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下雪的冬天(12)
作者:狐言先生
饶是如此,这一片区来往的人流却不在少数,人一多就很在烟火气息。
其实南州市这个十八线小县城多了去这种地方。
“我到了。”梁幼喃走到小区门口顿住了脚步。
程小山亦跟随她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你家住这儿呀?”
“嗯。”
“挺好的,比我那好多了。”他浅浅喟叹
梁幼喃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怎的,本想搭他的话茬,但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话,所以只能说一句:“我走了,你回家吧。”
程小山嗯了声,抬起手挥了几下:“再见。”
“再见。”她亦礼貌挥手道别。
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朝不同方向迈步分开的。
在开家门前,梁幼喃仔细地检查过自己,确认自己看不出有被打过的痕迹后才插钥匙开门。
这时的胡月华早已急坏了,一听到开门声就急吼吼地上前来。
胡月华又气又担心:“你这孩子搞什么呀,那么晚还不回家,电话还打不通。”
梁幼喃咬咬牙,她的手机还在那群混混手上中,估计是要不回来了。
“是不是溜出去玩了?”胡月华疾言厉色。
梁幼喃摇头,扯谎道:“我没有去玩,在学校做题忘了时间。”
“那为什么手机打不通?”
“手机被偷了。”梁幼喃不慌不忙地说。
“偷了?”
“嗯。”梁幼喃保持着从容的姿态,若无其事地往屋里走。
家里只有母亲,却不见父亲。
梁幼喃放下书包后不禁问:“爸爸不在家吗?”
胡月华拿手指戳了戳梁幼喃的脑袋:“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丫头,你爸见你那么晚没回家,一着急起来就火急火燎地下楼去找你了。”
“对不起。”梁幼喃无比愧疚。
胡月华叹气,语气柔和:“以后再认真学习也不要忘了时间,你那么晚不回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听到胡月华这样说,梁幼喃忍不住鼻子一酸,有些被触动到。
胡月华现下给丈夫梁永斌打电话说女儿回家了,让他赶紧回来。
电话打完,没一会儿,梁永斌就回来了。
梁幼喃见父亲梁永斌回来了,首先向父亲道歉:“对不起爸爸。”
梁永斌一进门就是沉着一张脸,有些凶,让梁幼喃不敢直视。
半晌,梁永斌才沉声开口说话:“你刚才是一个人回来的?”
父亲的质问让梁幼喃浑身一怔。
难道刚刚程小山送自己回家被父亲看到了?
一定是的,不然父亲不会这样问。
原以为父亲黑着张脸是因为自己那么晚不回家,现在看来应该是为着程小山和她的事。
“没……”梁幼喃声细如蚊地应声,“我一个同学送我回家的。”
“男同学?”梁永斌的声音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与压迫感。
“嗯。”
被父亲看到了,如果她再说谎那就是心里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胡月华一听是男同学,立马神色大变:“你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是不是不想学习了?是不是背着我们搞小动作,有了小心思?”
“不是!”梁幼喃语气加重,“他就是我的一个同学,一个朋友,我学习留学校晚了,他怕我不安全,加上顺路这才送我回来的。”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真的?”胡月华半信半疑。
梁幼喃一副懒得说了的表情:“你们爱信不信。”
这会子,就见梁永斌神情渐缓,悠悠道:”幼喃啊,不管你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你都要清楚地知道,现在你这个年纪,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将来考上个好的大学,你懂吗?你要是行差踏错,走了弯路,你一辈子就完了。”
这些话自她上初中起,父亲就不厌其烦地说,里头的道理她都懂,她不会让自己一辈子就此完蛋的,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人生,但是父母似乎从来都不怎么相信她能做到。
梁永斌说完之后,胡月华又对梁幼喃说:“樱桃啊,听妈妈的话,不要再和那个男生一起来往了,学校是学习的,不是交朋友的,你只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好你的书,知道吗?”
梁幼喃想反驳。
交朋友如果是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那为什么不能交呢?
归根结底,父母还是不相信她能做到两者兼顾好吧。
“知道吗?”胡月华迟迟不见女儿应声,又问了句。
梁幼喃木讷地“哦”了一声,面无表情。
“好了,吃饭吧,这饭菜要凉了都。”胡月华边说边摆上餐具。
梁幼喃心不在焉地洗手过去吃饭。
“快期末考了吧?”梁永斌坐下就问。
刚盛好饭的梁幼喃嗯了声后就开始小口小口地扒饭。
“努把力,争取年级第一。”说话间,梁永斌给女儿夹了一只大鸡腿。
梁幼喃所在的尖子班是今年这一届新生中所有拨尖的尖子生组成的。
每回大考,年级前二十名几乎都是被她们尖子班学生承包的。
期中考梁幼喃是全班第三,年级前五,因此梁永斌才会希望她能在期末考争取成为年级第一。
“好的,我会努力的。”
“这样才乖嘛。”胡月华乐呵呵地梁幼喃盛了一碗老火鸡汤,“这汤很补的,最适合你们学生补身子喝。”
“谢谢妈妈。”梁幼喃脸上无一丝情绪,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然而她父母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对了,这个周末妈妈带你去见一个阿姨,妈妈读大学时的室友,现在人在省会的重点中学当老师,教物理,你不是物理稍弱吗,让阿姨给你补补,你物理一定能在期末突飞猛进。”
话声落下,梁幼喃扒饭的手顿了顿,半晌才哦了声。
今晚身陷无妄之灾,被揍了一顿,腰背都酸痛,本想着明天周末能好好调整一下休息的,但母亲的计划一下子打乱了她设想的。
无奈的她只是硬着头发上了。
第9章 冥冥之中
周末两天梁幼喃都在补物理中度过,枯燥且疲劳。
周一这天是一个阴雨天。
起床的时候梁幼喃见天色阴沉,乌云沉布,像是要下雨,于是出门前把雨伞塞进了书包。
果不其然在她等公交中途下了雨,雨还很大,尽管她有雨伞也还是湿了裤脚,头发也沾了水珠处于微湿的状态。
回到教室,同学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不是湿衣服鞋子就是湿头发。
周广最夸张,全身都湿了,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他一回到教室就抽了半包纸去擦头发鞋子。
“真倒霉,没带伞,这雨说下就下。”周广骂骂咧咧。
梁幼喃关心地说:“你不怕着凉吗?现在天气那么凉。”
“没事,一会就好了。”周广不在意。
“好吧。“梁幼喃不再说话,默默拿出语文课本准备早读。
原本早读过后是周一的升旗仪式,但由于下雨,升旗仪式取消了。
不用升旗,学生大多会像课间一样到处闲逛,或三三两两扎堆聊天。
尖子班风气则较比严肃,不用升旗,班上学生都是噤声在座位上学习。
周广憋不住尿,对梁幼喃说:“我去上个厕所,如果老师来问起我,说我上厕所了。”
“好。”
周广飞奔出教室,却不想撞到了教室门口处站着的人。
周广急忙道歉。
梁幼喃听到周广的声音,不自觉目光看向教室门口处,顿住愣住。
门口处周广撞到的那个人不就是那天在操场上被篮球砸的男生吗。
梁幼喃起身走到门口处:“是你呀。”
周广见梁幼喃和那男生认识,忙笑说:“太好,帮我和你朋友解释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先去厕所了。”
放下话,周广就飞快地跑向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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