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郎(九龙策系列之五)(25)
作者:绿痕
「这是王爷下一个要拿下的小国。」为了上头要攻打的那个小国,这两日来,他是 吃不下也睡不着。
「玄渚?」凤楼在折子上读来将要遭大军压境的国名后,震愕地转首看向霍鞑,「 你要攻打玄渚国?」
「对啊,南边的小国,就剩它一个没收到我的麾下。」霍鞑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两 人写满不同意的眼眸。
凤楼为难地蹙起芳眉,心底有百般的不同意。
「可是它是老巫的家国……」如此一来,老巫的立场岂不微奥?站在左右皆不是的 立场上,老巫该如何自处?这件事若是让老巫知道了,又是该有多幺的伤心?
「战事和小我之情是不能画上等号的。」霍鞑的眸意霎时变冷了,微微透着锐利, 「更河况我没必要对一个叛徒手下留情。」
「叛徒?」她不解。
宫罢月颇伤感地垂下眼睫。「幽兰宫前几日遭窃了,许多军机资料不翼而飞,在王 爷不令彻查时,老巫却在昨夜带着他所窃得的军情连夜叛逃回玄渚。」
「怎幺会……」她掩着唇,作梦也没想到那个和他们就像是一家人的老巫会这幺做 。
「是真的。」宫罢月愈说愈是伤心,「枉费我们那幺相信他,不但把他当成自己人 ,还让他在宫内自由出入,结果他却背叛我们逃回玄渚。」
在一起那幺多年了,有时,宫罢月都会忘了老巫本来的身分。
还记得当年他随霍鞑来南蛮时,一连攻下数个南蛮小国,以奠定霍鞑在南蛮的战功 ,三年后南蛮的局势已大势抵定后,就剩一个玄渚国还未纳入天朝的版图内,而玄渚国 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绝打不过由霍鞑领军的南蛮大军,于是,赶在霍鞑挥鞭攻向他 们前,玄渚便先交出当国太子做为人质,以换得不被大军进攻,而他们所交出的太子, 就是老巫。
这些年来,老巫的表现也很让众人满意,安安分分地待在幽兰宫内,虽然他和他们 的感情过好,并不像个称职的人质,可是谁也想不到,老巫却是别有目的。
「你打算怎幺发落他?」凤楼也知道霍鞑不能容忍有人这般欺骗他。
霍鞑淡淡哼了哼,「惦念在旧情上,我不亲自动手,我派韦弁去。」
「可是……」
「别可是了,我已经算是对他很开恩了。」他亲亲她光洁的额际,「玄渚这件事属 于大事范围,由我来操心就好了,嗯?」
「嗯。」凤楼也没有办法多说些什幺,或者是改变他已定的心意。
霍鞑在看着她芳容上的遗憾时,一心两用地微瞥向窗外,在儿着窗外那抹这两日一 直盯着他的人影,在听完他的话便匆匆离去后,他缓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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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眠深宵时分,被人强行自睡得舒舒服服的被窝里挖出来的霍鞑,此刻瞪着充满血 丝的眼瞳,两大片青湛的暗影,占据了他的眼睛下方让他看来格外凶恶,一头蓬勃如杂 草的乱发恣散,内衫也斜斜歪歪地挂在他的肩头。
他撩大了火龙暴嗓,吼向一殿在夜半精神抖擞的人们。
「你们是哪根筋出了岔?三更半夜不想睡觉就去数蚂蚁,把我起来做什幺?陪你们 打麻将吗?」莫名其妙,到底有什幺天大地大的紧急事件,可以在他睡成一摊烂泥时, 十万火急的把他拖来这?
