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检察官:边缘罪人(12)

作者:封与


钱律背后热流涌来,对方气息一下笼罩在全身。稳稳握住车把手,他按照靠在肩头上的男人指示,开始启动小电驴。

“第一次开,慢慢来。”关腾闻着他身上味道,感到身心舒快。

“前面有人,控制好车头,像骑自行车一样绕过去……”

“掉头时不要太僵硬,小心开上路边花圃……”

“对,就是这样……”

随着对方引导,在来回开过几轮后,他越来越上手。

再次掉头返回,车到半路时,突然有一人朝他们跑来,那速度快得让他手脚当场宕机。眼看着要撞上对方,他吓得闭上眼睛,大喊“小心”。

刹那间,关腾一手抓住他的手急刹车,另外一只手揽抱住他倒下的腰身,双脚稳稳踩在地上。

“侯女士,这种行为很危险,不要突然冲撞过来。”他大声道。

没有发生车祸,钱律睁开眼睛,看到了双眼泛着红色血丝的侯雪慧。对方头发微乱,气息不稳。

见他稳住自己,关腾松开抱住他腰身的手下后座。

把一张报纸摊在他面前,侯雪慧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颤抖着声音说:“是我妈妈!”

关腾拿起报纸查看,接着合上说“楼上谈”。

见此,钱律把小电驴停回电桩,跟着一起上去。

没有回专案组办公室,关腾直上刑警大队办公室。里面,大队人员都已下班。来到队长办公位,他启动电脑。侯雪慧坐在他办公桌前,因过于激动想要说话,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从电脑上调出十年前的现场新闻照片放大,他再拿起那张被划花脸的照片对比。

经过比对,犯罪现场地上毫不起眼的照片,确实和她手里的照片一样。不同的是,终于可以看到她母亲的真容了。虽说还是有点模糊,可技术处理一下,是能够恢复到百分之八十清晰度的。

现在看,那张失真复原的照片,除了脸型相似,五官哪哪都不一样。

“两张照片确实是一样。”关腾把划花的照片放在报纸上,推到她面前。

“我妈妈出现在案发现场,那她是不是……”侯雪慧颤抖得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没有,五名受害人没有叫傅芝的人。”钱律开口道,郑检察长和他讲述过十年前的案子,根本没有这名受害人。

听到不是最坏的消息,侯雪慧紧绷的心弦松下来:“那妈妈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不清楚,当年案子调查即没有牵连到你母亲,存在那里应该是有着别的原因。”关腾说道。

“可照片既然在案子里,说明我妈妈曾出现过那里……你现在是不是在调查这起案子?”

“专案组目前负责5·11溶尸案,非十年前案子。”

“你的意思是,在已有线索的情况下,无法帮助我寻找?”

“非常抱歉,我有案子在身,无法分身帮助你。”

关腾歉意道。侯雪慧沉默地看着他,一双死寂的眼睛,毫无波澜。

过了一会儿,她难受地开口道“那我便自己去调查”,说完站起离开办公室。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钱律内心没来由得感到一丝压抑。

第15章 黑笔

再从楼上下来,钱律被迫搭上关队长前往下城区。路上恰逢上班族下班,堵着不少人和车辆。身后男人游刃有余地指挥,还嘴上骚扰,逼得他想直接朝锦江开去两人“殉情”。

他自认为是个头脑冷静人,对待任何人和事,都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对。可唯独面对关腾,短短两三天,对方轻易地挑动他的情绪。

对这位因某起案子,导致队员丧生被贬职的刑警队长事迹,他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其是个行事风格不循规的人。

刑事检察部门第二检察部与刑警部门,工作上都有接触,但两者关系不深。

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关系,要解释起来很复杂。只要是刑警办理的刑案,卷宗都会交到刑事检察部门,检察官若发现卷宗存在疑点和证据不足,会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甚至是介入调查。直到确定没有问题,才进行起诉。

所以不是要共同协作侦查5·11溶尸案,两人根本不会有多大往来。

对他来说,专案组有没有关腾无所谓,因为他会带领成员侦破案子,将犯罪者绳之以法。

“在想什么呢?”关腾凑到他耳边问道。

“在想怎么把你踢出专案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脸颊,让他想偏头避开对方。

“把我踢出专案组,你这身板要遇见像小狸检察官那样满身肌肉的野猫,打得过吗?”关腾嘴角挑起笑容。

“我有办法驯服野猫,到时挨揍的一定是你。”

“看不出来啊,钱检察官教教我怎样才能让最野的猫撒娇。”

“你不行。”

“我哪不行?”

“哪哪都不行。”

“我咋感觉你在歧视我呢?”

“你这份直觉要是在某些事上一样灵活,也不会这么招人厌了。”

关腾忍不住发出低笑声,贴在后背的胸膛,随着笑声振动,挠进他心里。

好不容易进入老城区,已是华灯初上。

把小电驴停放在电桩站点,两人混入人流,不一会淹没消失。

他们来到十九巷,开始模拟欧简失踪当晚行踪,进行现场重建。钱律模拟欧简,关腾隐匿行踪成为“犯罪者”。

根据欧家人的回忆和路面监控影像,钱律从欧家门口开始行走,一路走向武侯老街的文具店。在行走过程中,眼睛观察左右两边人家和经过的行人。

这个时间点,正是下城区最热闹的时候。这片区域非商业街区,也极少对外出租楼房,故路上出入的多是本地居民。

抬头看了一眼监控,他穿过两条巷口,在通往武侯老街的小街道,经过洗头按摩等小店,终于踏入熙来攘往的老街。

向文具店走进去,在欧简当日位置,从架子上挑了一支黑色水性笔。

“两元。”店主说道,“还需要别的吗?”

“不需……你这除了文具还提供什么?”本要拒绝的钱律,脑海闪过某种画面。

“还可以打印复印。”店主回答。

“有居住在这附近的老师,常来你这买笔么?”

“有的,不过多是来买红色的笔。”

就是这个!

“瓯越以前是否常来你这里买笔?”

“常来。”

“买的什么类型笔?”

“红色笔居多,他做家教的,要和学生区分笔记。”

“那他最后一次来这买的是黑色笔!”

“是的,我还多嘴问了句,这次怎么买的黑色笔?他说签合同用的。”

“上次警察调查,为何没有说?”

“都两个月以前的事,我哪记得这么清楚。”如果不是提起“老师”、“红笔”两点,她未必能想起来。

“他可有说签什么合同?”

“没说,付完款就离开了。”

不再问,他递过钱币,将笔揣进兜里往回走。一路走过第一个巷口,接着经过第二个巷口时,一双手从暗处袭来,从后方捂住他嘴巴控制住。他下意识大力挣扎“嗯呜”叫。在身后之人把他往后拖时,有人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背后袭击他的男人松手:“我和钱检察官闹着玩呢。”

提着袋子的瓯越满脸不解。

身体得以自由,钱律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身上西装。

“你拿着什么?”关腾问道。

“贡品。”瓯越回答,“这两天我和妈妈商讨安排哥哥后事,明后天会联系殡仪馆去接人火化入土为安。”

“恐怕我还不能让你们接走尸体。”

“为什么?”

“欧简身上有尚未解释清楚的疑点,因此尸体暂由公安法医部门保管。”

“什么疑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接走他?”

“案子侦办阶段,无法向无关之人透漏具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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