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苏醒+八十夜话+神之国度(众神梦记系列)(41)

作者:绿痕


问题是,池没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远则忽燃起了一朵牡丹色的亮光,孔雀瞇着眼坐在原地,看着那朵摇晃的灯焰一路朝他行来,火光照亮了她的黄衣黄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盏灯。

待她走得够近后,孔雀仰起面孔看向她,迎上的,是一张朴素的笑脸。

被关了这么多日,别说是人,连鬼也没见着半个,他发现,他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人类,甽此这个多日来头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即使她的姿色中等,此刻在他眼里咱则,她就像个披着彩带的飘飘仙女,而就在这仙女手挽着的提篮里,正泛着阵阵食物的香气。

他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一是不想浪费体力,二是想看她还想搞什么花样。

「明白了吗?」无邪歪着头,唇边有着甜甜的笑意。

「衣食足而后知荣辱?」够刻骨铭心了。

「嗯。」

识实务点的,就该认命地向她低头,可身为男人的自尊,又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笑了笑,「算了,不勉强。」

大惊失色的孔雀,在她自顾自地走人时,一骨碌地跳起来揽人。

「慢着!」她这一走,他得等到何时才能再见她一面?待他成了路边的饿死骨吗?

挽着竹篮的无邪回头瞧他一眼,两眼转了转,巧笑倩兮地向他提出个建议。

「不若我俩玩个游戏吧?」若对他玩嗟来食那套,自尊受创的他一定会对她翻脸,那也只有拐个弯好让他吃饭了。

「游戏?」

「不过我怕我会胜之不武,所以你得先吃饱养足了体力才行。」她边说边来到他的身旁蹲下,自篮里取出小巾铺在地上后,再将碟碟小菜往上摆,并替嗜酒如命的他斟上一杯酒。

压根就没听完她后头说了什么的孔雀,抄起一碗添得满满的白饭,不顾形象地就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在他吃得有点噎着了时,旁边已有人为他递上酒杯,他看也没看地就灌下,并且还将空杯往旁一摆,无邪淡看了一会,只有再次替他斟满。

秋风扫落叶而过,带来的碟碟佳肴,遭他吃得一乾二净,就连点菜渣也没剩下,正当孔雀心满意足地拍抚着肚皮时,一颗已剥好的葡萄递至他的面前,他想也不想,就着她的手张口咬下这款他最爱的食物,等到葡萄已入口时,他才赫然想起他是在谁的手中吃葡萄,当下卡梗在他喉中的葡萄。险些让他再次一命归阴。

不介意伺候他的无邪,一手撑着面颊,好笑地看着他脸庞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在他尴尬地瞪着她时,她笑笑地起身,一手指向远方那座巨大无比的黑色岩门。

「那扇门,可看见了?」

「嗯。」到现在他还搞不清,这座门究竟是用何种材质做的,竟然连他的破空斩都砍不开。

「大门的钥匙在我身上。」她拉起左边的衣袖,细腕上系着一只银环,而银环上扣着一把钥匙,「一炷香内,只要你能逮着我,钥匙就归你。」

「一言为定。」何难之有?

「若你逮不着呢?」黑白分明的大眼眸直盯着他。

「我自愿抄完那缸水。」他也很干脆。

「成。」

伴随着无邪而来的北斗、南斗,此刻正动作整齐划一地靠在墙边,以一副将他看得很扁的模样盯着他。

不过是逮个女人嘛,而且还是看上去没有功夫底子的女人,瞧不起他?哼,就逮给他们看!

矫若游龙的身躯,下一刻即冲向无邪,她也不伸手去挡或做出其他的动作,她只是轻轻一闪,避过他伸来的掌指后,两脚朝地一点踏,在他的面前使出她独门的轻功。

也用轻功追上去的孔雀,无论再怎么加快速度,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无邪,就是遥遥领先在他的前头,好不容易就快要捉到她的衣角时,她却将夹袖一抽,迅速侧转过身子,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身后。

「要认输吗?」她笑吟吟的问。

他这才发现他太看轻她了,「是谁教妳武功的?」

「我没习过武功,我只会轻功。」两肩一耸,她慢吞吞地往后退了两步,免得会被他给逮个正着。

「妳没习过?」果然,随即转身想捉她却扑了空的孔雀,难以置信地瞧着她……通常人们入师门拜师学艺,图的,不就是名震天下的剑法,刀法那类的吗?她却只习了个入门功?

