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下雪的冬天(128)

作者:狐言先生


询问无果,程小山心里头越发着急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定。

他开车回家,回家路上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梁幼喃在家。

然而当他赶到头时,家里空荡荡,没有人影。

程小山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无意间在房间床头柜上看到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他给梁幼喃的求婚戒指。

看到戒指的那一瞬,程小山瞳孔收紧,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枚求婚戒指是几个意思?又想像八年莫名其妙地跑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程小山全身上下就被凛冽的寒气裹挟着,连呼吸都心口扯着作痛

就在程小山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梁幼喃的电话!

程小山仿佛看到希望,又急又忙地接了电话,听到梁幼喃的声音,他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跳却没由来加快跳频率。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慌紧张。

电话那头,梁幼喃的声音很轻,却咬字清晰:“程小山,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程小山血气上涌,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额角的青筋凸凸跳动着,他压着澎湃的情绪,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这样吧,我晚些回去,我们商量一下房子的事,你如果短时间找不到房子,那我就搬走。”

说完,梁幼喃就直接挂了电话。

程小山捏紧了手机,火气上头。

一句话宣判了他的死刑,他怒极反笑,从来主动权都不在他手上,他永远都是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

在梁幼喃面前,他硬气不起来,卑微到尘埃里。

第80章 拒绝分手

梁幼喃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入夜了。

她一身霜雾回到家,家里却没开着灯,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梁幼喃摸着电开关,啪一下开了灯,灯光瞬间溢满整间房子。

只见茶几上有大大小小的易拉罐酒瓶,有被捏扁的,有完整的,而程小山坐在沙发上,双腿分开,两只手的手臂搭在腿上,手里拿着喝剩一半的易拉罐装的啤酒,眼神迷离模糊。

梁幼喃以为程小山醉了,但这时程小山霍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双眼发红,整个人状态极差,气压也低,眼神阴晴不定地注视着梁幼喃。

被这样直白地盯着,梁幼喃心里在些犯怵,一脸心虚理亏的样子,不由抿紧了嘴唇。

她小碎步地走到程小山的跟前,低声道:“你喝那么多酒干嘛……”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时,程小山直接将她拥入怀里,猝然吻住她的双唇。

梁幼喃全身僵硬住,被抱得紧,动弹不得,想转过头去躲开程小山激烈的吻,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扣住后脑勺。

梁幼喃急了起来,竟咬住程小山的下唇,一直到有腥甜的血液渗出来程小山才松开她。

梁幼喃踉踉跄跄地后退着,呼吸狂乱急促,像一头森林中迷路受惊的小鹿,可怜兮兮。

程小山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梁幼喃,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大拇指轻轻擦拭过嘴角的血渍。

两人相视无言,室内的空气冷得像外头的春寒料峭,冻人骨肉。

“我不要分手。”程小山斩钉截铁地说,态度坚决。

梁幼喃咬着牙,狠下心来:“我是为了我们好。”

“我不要!”他冲她吼,眼圈唰一下红了起来,眼眶瞬间溢满了眼泪。

他忍着鼻酸,哽咽的声音更低沉喑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又想像八年前那样甩掉我,我就这样招你烦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甩掉我。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也是会痛,也是会伤心难过的,我经不起你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折腾折磨。”

他与梁幼喃对质着,梁幼喃见不得程小山这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不要逼我,我也不想这样……”梁幼喃满脸痛楚地凝着程小山。

“不想分手就别分手呀,我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对我行吗?我不想再被抛弃了,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改到你满意为止,真的!”

梁幼喃揪着心口的衣服,摇着头泪流满面:“不是你,是我,我今天什么都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发病了,我扎伤了你,你的后背的伤是我伤的,我居然亲手扎伤了我最爱的人,我知道我发疯的时候谁都控制不住,我怕我会再伤害到你,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不了,我情愿和你永远分开也不要你为了我弄得遍体鳞伤。”

程小山抓住梁幼喃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悲观,你又不会每天都会失去意识,那只是小概率事件,它不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不要畏惧。”

“可是我过不去心里那关,我看你的伤痕,那道痕那么大,扎得很深,你一定很痛吧。”

“再痛也比不上你要离开我痛,你不要再说分手两个字了,以后也不要再说,我人生最灰暗那几年遇到你,你就是我的心之所向,那么多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坚定不移地走向你,请你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梁幼喃彻底崩溃,无力地靠在程小山怀里放声大哭。

她哭得让人心碎,边哭边嗫嚅地说:“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我要承受这种痛苦,我真的好累呀,我感觉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程小山抱着梁幼喃,心痛欲裂,强忍住的眼泪终究还是一滴滴砸落。

…………

短暂的分离让这一夜的程小山和梁幼喃更加珍视对方,情事更加缠绵缱绻。

一夜温存过后,梁幼喃疲惫地靠坐在床头,而程小山抱着梁幼喃,脸贴在梁幼喃交叠的大腿上。

他说:“樱桃,别再玩分手的游戏了,别再对我说那些让我难受的话了,我真的好怕。”

那一刻,梁幼喃觉得程小山像极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孩,没有一丝的安全感,总是担心自己拥有的东西会像梦幻泡影一样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念及此处,她心底万分内疚,程小山给足了她安全感,而她却给不了程小山一点的安全感。

“对不起……”她低头抚摸着程小山的头,自责不已,“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连说了三句对不起,好像除了对不起她无话可说了。

闻言,程小山宽大温热的手掌握住梁幼喃的手,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心。

他说:“不用说对不起,以后不要再这样就好了。以前我总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我发现我错了,我没有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岂言是他,她亦是如此。

今日她纠结万分,承受着无边的痛苦才做下这样的决定。

当她做下决定时,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眼睛看到的世界也一寸一寸地褪去色彩,归于黑白。

那会子,她满脑混沌,走在路上晃晃悠悠,像个醉酒的失意女人,又像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绝望女人。

总房那个时候的她,糟糕透顶。

那会子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这么深爱着程小山了。

说出分手两个字都会让她这样难受。

所以,她没有程小山也活不下去。

刚刚程小山的话让梁幼喃动容,她眼睛里一下子氤氲起了水雾。

程小山起身来,将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求婚戒指重新给梁幼喃戴上。

他说:“不要再摘下来了。”

梁幼喃终是忍不住眼泪:“不摘了,再也不摘了。”

程小山笑了起来,拿手帮梁幼喃擦了擦眼泪:“不哭了,你眼睛都红肿了,是不是回家前偷偷哭过?”

梁幼喃吸了吸鼻了,闷闷地嗯了声。

在民政局门口时,她被人不小心撞倒,磕到脑袋的一瞬间记起了自己忘记的那几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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