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遇猫(66)
作者:南风天空
丁黎笑了下,回屋里换了睡衣,视线落回到手机上,眸色渐沉。
他不会放过把月涓逼到这份上的人。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他不是君子,既然事情无法诉诸台面上的手段,丁黎不介意用一些别的法子迂回。
晚饭是钟月涓点的红烧鲫鱼,钟月涓挑了两筷子分给三万和西森。
猫咪无忧无虑,吃得喷香。
钟月涓长长叹了口气:“猫好,人坏。”
丁黎看向钟月涓:“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钟月涓握着筷子,迟疑道:“……鱼很好吃?”
她夹了一筷子青菜,见丁黎还在看着自己,钟月涓缓缓夹进丁黎碗里。
“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钟月涓问。
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丁黎瞪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几乎将青菜咬出了生啖血肉的苦大仇深。
入夜。
丁黎在床上翻身翻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钟月涓快要睡着,他才凑过来抱住钟月涓。
“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
“晚安?”钟月涓说着梦话。
丁黎调了头,用背对着钟月涓,彻底不说话了。
钟月涓这一觉睡得并很不安稳,梦里有人要杀她,钟月涓不知道敌人会哪个方向,满心惶然。
她在黑夜里惊醒,抓住了丁黎的手:“黎哥!”
丁黎转身环抱住钟月涓,咕哝一句:“我在呢。”
钟月涓激跳过速的心脏缓缓平稳,她往丁黎怀里挤了挤,重新闭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钟月涓如常去了咖啡馆,她算了下,觉得这些时日的营利,无论是帐号还是咖啡馆,都很够本了。
刨掉丁黎和丁畅给的,她也算有点小钱,重头再来不是难事。
她有精力,也有钱。
再麻烦,她都要将背后搞鬼的人送上法庭。
刘剑吹着口哨进咖啡馆,姿态悠闲极了。
“我早就说了,钟玉涓那个娘们能成什么事。”他并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许玉燕冲他呸了一口唾沫:“你少在这里泼粪,我们店里好着呢,你这种天天把人家门缝,生怕别人过得比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剑被许玉燕给骂走了。
许*七*七*整*理玉燕气得不轻:“这孙子就盼着咱店倒闭呢,一天天的,无业游民没个正经,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钟月涓给许玉燕比了个大拇指:“骂得好,这人就是欠骂。”
钱源在工作群里转发了猫咪连心社的官号发声。
猫咪连心社:此前和停下咖啡馆的合作中,三万的铲屎官是一位非常友好善良的姐姐,绝不会违背法律与道德。
谣言止于智者,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学生会社团也转发了声明。
很多学子也许并不认识钟月涓,但也常常见到钟月涓和丁黎一起溜西森。
钟月涓每天带着那么多猫来来往往,个个都养得膘肥体壮,指责虐猫简直无稽之谈。
金刚不坏buff:摇钱树可不是得好好供着
过儿: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合着人家就不该养猫呗,吃你家大米了
天灵灵地灵灵:小姐姐人真挺好的,要相信咱丁教授的眼光
可怜的汤姆:怎么还有人虐猫,一天天闲的吗
第53章 反社会人格
南风天空/文
上午店里一直忙着京大社团的订单。
李欣这天有课, 没来咖啡馆,也是她最先发现舆论的变化。
资讯被撤下了。
在事件进一步发酵前,像是凭空多出一双巨手, 抚平了泛起涟漪的湖面。
也有反骨倔强地试图发声
啧啧啧, 这老板娘到底有多大背景
金主恐怖如斯
在互联网的大数据推荐下,带有关键词的语句被悄然沉底, 权重一隆再降。
互联网广袤无垠, 如果不是有心人运作,京大停下咖啡馆的负面资讯,跟本不会在人前曝光。
恶意举报也是。
丁黎名下公司与钟月涓运营帐号的平台经过一晚上的接洽, 一轮资源置换后,这家知名的视频平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层层套壳,最终归丁黎持有。
经查实,对钟月涓帐号的恶意举报系程序所为,来自同一个服务器,ip在海外。
查到杜争先租赁服务器的记录,对丁黎来说, 不是难事。
杜争先真的很缜密, 他几乎做到了他所能做的极致。
如果不是丁黎的动作, 平台不会一一排查铺天盖地的举报,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钟月涓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
世道从未有过公平。
新的运营入驻平台, 给暗搓搓地想要踩钟月涓两脚的同行发去了警告的站内短信。
丁黎如常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作业。
每周二和周四上午他都会在这里,本院的都知道,这个时间可以来找他释疑, 算是他和学生的默契。
本科生满脸清澈的尊崇。
研究生拿着全篇飘红的论文文档一脸菜色。
事情终于处理完,丁黎摘下眼镜细细擦拭镜片, 按了按太阳穴。
丁畅的电话进来:“你小女朋友的事搞定了,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天艺传媒让我问你,她想不想进娱乐圈,包管一条龙安排明明白白,自家人,也不会遇上乱七八糟的事。”
“不用。”丁黎道。
为了压下资讯的风波,丁黎借用了集团的公关。
钟月涓喜欢剪辑视频,只是给她创造一个清净的环境而已,这是他做丈夫的本份。
“那行,不过这边的动作瞒不过父母,后边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真瞒不过,还是假瞒不过,并不重要。
丁畅只要帮了忙,丁黎记这个情。
时间已经正午,门外,杜争先姗姗来迟。
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位学生。
丁黎推了推眼镜。
“老师上午好。”杜争先把门带上,笑容憨厚。
迎着丁黎的注视,它抓了抓头发,大拇指与食指碾着那一小撮头发反复摩-擦。
“把牙签扎进小猫的身体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丁黎平静地问道。
“刺破血肉,鲜血流出,它会挣-扎,会哀嚎,伴随时间流逝,它会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在这之前,你是上帝,控制着它的一切。”
杜争先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他的瞳孔放大,嘴角不自然地翘起,这是兴奋的表征。
“丁老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杜争先克制地低下头。
“你买过仓鼠,宠物兔,也买过活鸡,但你最喜欢的还是猫,它很软,无论是体型还是声音,都最接近襁褓中的婴儿。
你迷恋这种感觉,对吗。”
腐朽的沉坷大白于天下,像是骤然见光的老鼠,一边震撼于阳光的直白与坦荡,一边四窜奔逃。
又像撕下死皮,在阵痛之外,也会让人觉得痛快极了。
杜争先眼睛里雾一样的迷蒙散开,憨厚与腼腆尽褪,某种尖锐的,蜂刺一样的东西暴露-出来。
他的眼睛藏着吞噬人的深渊。
话语却仍在避重就轻:“没想到丁老师清楚这些。”
丁黎站起身来,声音磁沉:“你很有手段,换一个人,也许已经被你毁了,但是在我这里,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杜争先的眼角抽了抽,无用功这个词深深地刺-激了他。
他故作无谓地笑了笑:“没关系,丁老师,你说过,实验是重复出来的,失败是成功之母。”
闻言,丁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话语和煦如风,带着长者的循循善诱:“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上一次,他没有出手,学院的处罚不痛不痒。
念在杜争先是学生,还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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