咽部,都宣告着死神得意地窃取了一点鲜活的生机。
她失去了太多血,体内血容量不足,没有足够的血红蛋白来搬运氧气和二氧化碳,全身的细胞都逐渐在应激下破裂死亡,器官一个接一个停止工作。在没有足够医疗条件的情况下,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扬本来还想问话,然而木婉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进入了一种类似于休克般的状态,浑身轻微但高频次地颤抖着,自主意识丧失到接近于无。
几人只能沉默地守在她身边。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这种无力的等待总是格外漫长。
不久,木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身体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像是一坨烂肉,卞景和一下子觉得她十分陌生,当生机从那张艳丽张扬的漂亮脸蛋上离开,剩下的只有刻骨的疲惫与苍白,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众人沉默片刻。
白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扑上去抓住木婉的手臂,拼命摇晃着,黑色的眼睛里满溢出泪水。
看起来实在像个失去信赖的倚靠的孩子。
“你哭什么呢?”扬突然真心实意地发问,“不是你杀了她吗?”
白昼的动作怪异地顿住了。就像是有人在虚空中按下了暂停键,又或者是片场中导演打板结束,白昼直挺挺地定在原地,保持着手臂前伸、头低垂、眼泪狂流的样子。
那些大大的泪珠在白昼的脸颊上勾勒出弯弯曲曲的潮湿痕迹,最后挂在他的下巴上,凝聚成了大大的一滴,居然没有掉落下来,使整个场景尴尬地如同一场黑色的喜剧性默剧。
良久,他才放下手臂,转过身来,整个动作僵硬地宛如一个没有上油护理的老型号劣质机器人。
对上了那双冷酷的紫眼睛,白昼嘴巴开合几下,原本想要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却梗在了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又呆愣愣地转去看卞景和与宗柏,却发现两人的眼神都十分平静,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最深,让人无从窥探。
宗柏的眼神里甚至有一丝鄙夷和怅然。
他开口,声音仍旧是颤抖的,带着未竟的可怜哭腔:
“你、你们都猜到了……?”
第55章 死亡列车
白昼神色怔忪,手脚忽然脱力,一下子彻底软倒在物品凌乱的地面上,低垂下脑袋。
他用沾染着木婉血迹的双手捂住脸,委顿地弯起腰,整个人在木婉的尸体边蜷缩成一团,只能看见青春期男生瘦削的肩胛骨突兀地在黑色T恤上支棱出一个尖锐的轮廓。
沉闷的声响从肉团中心传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用……对不起,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别怪我……”
声音嘶哑低沉,完全没有卞景和印象中的清亮快活。
扬无声偏头,紫眼睛只闪烁着些微的好奇。
眼前的荒诞景象似乎让他非常疑惑,以至于头偏得简直像要从耳朵里倒水,看起来有种与外表不符的呆萌可爱。
“我不明白,”他冷酷而尖锐地开口,“如果你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愧疚,为什么还要动手杀死两个同伴呢?”
白昼没有回话。
一时间,乘务室里只有他低低的啜泣声,以及列车高速行驶时沉闷而平稳的风声。
卞景和敛起眉眼:“你是凶手吧?”
白昼抽抽噎噎。
宗柏不耐烦,英朗凌厉的眉眼暴躁地皱起来:“行了,你以为自己瞒得过去吗?”他走过去,那脚尖踢了踢缩成一团的白昼。
宗柏用的力气不大,但白昼现在的情况跟个惊弓之鸟一样,瞬间就惊恐地双手抱头,口中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卞景和也有点看不大清楚这个走向了:白昼动手都动手了,木婉的尸体还躺在他旁边呢,现在怎么倒还能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啊?
他对这个大男孩最后的一点同情也消磨了个干净,干脆别开眼,隔着玻璃望向远方的无边雪原。
天光依旧明亮,顶部的空调平稳地工作着,送来一阵阵干燥的热风,将窗外的寒冷彻底隔绝。
扬走到白昼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紧绷的白昼,丝缎一般的白金色长发在折射进来的天光中微微反光,那一双价值连城的紫眼睛冷漠迷人:
“不是有句古话叫那什么,敢作敢当吗?你要清楚,我们并不是疑惑地来询问你,关于你的凶手身份,只要有点脑子都猜的到。”
“……是啊,一点都不难猜。”脚下的人突然接话,声音低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不像你们那么聪明。我不会掩藏自己的凶手身份。几个本了,你们每次都能找出真凶,凭什么这个本找不到啊?
可我怎么办?我上个本已经输了一次了,我不能再输了啊!我不能被抓出来!我会死的啊!
你们都把我当傻子,当跑腿的狗腿子,你们会保护我吗!我只能靠我自己!”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像是找到了宣泄自己复杂而庞大的负面情绪的渠道,说到最后,甚至已经是声嘶力竭。
白昼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在场的几个人。他原本白净清秀的脸庞涨得通红,端正的五官被嫉妒仇恨的毒汁熬得狰狞可怖,鼻孔扩大,鼻翼翕张,喘息声粗重得如同一头低下头准备用角顶死敌人的公牛,只有把敌人顶地肠穿肚烂、血肉横飞才能罢手。
卞景和讶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生。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什么时候正眼把我当人看了!在你们心里,我就只是个屁用没有的小跟班不是吗!”
他不管不顾地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恨,那种绝望却偏激的样子,让人联想起被猎人逼到死角的鬣狗。火/枪中还未散尽的火药味让他知道自己死期已到,但这只能激发野兽更不理智的对抗。
卞景和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肆意用言语攻击他人的男人。这么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白昼已经长大了,或者说,他原本就不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小男孩。
他从不知道白昼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直以来,白昼表现地就像个邻家弟弟,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乐呵呵的,脸上的烦恼困惑从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在剧本里,他也一直很信服听话,一口一个宗哥卞哥的,小蜜蜂似的围着其他几个玩家转。
虽然在上一个本里,白昼作为凶手展示出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但卞景和也能够理解,大体上仍然把白昼看成个小屁孩。
他没有想到,在快活的、没心没肺的外表下,白昼心里已经积压了那么多深沉浓重的负面情绪。
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卞景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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