「出事了。」定国公闪过他的那顿火气,颇忍耐地忽略过他的恶形恶状。
「废话,不然你们找我来吃消夜啊?」他毛躁地以指爬梳着顶头乱发,壤声壤气的 将不满自牙关字字咬出。
「霍鞑……」定国公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先念他几句。
「说重点。」他高举一掌,「多一句废话本王就马上窝回殿睡我的回笼觉。」
打圆场的樊不问,将定国公按在位上坐下,回过头一脸严肃地向霍鞑禀告。
「是这样的,军中前哨的探子发现朵湛私派的船队正顺江而下朝南蛮来。恍完全没 有预兆的,让朝中众人都摸不清的朵湛,一声不响地就派出西内的军备出征。
「老七?」霍鞑清醒了大半。
「他的目标似乎是我们二南内是有预料到朵湛会报仇,只是没料到他的动作那幺快 。
「我们?」霍鞑膛吊起眼眉,将问号自鼻孔内噌出,似是很不屑在这范围里也包括 了他。
定国公被他践个二五八万的态度给惹毛了。
「霍鞑!恍他到底还有没有身乌南内人的自觉?
「那我不听好了。」霍鞑当下站起,转身就要走入。
「回来!」定国公毛大地吼停他的脚步。
他微微偏首,一道蛮眉睥睨地挑高。
「请你……回来听一下。」有求于他的定国公,万般不愿地址下老脸。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勾勾嘴角。
「王爷。」樊不问尽责地再消息转呈于他,「据军中司马推断,朵湛日前并不打算 与舒河交锋,他之所以会派兵南下,是因为他想先除去南内依恃的南蛮兵力靠山,然后 再来对付舒河。」
「推得还真像一回事哩。」他爱理不理地挂着一张脸,「无缘无故的,老七为什幺 要这幺做?」
定国公抢过话,「难道你还看不出朵湛的野心吗?」朵湛想要统一三内,是众所皆 之的事,就只有他盲目的以为朵湛还是什田初那个心怀慈悲的襄王。
「看得出又如何?」他无所谓地耸着肩,「既然连父皇都没说什幺了,我又何需有 像你这种过度的反应?静看情势有何发展不是很好吗?你在未雨绸缪穷紧张些什幺?」
「我是怕朵湛会并吞了南内!」要是他再这幺不干己事地置身事外,单凭舒河己力 ,难保南内的江山不会因朵湛而拱手让人。
霍鞑觉得这个问题愈来愈无聊了,「你就对舒河那幺没信心?」
舒河哪是那幺省油的灯?舒河所摆不平的,不,应该说是不想动手去摆平的,只是 南内的那些大老,其它的问题,舒河自己会动手解决,还输不到他来出手干预。
「王爷,朵湛这件事你有什幺定夺?」樊不问恭谨地问。
「交给父皇处理吧。」霍鞑懒懒地打着呵欠。
「不行!」定国公急忙反对。
他微挑着眼眉,「为什幺不行?」
「因为……」像被刺中了问题核心般,定国公反而支吾了起来,不知该怎幺回答才 能避开他们的私心。
霍鞑一改想睡的睡态,眼眸隐隐透着锐利。
想唬弄他?哼,只是懒得搭理他们而已,他们还当真以为他的脑袋是摆着好看的? 南内大老们肚里的蛔虫在想些什幺,他会看不出来?
他淡淡轻问:「因为如此一来,南内若要攻打西内,就变成了师出有名了,若是交 予父皇处理,你们就失去了利用我攻打西内的好机会?」谁不知道大老们想把朵湛攻打 的这事隐瞒下来,不去向圣上密告朵湛兴兵的原因,就是贪图着想乘机找着借口,将计 就计地一次打败西内。
「对……」既然被看穿了,定国公也只好承认。
「好吧。」他爽快地两手一拍,「既然不能交给父皇处理,那你们是打算怎幺办, 」
「大军都已经起程了,玄渚之战是万万不能停的,而我们又不能眼睁睁的看朵湛派 兵来打……」定国公把话说了一半,而后停顿下来,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霍鞑好心情地一手撑着下颔,笑意浅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是不是希望我对你说,就让韦弁专心去攻玄渚,而老七,就交由我来处理?」 早就知道这个老家伙在想些什幺了,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让快接管兵权的韦弁,在朵 湛的手中尝一次败绩,影响到日后的荣迁,所以才要他去当那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替 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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