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认识吗？”关腾语气严冷。

“认、认识。”蔡范明不明就里回答。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据医院医生所说，你们关系并不好。”

“那都是他们瞎说，我们高中就认识，关系可好了。”

“你现在什么工作？”

“偶尔去给人拉货。”

“你每个月去找高博两次干什么？”

“叙叙旧呗。”

“蔡范明，我再问你，你每个月去找高博干什么？”

关腾语气更加严厉，其刑警身上的气势令人畏惧。

“去、去借……”

蔡范明咽了咽口水。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对警察撒谎是涉嫌伪证罪的！”

“我……我去找他要钱。”

“为什么找他要钱？”

“因为我没钱，而且我知道他一些事，所以他不得不给我。”

“你知道他的什么事？”

“他交往了一个官二代小姐，在医院人品信誉好。但他过去的事情一旦被说出来，那个小姐绝对会和他分手，他的工作和个人形象会受到很大影响。因此我每个月找他要钱，他不敢不给。”

“过去的什么事？”

“这个事——”

蔡范明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们。钱律接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照片是一家三口，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一个碎花长裙女人，还有一个男人。女孩被女人抱在怀里，奇怪的是，女人的脸被切掉看不到长相，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口”字型。而男人，是高博。

这张似曾相识的照片，让他们想起侯雪慧与母亲的合影照。照片上，她母亲的脸被中性笔画得看不到脸。

“高博曾经结过婚，这女孩是他的女儿。”蔡范明指着说。

“这个女人呢？”钱律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网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来到蓉城，想投靠他。可我在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和官二代小姐约会，还见到他抱过这个女孩，女孩叫他爸爸。在他上班以后，我单独接触这个小姑娘，问了她一些事情，她告诉了我，还把照片扔了。我捡起照片找高博，高博很生气，之后把小女孩转移。而我意识到这张照片是他的软肋，于是每个月到医院找他要钱。他要是敢不给，就把真相说出去。高博不想爱情事业前途尽毁，便给了我钱。”

“他女儿和你说了什么？”

“恨妈妈。”

“为什么恨？”

“不知道，反正我再去找她，人已经不见了。估计高博为了防备我新换了地方。”

除了此事，蔡范明别的事情一概不清楚，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讹钱。

笔录结束，关腾把他放了。

莫名其妙被抓的蔡范明手中没有了照片难受不已，以后自己就不能从“好友”手里搞钱了……等等，高博不知道他手里已经没照片了啊……想到对方出差也该回来了，于是他乘坐公交车前往医科大学总医院。

来到医院，他直上肝胆外科办公室。有认出他的护士拦住，说看病请先挂号。蔡范明直接说要找高博主任。

“高主任出事人已不在，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护士的话语，朝他脑袋当头一棒。

难怪警察要找他，原来是为了调查。

“高博怎么死的？”

“溶尸而死。”

这回答，让他生生打了个寒战。

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钱律把一家三口，被切掉母亲脸庞的照片贴在白板上。他看着白板上的所有照片和资料，看到了案子的缺口终于补上。

能够使用高博名下车辆之人的身份，轻而易举带走毫无防备的他，似乎有了解释和答案。

被掩盖不能暴露的秘密，另外一个圈子逐渐清晰，死者的真实面目，渐渐撕开展现眼前。

第40章 恶心

带人调查高博名下第二辆车子使用者的齐遇，接到通知带人回来。他们看到缺了人脸的女人，听了钱检察官的话语，惊得失语。

一个完美无缺的好男人，被赤裸裸地剥开真实一面。

“对外维持单身人设，是为了更好往更高的阶层爬吧。”俞恩实说道。一个已婚男，还带着几岁孩子，官二代小姐怎么都不可能选择这样的男人。维持单身人设，能够接触到更高阶级的单身优秀女士，于事业来说，也更加容易得到赏识栽培。

男人利己，掩盖不能说的秘密，绝对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事业。

“他女儿为什么会说出‘恨妈妈’这样的话？”谢响不解，“该不是母亲背叛或抛弃了他们，才被女儿仇视吧？”

“我想起来……高家人来认尸，没有提起高博有过婚姻和女儿，他们为什么要隐瞒？现在想想，‘新女友’这三个字本就有问题。”女友就女友，还加个“新”字。齐遇瞬间觉得那家子很可疑。

“为了面子。他们要邀请李清舒出席高博的丧葬会，肯定不能对外说高博有过前妻和孩子。”王冷接话。

“高博的丧葬会结束了吗？”钱律问道。

“高家人花钱大办，昨天刚把尸体接走。今日丧葬会结束，直接送火化。”吴晖开口道。那尸体不能久停，高家人要在一天内办好丧事。

“咱们现在过去。”关腾站起。

专案组七人上了两辆警车，前往殡仪馆。

蓉城殡仪馆最大的逝者告别厅，高家选择了最高规格为高博举行丧葬仪式，高家亲朋好友三十多号人一身黑白衣服。高母带着高博弟弟妹妹在大门口迎接医科大学总医院的院长、副院长、科室副主任和其他医师等。

这么优秀的医学人才被谋杀，姜院长感到痛惜不已。他与高父说话，劝其节哀顺变，高父感谢院长对高博的栽培之情。

之后，一身黑衣的李清舒和那三个好友到来。高母带着一双儿女亲自迎上前，悲伤向其感谢能够来送高博，高博泉下有知，一定感到欣慰。

李清舒含泪哽咽，随着她一起进入上香。

看着祭祀台上的遗像，李清舒泪流满面。他们本该结合成夫妻，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送上三炷香，她退下来，这时，门口处传来小骚动。她转身看去，是检察官和警察到来。她心下疑惑，他们来干什么？为高博上香？还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想到此，她走过去了解情况。

专案组进入逝者告别厅，引起瞩目。高父和高母迎上前，询问警官此次前来有什么事？

“我们过来是想知道高博的上一段婚姻家庭情况。”齐遇开口。

她的话，把高博父母给问住了，前来参加丧葬会的医院院长等人以为自己幻听，走过来的李清舒直接质问：“你们说什么？”

“高博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个亲生女儿。”钱律看了一眼逝者告别厅，再看前来参加丧葬仪式的人，心道人都来齐了。

“钱检察官不要胡说八道在此羞辱我儿子！高博单身从未结过婚，哪来的前段婚姻和女儿！”高母急忙否认。今日来参加儿子丧葬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官员之女，高博哪能承受得起“污名”。她只想给儿子风光大办，好让他走得安心。可警察为什么来搅浑水，这根本是在侮辱人！实在让人气愤不已。

“我们有证物和证人。”关腾拿出切掉母亲脸庞的一家三口合影照。

李清舒不可思议地看着照片，此刻她的感情和内心仿佛被人羞辱践踏，刚刚流下的泪水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他和堂姐的合影，女孩是他堂侄女！”高父粗声狡辩，想要把照片抢过来，但关腾避开了他。

前来参加丧葬会的医院同僚开始窃窃私语，高父高母脸色青白，害怕死去的儿子名声败坏。

“如果是他堂姐和堂侄女，麻烦请出来，我们有话要问。”关腾扫视全场，除了遗像，没有一个对得上照片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