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上心头(漱玉词阙四)(6)
作者:绿痕
「给看一下!」靳旋玑一剑直探他的胸口,目标订在他衣裳下是否藏有金锁片。
「不给!」南宫彻凶猛地运剑反袭,差点把他的指尖给削去。
靳旋玑继续再接再厉,「借掀一下衣裳!」
「不惜!」南宫彻乾脆一鼓作气连番一阵猛攻,再一剑把他劈到旁边去休息。
讨不到好处又看不到的靳旋玑,气馁的将剑尖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剩着他。
「你……你怎么那么小气?不过就是看一眼嘛。」真是要命,在不确定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之前,怕误伤亲人不能随意出手,但不尽全力,他又可能会被这个气冲冲的男人给砍成好几截。
南宫彻扬着剑快速的朝他逼近,「我又没请你来!」
「慢慢慢……」眼前一亮的靳旋玑,忽地抛掉手中的松涛剑举高双手投降,「慢着!」
南宫彻的动作紧急停下,在千钧一发之际剑尖止顿在他的眉心上,不明所以地愣看着他无故投降的举动。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行不?」靳旋玑紧盯着他的眼瞳问。
「有屁快放。」南宫彻耐性有限地扬着眉,等着看他想要什么把戏。
「你这金锁片是打哪来的?」靳旋玑咧大了笑容,一手指着他因动作过大而自衣衫内露出在外,挂在他颈间的眼熟金锁片。
南宫彻的眼眸不自在地转了转,「捡来的。」
「不要跟我来这套。」学过经验的靳旋玑丝毫不受骗,「这个藉口东方弟弟已经用过了。」还想骗他?他认弟弟又不是认假的。
「信不信随你。」他盼细了两眼,将手中的剑一收,再度下逐客令,「快滚。」
「等一下,南宫弟弟……」靳旋玑在他赶人前连忙叫住他。
「我说过我不是你弟弟。」南宫彻飞快地回到他面前,以鼻尖顶着他的鼻尖,一字一字地告诉他。
「铁证如山。」靳旋玑对他的冷脸不以为杵,反而还得意的指着他的颈间,「不要想赖。」
南宫彻低头看了颈间的金锁片一眼,二话不说便伸手扯下它,当着靳旋玑的面,使出内劲将金锁片在手中握得粉碎,并痛快地拍拍两掌的碎屑。
他神气地抬高方挺的下巴,「现在铁证没了,我就赖给你看!」
「你……你……」哪有人这样的?!
「你走不走?」赶人赶得火气开始往心头烧的南宫彻,伸出大拳紧握着他的颈间问。
靳旋玑使性子地扭过头,「不走!」好,比脾气硬是不是?那么大夥就一块来耗!
南宫彻却收回大掌,朝他咧出一抹期待的恶笑,「那好,我家的茅房在後头,左转个三圈再绕过两座回廊,接着左拐四道门,再向右直走五步。」
「啊?」茅房?
「记得用完了後要帮我洗一洗。」南宫彻像个没事的人似的,边收回追日剑,边凉凉的倚在门边准备看好戏。
一头露水的靳旋玑,尚未理清茅房这名词的深意时,阵阵莫名其妙传来的声响,便吸去了他的全副注意力。
「咦?」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咕噜咕噜?」他的肚子又不饿,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声音?
「五、四、三、二……」南宫彻愉快地扳着手指为他倒数,「一。」
颗颗大汗瞬间覆上靳旋玑的额际,腹内阵阵撕绞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抱紧肚子,以抵抗那种几乎快忍受不了的作怪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糟糕,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南宫彻亮出方才握按他颈间的五指,慢条斯理的问:「湖外的六木没告诉你,我会用毒来招待我的每个客人吗?」
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对我下毒?」他不是南岳盟主吗?外头不是都传闻南岳盟主是个教养上流的责公子,怎么他的手段却那么下流?