她吐吐舌,「嫌麻烦。」

总算有点认真心情的孔雀,聚气凝神了好一阵子后,两眼紧锁住她的身躯再次朝她的方向扑去,差点就被他逮到的无邪忙往上一跃,直跃至楼阁的翘顶处,单脚站立地往下瞧,自她的行为中捉住重点的孔雀,一掌毁了屋顶翘角,并在她抵达下一个落地点前再毁一处,这时无邪眼中玩笑意味渐渐散去了,她转眸一瞪,将目光放在北斗与南斗的身上,并在他俩明白之前已躲过朝她袭来的掌风,跃至北斗的肩上单脚站立着。

「将军大人……」有苦说不出的北斗害怕地对他摇着手。

「算你倒楣。」孔雀才不管底下的苦主是谁,照样就是要毁她的立锥之地。

早就逃之夭夭的南斗,则是蹲在远处捧着还燃烧着的香炷,不断使劲力吹,好让它早点燃尽寿终正寝。

「到此为止,结束!」在南斗捧来已燃尽的香炷时,孔雀的面色登时变得阴沉异常。

「妳究竟是谁?」她是没习过武功,但她这轻功,恐怕天底下还找不出能有比她更行的,而他,在这炷香内,他竟连她的衣裳也没沾到。

「你答应过的,西域将军。」额际上没流半点汗水,气息也很自在的无邪,大方地拉着他走向她的书房,「写完了那缸水,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走至书房前,孔雀就再也不肯往前一步,备感警觉的他,直在心中分辨着眼前的女人究竟是友是敌,在他的眼眸里,甚至还藏有一抹肃杀,这让一旁的北斗与南斗见了,赶紧拉开无邪护在她的面前。

她轻叹,「你怎从个好男人变成了个无赖?」

好男人?他怎没印象他当过啥好男人?

「我只想离开这。」在离开这办好乐天的事后,他头一件就是要办她。

「不成。」她很坚持地摇首,「人需言之有信。」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森冷地一笑,一掌击飞守在她前头的北斗,正欲伸手去捉她时,他赫然在她脸上见着了十足十的惊慌害怕,毫无作假,这令他怔了怔,正打算收手不吓她时,忽然间,自四面八方整齐传来的步伐声,将地底变得吵闹不已,他回首一看,一批批身着战甲炉上绘有皇家纹饰的战士们,自暗地真四处涌来将他团团包围住,并小心翼翼地将无邪给护在后头。

皇家的兵士?

他不禁有好气,「让开!」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着,不去保卫陛下的安全,却跑来这做啥?

无人有动静。

孔雀扯大嗓一嚷,「叫他们让开!」

「你若动我分毫,浩瀚会杀了你。」无邪无辜到家的低语,怯怯地自人群中冒出来。

看她的样子……在这节骨眼上,她并不像是说假的,他也不愿和陛下手下的人动手,只是,他就是很生气。

这女人凭什么直呼陛下的名讳?

个子娇小的无邪,辛苦地排开众人走至他面前,先是对他柔柔一笑,接着拉起他的衣袖拖着他往里头走。

「你已死过一回了,犯不着因我再死一回。」她边劝边将他给推进房里,「来吧。」

「妳又想做什么?」草木皆兵的孔雀,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戒心。

「你答应过的。」她以眼瞄瞄那缸水,很含蓄的提示。

他两手环着胸,「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妳不怕我会杀了妳?」谁管那缸水?说不写就是不写!

「还满怕的。」她用力点头,还很配合地抖了抖身子,「但你是个忠臣,我想你还不至于会想害浩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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