南宫彻怒气比他更大地吼回去:「敢踏进我的地盘来,不毒你我毒谁?」为什么每个来找他的人都不看一下他立的门牌?他又没请他们来自找罪受。
「你……」靳旋玑跳脚地抱着肚子东张西望,「你刚刚说你家的茅房在哪里?」拉肚子要紧,没空跟他比谁的嗓门大。
南宫彻跩得很,「我忘了。」再不识字嘛,看他怎么拉死的都不知道。
「哇……」脸色忽青忽白的靳旋玑,在一听完他的话後,便急急忙忙地往他的屋里跑,「茅房、茅房……」
「拉完了就快滚。」希望靳旋玑可不要因为来不及而弄脏他家才好。
聆听着靳旋玑的阵阵惨叫,南宫彻没同情心的目送他在回廊上迷路的身影,随後又不负责任地耸耸肩,再度踱回厨房里为心上人做饭。
许久之後,靳旋玑发出的哀号声,缓缓加入南宫彻煎炒煮炸的做菜声音里。
「它到底在哪里啊?」他家的茅房是藏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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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面无表情地拉开大门,将螓首探出门外,一双水漾的明眸,往外头看了半天後,怎么找也找不着半点人影,让她好生纳闷刚才到底是谁来敲她家的门。
一道微弱得快阵亡的声音,悄然地自她的脚边传来,「在、在下面……」
她往下一看,对这个趴在她家门口的男人细细审视了一番,颇意外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找她。
「我……我……」拉肚子拉得全身虚脱无力的靳旋玑,趴在大门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飞鸟两手环着胸,「你中了南宫彻的毒?」照这情形来看,南宫彻可能是被他给气坏了,而她的晚饭,可能又要往後拖延一阵子。
「对……」靳旋玑攀着门柱勉强站起,在一站起身後,额际又频频冒出一见大的汗珠。
「别去找我家的茅房。」她一手扯住他颈後的衣领,阻止他捧着肚子住她的房子里冲。
脸色青青白白的靳旋玑,等不急地按紧又开始作怪的肚子,慌张地朝她大叫:「别拦着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天哪,又要拉,南宫彻是打算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拍光光吗?
飞鸟翻了翻白眼,将他拖到小桌前,在桌上的一只锦盒里取出两枚银针。
「把手给我。」真是的,一点也没个盟主的形象。
忍耐得涨红一张俊脸的靳旋玑,十万火急的把一手交给她,也没去理会她在做什么,两眼直往内探看着屋里的结构,很怕她家的茅房也跟南宫彻一样像是走迷宫一般才找得到。
飞鸟手执银针在他的掌心上扎了两针,在为他解去毒性後收回银针,并拍拍他的脸颊要他别再继续找她家的茅房。
「现在觉得怎么样?」难得南宫彻会这么善良,竟然只让他拉拉肚子而已。
「呼……」瞬间解除腹内绞痛感的靳旋玑,深深吐了一口舒适的大气,「舒服……」果然是个医仙,随手两针就能让他针到毒除。
「湖外的六木伯没叫你别来找我们吗?」她往後退了两步,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个又是不听劝而进湖来的男人。
「他是有说过,可是我……」正想向她道谢并解释来此原因的靳旋玑,在窗外夕阳的照射下,一双眼宜瞪着她挂在颈间那片会闪光的东西,到嘴的话也戛然而止。
飞鸟在两眼发直的他面前挥挥小手,「看什么?」
「你身上……」他的指尖颤颤地指向她的颈间,「有金锁片?」怎么又有一块金锁片?
「是啊。」她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了一眼,无动於衷地看着他甚是震惊的神倩。
靳旋玑的脑袋有些不能消化。
不是一块,而是……两块?这里有两块金锁片?
怎么在同一座山上会有两块老爹的金锁片?难道说,这座湖的两个主人都是他的亲人?可是当初西门烈不是说只要他能到南岳走一趟,他就可能会找到一个亲人吗?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冒出了两个来?
该不会是老天见他这名寻亲的兄长太过可怜,所以才特地同情他一下,如他在湖外时所想的,认一个不嫌多,两个不嫌少的心愿,成全他多找一个算一个,让他把认亲这件事一口气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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